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妹喜逃離(1 / 1)

監牢中遍地屍體,在潮熱中變得浮腫,正在流出黃色屍水。   味道太過於惡臭,來查看情況的張瑞公和強雄憋住呼吸。見到生人進入,躲在陰暗角落的疫鬼興奮不已,從各處撲了過來。它們吸收了充足的魂魄,正是力量充足之時,驟然化成一團黑氣,包裹住二人的身體,拚命往七竅中鉆。   法力轉動,一股柔和的真氣將七竅牢牢封閉,任憑黑氣如何用力,就是無法突進。疫鬼感受到了強大大力量,知道不是對手,便化作一團黑氣逃遁。   “想逃?”隻聽張瑞公一聲大喝,掌中法力如同絲線噴薄而出。   隨著法決輕轉,如線如縷的法力在空中交錯,形成法力之網,被張瑞公輕鬆操縱,在空中驟然散開,從四麵八方向著疫鬼覆壓而去。強大的威壓令疫鬼恐懼,它們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可還是本能的覺察到這滅頂之災,便四處逃生。   看到疫鬼要逃,在旁掠陣的強雄開始動手,掌中吐出的真氣如同火網,阻擋了疫鬼的逃生路線。有些疫鬼不知厲害,化作黑氣,還要硬闖,當碰到真火之後,屢屢黑氣便化作無有,氣團中頓時傳來淒厲的慘叫聲,這讓旁觀的疫鬼不敢硬闖,隻是畏畏縮縮的逃開。如此精妙的配合,疫鬼無處逃生,被禁錮在法網之中。   張瑞公手中的法網越收越緊,疫鬼無處躲藏,被迫化成黑氣,掙紮成一團,在網中求生。片刻之後,張瑞公將黑氣都驅趕到預先放置的玉瓶之中。   張瑞公將玉瓶封口後遞了過去,好奇的問道:“雄公如何來用這疫鬼來刺殺八公兒?現在公府防備甚嚴,這疫鬼怎能帶入宮中。”見強雄隻是微笑,便恍然大悟,“莫非是將這疫鬼投入浦安城,等疫情散開,那廝也難逃脫。”   強雄搖頭,“若是疫情散開,死亡的人多了,自然引起太一教的注意,這浦安城內有疫鬼就暴露了。太一教雖然不能徹底殺死疫鬼,卻能隔離傳染,阻止疫情。到了那時,我們這借刀殺人的策略就徹底失敗了。要想成功,我們……”   張瑞公恍然大悟,“要想成功,就讓疫情先在宮中散開。”   強雄得意的哈哈大笑,“瑞公覺得這計策如何?”   張瑞公有些不解,“不知用的什麼手段,能將這疫鬼帶入宮中。”   強雄隨手將玉瓶放入袖袋,“去年秋天,公府偷襲了我們仙臺山,我們被迫從仙臺山撤退,我就順手毀了宮中大陣,如此一來,這宮內便無法防止邪祟了。”   張瑞公翹起大拇指,“果然是深謀遠慮,佩服,佩服啊。”說著話的時候,就見到有人來找強雄,便笑著告辭,“我就期待雄公的好消息了。”   雄公笑道:“今天是端陽節,她們就要行動了,我要去好好的配合他們。”   神殿之中,三人有說有笑,不知不覺中多飲了幾杯雄黃酒。   女瑛微醺,有些晃晃悠悠的端起酒杯,給妹喜斟滿,笑嘻嘻的言道:“今天是端陽節,我們恭祝小主百病不侵,越來越美麗,越來越迷人。”   女瑄將酒接了過去,“姐姐,小主不愛飲酒,我們喝吧。”說著,二人連乾三杯,女瑛站立不穩,險些跌倒,女瑄忙把她扶到床上。   女瑛躺在床上,滿是歉意,“奴婢喝多了,怕是不能伺候小主了。”   女瑄上前試探一下,見到女瑛真的醉的有些不省人事,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小主,剛才那三杯酒她都飲了,這會兒藥性發作,渾身無力了。”   