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風雨如泣。 徐明站在沈府前,細雨打濕了他的衣襟,卻洗不掉他心中的愧疚。他抬頭望向那曾經熟悉的府邸,眼中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 “徐明,你真的要趕盡殺絕嗎?”沈立新看著他,聲音帶著無盡的悲涼。 徐明沉默片刻,緩緩開口:“聖上有旨,沈立新為相期間貪贓枉法,收受賄賂,賣官鬻爵罪無可赦,然念老將軍年老與沈衡宇年幼不知情不殺,其餘一個不留皆斬” 說罷,他一揮手,手下兵士立刻將軍行動起來,將沈府緊緊包圍。此刻的沈家,如同一葉孤舟,風雨飄搖。 細雨中,沈家眾人被押出府門,他們抬頭看向那熟悉的府邸,眼中滿是眷戀與不舍。徐明站在一旁,默默注視著這一切,心中五味雜陳。他深知,自己與沈家的情誼已走到盡頭,從此以後,他們將形同陌路。 突然,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緊接著雷聲隆隆。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將整個京城淹沒。徐明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沖刷著自己的身體,試圖洗去內心的愧疚與不安。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沈府中沖出,向徐明撲來。原來是沈家的幼子沈衡宇,他眼中滿是淚水與憤怒,手中緊握著一把短劍。徐明一驚,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卻見沈衡宇撲上來猛然想將短劍刺向徐明的心口。 徐明一把抓住沈衡宇的手腕,目光淩厲地看著他,冷聲道:“沈衡宇,你這是乾什麼?” 沈衡宇掙紮著,淚水滑落:“徐明,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你害了我爹,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 徐明心中一顫,他知道沈衡宇說得沒錯。他鬆開了手,看著沈衡宇跌倒在地,短劍也落在一旁。這時,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徐明的臉龐,也映襯出他心中的矛盾與掙紮。 沈衡宇掙紮著爬起來,拾起地上的短劍,再次向徐明沖來。徐明心中一緊,正要躲避,卻見一道身影閃過,擋在了他麵前。原來是沈家的老管家沈福。沈聞緊緊抱住沈衡宇,淚水湧出:“小少爺,冷靜些!你不能這樣做!會害了沈家其他人!”沈衡宇憤怒地掙紮著,淚水與雨水交織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徐明站在一旁,心中五味雜陳。他看著眼前這悲壯的一幕,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他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沈聞,帶少他回去。我保證,沈家其餘人一個都不會有事。”說罷,他轉身離去,任由雨水沖刷著自己的背影。 沈銳站在府中正中央,目睹了這一幕的發生。他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徐明的身影。他沒有插手,也沒有開口說話,隻是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 他目光深邃,仿佛要將這一切刻印在心底。雨越下越大,打在屋頂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與沈家人的哭泣和沈衡宇的怒吼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淒涼的畫麵。沈銳站在那裡,仿佛成了一座雕塑,任由雨水淋濕他的身體。他的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有對徐明的失望,有對沈家的擔憂。 待徐明走後,沈銳吐出一口鮮血,緩緩向後倒去。沈家的下人們紛紛湧上前來,驚呼聲、哭喊聲此起彼伏。 沈聞眼見情況不妙,急忙招呼眾人將沈銳抬進裡屋的臥榻上。 