賈雨村剛剛下馬,這應天府的職位還沒有做穩當,一樁案子就遞到了案上。 賈雨村一看狀子,這還了得,殺人潛逃,本官倒是要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宣。” “堂下何人,與死者馮淵什麼關係?” 堂下跪著的原告一一到來:“馮淵乃小人的主人……” 這馮淵說來命也苦,以往也是個霸道的性子,酷愛男風,不喜女色。 前些日子在金陵遇見一個賣女兒的男子,那被賣的女兒,也不哭不叫,隻是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來人。 馮淵看著那裊娜的身姿,那楚楚可憐的神情,立刻就動了心。 當即掏出銀子買了下來,馮淵覺得三日後才是好日子,於是打算三日後迎此女進門,納為妾室。 回到家後,那女子的麵貌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馮淵立下誓言,不在交結男子,也不在娶第二個了。 誰知那賣女兒的人是個拐子,還把貨賣給了第二家,薛家,沒錯買下這女子的正是薛蟠,而這女子也正是那個怯生生的香菱。 香菱這個名字是薛寶釵給她起的,薛姨媽看著香菱那般怯生生的模樣,心裡也是心疼,也知道兒子又惹了事,最後把香菱放在身邊教導。 那日,那拐子貨賣兩家,本來是想卷了兩家的銀子逃走的,誰能想到沒有走脫,就被兩家拿住,給打了給半死。 處理完拐子以後,兩家也都不肯要銀子,隻要香菱。 薛蟠橫行霸道慣了,直接一喊,手下人一擁而上,把馮淵打了個半死。 馮淵被人抬回去以後,在家擱置了幾天,一命嗚呼去了,知道事情全貌的人,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命啊。 半生荒唐未覺,一朝革麵身死。 真是,世事無常。 “兇身主仆,已皆逃走,無影無蹤,隻剩下幾個局外人。” “小人告狀無門,無人做主,望大老爺緝拿兇犯,以救孤寡,死者改待天地不勝感激。” 賈雨村一聽這還了得,天下竟有這般事。 雖然賈雨村以前做過一段時間的官,還鬱鬱不得誌,但是屬實是沒有想到這官場竟是這般黑暗。 可是一條人命,竟然就這樣白白的走了,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賈雨村當即大怒,嗬斥道:“豈有這樣放屁的事,出了人命就這樣白白逃走,怎麼能抓不回來呢?” 賈雨村這是還不知道薛家與賈家的關係,當然就算知道也得衡量下。 那天那個氣勢淩厲的少年,賈雨村遊歷天下如何見得這般人物,已知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依照賈雨村看來,這賈家一定會最後是賈瓊的。 這些事題外話,暫且略過。 賈雨村當即要下令把潛逃兇手緝拿歸案,一麵嚴刑逼供審問出兇手去想,一麵發布海捕文書。 正當賈雨村要發簽派遣公人行動時。 賈雨村看到了案邊,一個門子一直在給自己使眼色,讓自己不要發簽。 賈雨村心下疑惑,還是停了手,退了堂。 和那門子一起走入堂後的密室,把侍奉的人屏退了出去,隻留下那個門子服侍。 等人都退去了,那門子立刻上來行禮。 “老爺加官進祿年來,便把小的給忘了。” 賈雨村確實不記得這人,隻得笑道:“十分麵善,一時卻想不起來了。” “老爺真是貴人多忘事,竟然把出身之地給忘了,不記得當年葫蘆廟一事了。” 原來這門子竟是也算是賈雨村的故人,當年賈雨村落魄時,葫蘆廟裡的小沙彌。 誰知這小沙彌接下來說的是一件大事,而緊隨著是王夫人信件和賈瓊的暗信也來到了這金陵應天府。 原來王夫人知道自家外甥惹上了人命官司,這才修書一封扣上了印,朝著應天府來,至於賈瓊的暗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