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大魔神(1 / 1)

凜冽寒風中,掛著灰帆的大帆船鼓蕩船帆,順風而行。   站立船頭,望著遠處朦朦朧朧的海島,野望皺著眉頭,微微不悅,“要不是李乂告訴我們,哪裡知道這東海還有方丈島啊!哪知道世上還有神殿啊!鵬赫知道這個小島,卻從未提過,鵬赫怕是有自己的打算啊!”   玄機子點頭,“鵬赫性格心誌堅定,百折不撓,又兼工於心計,深智多謀,這神殿之事牽扯甚大,不得不謹慎啊!他掩藏在方丈島,對紅羅受傷諱莫如深,很可能和神族有關,我從紅羅經脈的魔氣中,似乎看到了大魔神的影子!”   野望點頭,“老道,當我感受到紅羅身上的魔氣時,馬上想到大魔神了,那是我最熟悉的氣息,我當年修煉魔功時,大魔神傳授了我心法,這心法強大無比,卻入骨入髓,隻是,大魔神不是死了嗎?這現身的是他的傳人?”   “世間之事,哪是我等能揣度的,連眾神都無法預知,何況我們這些庸俗之人那。”玄機子望著寂寥空天,“天意從來高難明,人情易老悲難傾啊!”   帆船停泊在小島,玄機子、野望和鳳尾三人向著湖心島而去。   上島之後,臨近夜晚,天空留下一片澄明,平靜的湖水如同鏡子倒映著天空。野望肅立在湖畔,靜靜感受著天地之氣,望著幽蘭如鏡的湖水,他的心逐漸陷入對往事的回憶中,眼前浮現出清麗的身影,六百年前,在靜靜的湖畔,為媯娒最後舞劍,悲傷占據了他的心田,心不能靜,抽出長劍,在湖畔舞了起來。   身影輕輕劃過落葉,一回舞劍一籲嗟,月下劍影化成了條條白練。被裹在劍影中,似乎宣泄心中的苦悶和不甘,長劍越舞越快,嗤的一聲,用最後的力量將長劍刺入枯樹中,長劍化作蛟龍,穿透一根粗粗的枯樹。   “看到最後的劍勢了嗎?想使出這一劍招,必須有一往無前的勇氣,有身死玉碎的決心,好好領悟吧!”野望對著虛空說完之後,便轉身離去。   鳳尾的身影從樹後緩緩走了出來,她感到自身被剛才的劍勢籠罩著全身,無論自己如何掙紮,都會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鳳尾還在想著最後的劍招,那一劍的風姿,她感受到了蘊含的必死決心和一往無前的勇氣。   鳳尾想拔出長劍,可刺的太深了,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拔出來。手握劍柄,想著野望的教誨,運足全身的力氣,以風雷之勢朝著樹乾徑直刺去。當看到穿透樹乾的劍身,鳳尾也覺得很是驚訝,隨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月華散落,將湖麵照的如同碧玉,鳳尾揮槳,獨木輕舟朝著湖心島而去。   行到半途,三人被四根直插雲霄的墨玉柱深深地震撼了,究竟是多大的力量,才能采掘和打造如此巨柱,鳳尾禁不住感嘆,“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奇跡。”   看著滄桑盡顯的巨柱,雖聽李乂提起過,可依然覺得震撼,野望控製住膜拜的欲望,“那是眾神的力量,豈是我們這些凡人所能匹敵的。”   看著浩瀚的宇宙,玄機子陷入追憶,金戈鐵馬,嘶喊沖殺聲宛若響起,“當年的野穹山大戰中,我見識到了神的力量,的確令人膽戰。”   “世事蒼茫成煙雲了!讓故事腐朽在歲月中,隨風而去吧!”暗色蒼穹也勾起了野望的思古之情,幽幽嘆息,“唯有歲月,才是最偉大的仲裁者,它是最好的老師,會淘汰虛幻的強大,埋沒虛偽的英雄,創造出歷史的真義。”   “多少相思銘刻在歲月中,多少雄心消磨在歲月中,多少真相淹沒在歲月中。”望著明月,玄機子有些無奈,隨口吟唱道:“欲歸家無人,望月心生寒。”   野望提議道:“當年之事,如有疑問,但說無妨。”   玄機子問道:“你們大越林聯軍中,究竟有幾個神?”   野望搖頭,“這些殘神喜歡故弄玄虛,說實話,我也不知底細,不過,他們真是英俊的不得了,就連我這個俊男都禁不住贊嘆。”   如此動人的傳說,劃船的鳳尾在仔細傾聽,當聽到這一句,噗嗤笑了出來,不過她馬上意識到不妥,就低下頭去,不敢看二人投來的目光。   玄機子指著野望,調侃道:“鳳尾,當年的他,年少多金爵位高,家世顯赫人風流,不可知是多少女人的情郎,迷死了多少深閨少女。”   “榮華富貴總是過往的雲煙,紅粉佳人終是埋入土中的骷髏罷了!十三年的大戰,兵革互興,烽火連綿,多少家園成為焦土,多少生靈不得善終,造了多少殺業啊!依照大魔神的性格,定然不死不休,肯定還會卷土重來!”野望眼中浮現了迷茫,“紅羅身上的發生的一切,讓我感覺大魔神還活著!”   “每次用大衍之數演算這位大魔頭的命運,總是無法平心靜氣,看衍數結果,好像是死了,好像又是沒死,生死難卜,天道難測啊!”玄機子愈發凝重,“野穹山大戰後,我們以為他死了,可是他成了天武士!我們以為天武士死了,說不定,他已經肆虐人間了,不知會掀起多大的風浪,引起多大的災難那。”   野望有些不解,“野穹山大戰後,就算是大魔神僥幸逃走,奪舍後成為天武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可他奪舍過一次,難道還能二次奪舍?這天道有常,四時有序,天道怎麼允許肆意奪舍?若真能如此,這大魔神就是不死之身,我等反抗又有何用?”   “神創造了這個世界,製定了世間的規則。”玄機子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反問道:“若你是神,會不會讓自己永生不死?”   野望搖頭,“若神能肆意創造規則,怎麼會有人類的勝利那?”   玄機子言道:“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這才是天道!當神不可戰勝時,就是命反之時,這萬事萬物,玄之又玄啊。”   “有道理!”野望不得不承認這點,“野穹山大戰,大越林聯軍貌似強大,實則彼此防範,師道膺和我不過是想利用大魔神來復仇,而他也精心掩藏行蹤,著力防範我們;其他各族各部又存私心,聯軍內部是暗流洶湧啊!”   玄機子問道:“你們是如何防範大魔神的?”   野望嘿嘿笑道:“野穹山大戰時,防止大魔神偷襲我們,很多魔戰士並沒有派往前線,而是保護我們。若能團結對外,皇領和東國根本沒有機會獲勝。”   玄機子冷笑道:“和這麼個大魔頭在一起,你們還癡心妄想利用他?就你修煉的魔功功法,就是他控製你的手段,要不是修煉道法,又外物相助,易經伐髓,你早就瘋魔而死了!實話告訴你,你們就是勝利了,也成不了中土的主宰!你們隻是他手中的刀,為他南征北戰,東討西伐,注定是他的工具。”   野望凝重的點頭,“以大魔神的心計,定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