此時,沈銳的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他緊緊抓住沈聞的手,斷斷續續地說道:“徐明……他變了。我早該料到……他為權勢所迷惑,早已忘卻初心。如今,他與沈家形同陌路,再無回頭之日。”說罷,他猛地咳嗽起來,殷紅的鮮血從嘴角滲出。沈福淚流滿麵,緊緊握住沈銳的手,哽咽道:“老爺,您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大夫來了後說是氣急攻心,休養一段時間便好。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沈聞吩咐下人好好照顧老爺,又叮囑其他人要時刻關注小少爺沈衡宇的情緒,防止他再次做出沖動的舉動。而沈衡宇也被強行帶回房間,軟禁起來,由專人看護,不得隨意出入。 沈府一片沉寂。隻有雨聲伴隨著雷聲和閃電,如同上天在哭泣。沈銳躺在臥榻上,麵色依然蒼白,但氣息已經平穩了許多。沈聞端來一碗藥,小心翼翼地喂給沈銳。沈銳微微張開眼睛,眼神裡空洞無物 沈銳突然開口道:“沈聞,去把徐明找來。我有話要對他說。” 沈聞一愣,但還是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此時的徐明正躲在自己的書房裡,獨自喝著悶酒。他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一切。 沈聞進來的時候,他有些驚訝。他看著沈聞,沉聲道:“找我什麼事?” 沈聞深吸一口氣,道:“老爺要見你。” 徐明微微皺起眉頭,沒有說話。 沈聞知道他在猶豫,又道:“老爺已經好多了,他隻是想和你談一談。” 徐明沉默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跟著沈聞走了出去。 沈銳躺在臥榻上,看著走進來的徐明,目光中帶著深深的憂慮。 徐明站在床邊,低下了頭,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沈銳輕嘆一聲,道:“徐明,你坐下來吧。我有話要對你說。” 徐明默默地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等待著沈銳的下文。 沈銳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明日朝會後,你親自去和聖上說,我沈家自願請命前往邊疆,永不回京。” 徐明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想到,沈銳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沈銳繼續道:“你不必擔心衡宇日後找你報仇,我不會讓他進京的。但是,你不能為了自己的利益,日後傷害到沈家其他人。” 沈銳說完,便示意徐明出去。 徐明默默地站起來,看著沈銳蒼白的臉,心中五味雜陳。 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房間,外麵下著傾盆大雨,雨滴打在地麵濺起水花。 他抬頭望向漆黑的天空,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沈家的下人們都站在廊下,默默地看著他。他低著頭,穿過人群,走出了沈府。 第二日朝會,群臣齊聚議事殿。沈銳身著朝服,臉色依然蒼白,但眼神堅定。他步履蹣跚地走進殿內。 徐明在其後也跟著進殿,他心事重重,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即將發生的一切。 議事殿內氣氛肅穆,聖上端坐在龍椅上,目光炯炯有神。 他看著沈銳,開口道:“沈愛卿,朕聽徐愛卿說你要自請前往邊疆,可當真?” 沈銳拱手道:“老臣絕無戲言。” 聖上沉吟片刻,道:“好,沈家自願請命前往邊疆,此誌可嘉。朕準奏。” 言一出,殿內一片嘩然。大臣們議論紛紛,都感到十分驚訝。 沈銳微微一笑,心中卻如刀絞般疼痛。 議事殿內的議論聲漸漸平息,聖上看著沈銳,道:“沈愛卿,你此去邊疆,務必小心。” 沈銳拱手道:“老臣明白,老臣定當竭盡全力,保家衛國。” 沈銳走出議事殿,回頭看了一眼。便默默地出了皇宮。回到沈府,沈銳召集了所有的下人,告訴他們自己即將前往邊疆,而沈家也會舉家遷往。他吩咐他們整理好行囊,準備隨時出發。 當晚,沈衡宇找到了沈銳,眼中滿是疑惑與不解。