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熹祁造訪(1 / 1)

“吱扭”一聲,木門突然被一陣強風吹開。   大風灌到屋子中,吹的煙霧繞繚,待煙霧慢慢散去,眾人這才驚訝的發現,屋中竟有位慈祥和藹的灰衣老者,“在下熹祁,也來湊湊這個飯局。”   老者雖然出現的突兀,可在他慈祥的笑容,和善的語氣下,眾人竟然沒有任何抗拒之心。見老人在如此寒冷的天氣中隻穿了件寬大灰衣,就知道來者不凡,劉者元趕緊讓出座位,很是客氣的言道:“老人家請坐。”   熹祁指著飯桌,笑道,“怎麼該做首席的不做首席。”   “我們是一家人,不論官職,隻論大小。”伏虎暗想此人識破自己身份,唯恐外麵有埋伏的人馬,往長刀那邊挪了挪,萬一有什麼不測,可以殺將出去。   老者的目光盯著伏虎,笑道:“龍武衛大都統,你以為你就是最尊貴的人?”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接著慢裡斯條的言道:“這裡有個人的身份要比你尊貴的多,你這個大都統在他麵前,根本算不得什麼。”   “在下伏虎,龍武衛大都統。”伏虎不想隱瞞眾人,既然說出來了,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而且明天就要離開此地了,不用擔心身份暴露。   熹祁淡然笑道:“老夫熹祁。”   “熹祁!莫非你是?”伏虎臉色微變,欲言又止。   劉者元更是驚駭,“難道你是……聖尊?”   熹祁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我就是我,普普通通的我。”   劉者元和伏虎趕緊拜倒,口呼:“聖尊!”   熹祁見執禮甚恭,微微點頭,伸出右手,輕撫伏虎箭傷處,微微發力。伏虎感覺後背滾燙發熱,渾身舒泰,片刻功夫,箭傷便是痊愈。伏虎對老者身份再無懷疑,整個中土,能有造化天地這種本事的,唯有熹祁一人而已!   熹祁淡然言道:“這是神息之術,待神息化入體內,對你可是造化。”   “小子謝聖尊賜福。”伏虎趕忙三叩首,“聖尊怎麼到了這裡?”   “這天變了。”熹祁語氣平淡如水,並沒有什麼得失悲喜,似乎在他眼中,所有事情好像都是從來如此,“老夫今日到了這裡,是因為那句讖語啊。”   “宜羊氏子為王!”剛剛說完這句話,伏虎好像想起了什麼,身心猛然一震,眼神盯著站立在旁的羊子,不可思議的問道:“難道她就是羊氏子?”   看到伏虎的神色,熹祁知道他已了然,“伏虎,你也不想想,你受傷跳水後,為何被羊子所救?為何老夫能在此處碰到你?冥冥之中,難道沒有天意?”   伏虎臉色大變,轉頭問羊子,“你為何被叫做羊子?”   “啊!”羊子不知如何回答,隻是盯著爺爺,尋求答案。   劉者元接過話題,言道:“羊子這名字是老夫起的,我早年在都官獄外撿到她時,在隨身玉佩中,有頭羊的雕像,這孩子是喝著羊奶長大的。”   “都官獄!”伏虎似乎明白了什麼,“哪一年?什麼時候?”   劉者元想了想,“時間太久了,我想一想。”掐指一算,“是頤光元年!”說著自顧自的言道:“那日好冷,我被凍醒了,就出去撿柴烤火,正好碰到兩夥人火並,我記得當時有個小黃門抱著這孩子逃竄,對了,那天是初五!”   “頤光元年,正月初五,都官獄,火並,小黃門。”說完這些,伏虎激動的無以復加,突然,沖著羊子伸出了手,“你有玉佩嗎?”   “玉佩?”羊子從脖頸上將玉佩摘了下來,“是這個吧。”   接過玉佩的手微微顫抖,伏虎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小心翼翼的把兩塊玉佩對了起來,眼神逐漸變得狂熱,“先帝說過,帶著此佩的就是皇子。”