妹喜這才搬起麵孔,冷冷的言道:“女瑛,你為何背叛我們?”   聽聞這句話,醉酒迷糊的女瑛猛然坐了起來,慌忙的解釋道:“小主不要冤枉奴婢,背叛小主,奴婢萬不敢這麼做。”   妹喜冷若冰霜的問道:“允諸被殺死了。”   女瑛淡定的言道:“奴婢跟隨小主多年,忠心不二,小主為何這麼說?”   妹喜追問道:“那天是你給允諸送信的。”   女瑛看起來很是委屈,“我和女瑄同時去送信的,小主為何懷疑我。”   妹喜有些傷感,“為了知道真相,我不得不搭上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見女瑛還是不說,女瑄直接的戳破了她的偽裝,“別裝傻充楞了,那天是你給允諸送信,而我給顧曲送信。”   “這能說明什麼?”女瑛眼中閃出一絲慌亂。   女瑄冷冷逼視女瑛,“允諸死了,而顧曲還活著。”   “哼!”女瑛掙紮著站了起來,“知道了又如何?”   妹喜看著女瑛,眼神滿是痛惜,“我們一直等你回心轉意,可是你並沒有。其實,你給強雄送的消息都是假的,按照你送的消息,強雄今晚就要去別的地方抓司直處的探子了。趁著端陽節,防守鬆懈,我們就要走了。”說著,拉著女瑛的手,“女瑛,不管你做過什麼,我都原諒了你,希望你將來好好的。”   “你們不能走。”女瑛掙紮著起來,剛走兩步,就感覺腳下無力。   女瑄擋在女瑛麵前,手中拿著剪刀,冰冷的言道:“不要多管閑事。”   妹喜有些傷感的言道:“女瑛,你被雅園買去,不甘為娼,逃離出來,身無分文,舉目無親,是我收留了你,當你是姐妹,為何要出賣我?”   女瑛低頭言道:“我隻想回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強雄答應我,讓我回家。”   女瑄滿臉鄙視,“家裡把你賣入娼寮,你還留戀什麼家?”   女瑛嗚咽著言道:“我隻是掛念我娘。”   妹喜聽到這句話後,也想起了母親,心中一軟,“這是何苦?”   女瑛感覺頭痛欲裂,天暈地轉,無力的扶著桌子,盯著女瑄,恨恨言道:“你給我下毒了?”說著,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看得桌麵白紙上的殷紅鮮血,如同朵朵梅花,妹喜很是驚訝,有些埋怨的言道:“女瑄,我不是讓你下烏羽飛嘛,這就是讓她昏睡,怎麼可能中毒。”   “這可不能保證她躺一天,萬一她醒了,我們就死定了,我就在裡麵加了點毒蠅傘。”女瑛得意的言道:“保證她永遠不會醒過來。”   女瑛撲通一聲,無力的癱倒在地上,“我知道,這一天終究會來到的。”怔怔的看著神殿上的壁畫,壁畫已經斑駁迷離,讓人看不清本來麵目,可是女瑛的目光看到了懷抱嬰兒的母親,女瑛盯著母親,眼中慢慢流出淚水,對妹喜言道:“小主,我先走一步了,希望靈魂能回到阿母身邊。”   妹喜突然感到悲哀,上前緊緊摟住了女瑛,悲不成聲。   女瑛嗓子發出了“荷荷”聲,口中緩緩流出鮮血,感到極度氣悶,雙手想抓出堵在七竅中的異物,可是摸到的隻是粘滑鮮血,她漸漸的停止了呼吸。   正在此時,外麵傳來了夜鶯的聲音,女瑄細聽,臉上露出喜色,“二短一長,他們到了。”說著,就拿起收拾好的包袱,催督道:“小主,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