他問爺爺為何要這麼做,沈銳隻是輕嘆一聲,道:“有些事情,你長大了就會明白。” 第二天清晨,沈家的人在沈府門前集合。沈銳騎著高頭大馬,身後是沈家的車隊。他們穿過繁華的街市,百姓們紛紛駐足觀望。 沈家的人在街市上引起了一陣騷動,他們紛紛議論著沈家的命運。 而此時,徐明接到聖上的召見,心中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聖上會問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整理了一下衣冠,深吸一口氣,乘馬車進了皇宮。 他走進議事殿,聖上端坐在龍椅上,目光銳利。 徐明跪下叩首,道:“臣徐明參見聖上。” 聖上開口道:“徐愛卿,你起來吧。我有話要問你。” 聖上微微皺眉,輕笑道:“徐愛卿,昨夜朕明明下旨,要誅殺沈家滿門,為何你卻留下沈銳與沈衡宇?” 徐明心中一驚,忙道:“聖上,臣昨夜聽聞您下旨要誅殺沈家滿門,心中覺得若真的滿門抄斬,定會讓滿朝文武寒心的。所以臣便擅作主張,說隻誅殺沈家主犯,其餘人等可免於一死。” 聖上反問道:“這麼說你是為朕著想了?那朕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呀?” 徐明心中一緊,額頭上滲出細汗。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聖上,臣這麼做,是為了彰顯您仁慈之心,也是為了維護朝廷的威嚴。沈家雖然犯了滔天大罪,但滿門誅殺會使得朝廷失去人心。臣想,留下沈銳與沈衡宇,不僅可以讓他們親眼看到自己的過錯,還可以讓他們為朝廷效力,以功抵過。” 聖上微微瞇起眼睛,沉默片刻。他看著徐明,淡淡地道:“徐愛卿,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徐明聽聞此言,心中一鬆,但仍然不敢有絲毫鬆懈。他深知聖上的心思難以揣測,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完全通過了考驗。 然而,就在此時,聖上開口了。他淡淡地笑道:“徐愛卿,你真是用心良苦啊。你不僅考慮到了朝廷的利益,還顧及到了朕的聲譽。這份忠心可嘉,朕很欣慰。” 徐明聽到聖上的誇獎,心中欣喜萬分。他忙道:“聖上過譽了,臣隻是盡職盡責而已。” 聖上擺擺手,道:“好了,你退下吧。” 徐明心中感激涕零,忙跪下叩首道:“臣謝聖上隆恩。” 他緩緩退出議事殿,心中感慨萬千。他知道,自己已經通過了聖上的考驗,得到了聖上的信任。 議事殿內,聖上端坐在龍椅上,目光深邃。他微微瞇起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什麼。殿內的氣氛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徐明出宮門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他感覺到自己的衣衫已經濕透了,緊貼在背上,十分難受。陽光明媚的天空下,他的心情卻有些沉重。他抬頭看了看天空,那湛藍的顏色似乎與他此刻的心情不符。 他緩緩地走下白玉臺階,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重。宮門前的廣場上,馬車靜靜地等待著。他一步一步的上了馬車。馬車緩緩啟動,沿著石板路前行。 徐明靠在車壁上,閉上了眼睛。他回想起在議事殿中的情景,聖上那深邃的目光和微妙的笑容始終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他覺得聖上應當不會再追究他假傳聖意放了沈銳和沈衡宇一事。 馬車緩緩穿行在繁華的街道上,街道兩旁的行人熙熙攘攘,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徐明的思緒漸漸平靜下來,他開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動。雖然聖上暫時認可了他的做法。但朝堂之上的局勢變幻莫測,他需要更加謹慎行事。 徐明的思緒漸漸回籠,不再沉浸在回憶中。徐明輕輕抬腳,步入書房。 書房內的布置簡潔而雅致,一排排書架上擺放著各類典籍,散發著淡淡的墨香。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書桌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他緩緩走到書桌前,一支精致的玉筆靜靜地躺在桌上,旁邊是一疊未寫成的奏章。 