趕緊跪下行君臣大禮,“謝主公救命之恩,臣一定不辜負先帝所托,鼎力輔佐主公。”   羊子、柱子和邦仰聖都僵立當場,怎麼貧家女突然就成了主公!   羊子慌不迭時的扶起伏虎,“我不過是介草民,哪能承受大將軍跪拜!”   “未來的路很長很難,你們多多保重。”熹祁飲了一杯酒,起身就要離去。   “聖尊為何不留下不指點我等。”伏虎趕緊跪下。   熹祁爽朗笑道:“老夫不是輔佐了嗎?出謀劃策,打打殺殺是你們的事。”   見到熹祁就要離去,劉者元趕緊叩首行禮,“聖尊保重!”   “老夫活了多少歲月,連自己都不記得了,難道還照顧不了自己?”熹祁看著劉者元,“你受製於時局,一直沒有施展的機會,我沒有看錯的話,你的師傅也是我的舊相識!有你和伏虎輔佐,一文一武,老夫有何擔心?”   劉者元臉色大變,自己這段歷史如此隱秘,聖尊如何得知?   “做你們該做的!自助者,天助之,莫看一時的得失榮辱,放心就是,天意從不枉負人!眾位,老夫去了,你們好自為之。”說完之後,熹祁灑脫離去。   眾人目送熹祁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暗夜之中,重又返回房中。   招呼眾人坐下,柱子習慣性的喊道:“羊子,你去熱熱酒。”   “怎能讓主公做這個。”伏虎拿起酒杯,就要去熱酒。   “虎叔,我來。”柱子接過酒壺,在火爐上熱了起來,盯著火爐旁的羊子,火光映照著瘦弱的臉龐,襯托著寧靜祥和,心中暗想:“難道我娶得真是公主?”   邦仰聖看著伏虎,努力回憶,過了片刻,好奇的問道,“大都統,當日在野王郡牧野縣,是不是你攻擊的我們?那我後背的這條傷痕,就是你留下的吧!”   伏虎也回憶當日情景,“我當時沖著山林豹去的,有個人拚命的擋在山林豹麵前,手裡拿著長槊,穿著黑甲,披掛紅色戰袍……”   “那就是我!”邦仰聖神情有些落寞,“可是我沒有保住大帥,大都統的刀太快了,我的長槊都被你生生斬斷,要不是我躲得快……”   “我們坐在一起,就是一家人了!不管過往是敵是友,都要視若手足,共圖大業。”劉者元舉起酒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乾了這杯酒,相逢一笑泯恩仇,以後就共患難,同富貴了。”伏虎和邦仰聖也都有氣概,舉起酒杯,乾了下去。   伏虎問道:“叔,聽聖尊所言,尊師可是個大人物啊。”   “嗯,是個大人物。”劉者元鄭重點頭,“而且是很大的大人物。”   “比起皇帝來如何?”伏虎好奇的問道。   “還要大!”劉者元悠悠嘆曰:“大羅仙官誰同流,草衣木食輕王侯;世間甲子管不得,壺裡乾坤隻自由;數著殘棋江月曉,一聲長嘯海門秋。”   “那我懂了。”伏虎聽明白劉者元的意思,沒有繼續追問。   劉者元言道:“羊子,六年前的陽鐸峽穀,還記得嗎?”   羊子點頭,“那天可把我嚇壞了,那條龍差點殺了我們。”   劉者元摸了摸顎下的胡須,“我知道那條龍為什麼突然停了下來。”指著羊子的左胳膊,“你的胳膊被石塊劃了條大口子,流出的鮮血才讓青龍停下來的。”   羊子點頭,“那條龍用舌頭把我胳膊包了起來,感覺真舒服。”   “那是龍誕!能光膚生肌,多少女人想得到那。”劉者元笑道:“還有那朱凰突然出現在你麵前,怕也不是巧合。”   在一旁的眾人十分吃驚,迫不及待的問道:“好好講講當日發生的故事。”   “人說王者不死!”劉者元言道,“活到最後的才是王者,所以我們要搬家。”   大家都愣了一下,柱子問道:“爺爺,為何搬家?”   劉者元露出了神秘莫測的笑容,“天機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