徐明取過玉筆,在墨水中蘸了蘸,開始在奏章上書寫。 每一個字都顯得那麼端莊、有力,仿佛在訴說著他的忠誠與堅定。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此刻的他,宛如一位儒雅的文人墨客,又似一位忠誠的朝廷重臣。 他的身影在書香中顯得格外挺拔,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魅力。 正當徐明沉浸在書香之中時,一個下人急匆匆地趕到書房,神色慌張。 徐明擱下手中的玉筆,皺了皺眉,道:“何事如此驚慌?” 下人喘著粗氣,道:“聖上急召大人進宮,已在宮外等候。” 徐明心中一緊,聖上召見必有大事發生。他迅速整理衣冠,走出書房。陽光照射在青石板上,發出耀眼的光芒。 徐明的心中充滿了未知,他不知道聖上召見他究竟為何事。 馬車在宮門外停了下來,小太監掀開車簾,恭敬地示意徐明下車。 徐明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宮門。他感覺到自己的腳步有些沉重,但仍然堅定地前行。穿過一道道長廊,他終於來到了皇帝的寢宮。 聖上端坐在龍椅上,目光深邃地看著他。徐明跪下叩首道:“臣徐明參見聖上。” 聖上微微點頭,道:“徐愛卿,你來了。 “徐愛卿,你可知朕今日召你前來所為何事?”聖上緩緩開口,聲音中透著一絲疲憊。 徐明心中一驚,他知道聖上平日裡身體欠安,此刻又如此疲憊,恐怕病情不輕。 他抬起頭,看到聖上臉色蒼白,眉宇間透著一股虛弱。陽光透過窗欞灑在聖上身上,卻掩蓋不住他身上的病態。 徐明心中五味雜陳,他忙跪下叩首道:“臣愚鈍,還請聖上明示。” 聖上深吸一口氣,道:“朕近來身體每況愈下,恐怕時日無多。朝堂之上,朕唯獨信任你一人。皇子年幼,朕有意傳位於安王。” 徐明想過聖上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但親耳聽到還是心中一驚。他忙叩首道:“聖上不可!安王此人城府極深,若是他登基,聖上的皇子龍孫還有活路嗎?” 聖上微微一笑,道:“徐愛卿,你有所不知,安王已經答應朕,隻要他登基,便會立朕的皇子為太子,並親自教導皇子成人。” 徐明萬萬沒想到安王竟然會如此狡猾,連忙勸道:“聖上您想一下,安王他也有孩子,若是他為帝十載、二十載之後不會想傳位給自己的兒子嗎?到那時您的皇子會是死還是活?” 徐明的話讓聖上劇烈咳嗽起來,他捂住胸口,臉色愈發蒼白。 徐明心中明了,聖上的病情比想象中更加嚴重。 一旁的大太監扶住聖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輕拍他的後背。小太監端來一杯茶,大太監小心翼翼地喂聖上喝下。 聖上緩過氣來,喘息道:“徐愛卿,你說得對。朕確實疏忽了。安王此人,朕是信錯了。” 徐明心中鬆了口氣,道:“聖上,您要保重龍體,朝堂之事不必過於憂慮。臣定當竭盡全力輔佐大殿下,確保他順利登基。” 聖上微微點頭,目光中竟然流露出感激之色。他揮了揮手,道:“徐愛卿,你先退下吧。朕需要休息一下。” 徐明再次叩首道:“臣告退。”他緩緩退出寢宮。 徐明退出寢宮,臉上是難掩的興奮之色。他走在皇宮青石板鋪成的道路上。陽光明媚,微風拂麵,一切都顯得如此美好。 徐明的心情格外輕鬆,他深知日後大皇子登基為帝,他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日後的榮華富貴更是享不盡用不完,想到這他的心情便更好了。 徐明邁著輕快的步伐向宮門走去。小太監早已等候在那裡,為他掀開了馬車的簾子。陽光透過簾子照進車廂,光影斑駁。 徐明站在馬車上,從懷中掏出兩錠銀子,賞給了小太監。小太監接過銀子,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忙道:“謝大人。” 徐明淡淡一笑,道:“今日本相高興,賞你了” 小太監忙道:“是是是,謝丞相,謝丞相。” 他彎腰坐進馬車,車輪緩緩滾動,駛離皇宮。陽光透過車窗灑在徐明的臉上,他閉上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時刻。馬車內彌漫著淡淡的香氣,那是宮中特有的熏香,讓人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