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嵎城中,破敗的大司馬府第正在全麵修繕,迎接新的客人,“常揚公”鴻正就,因為延良城淪陷,鴻正就被東元緊急“搶救”出來,迎接到此地。 剛剛修繕的大殿中,鴻正就高坐正中,文武大臣分列兩旁。 從莆田城“逃亡”,前來投誠的至公教天官張瑞公得以重用,被封為百官之首的大司徒,首先開口,“至公教已經覆亡,公上,我們必須要盡快的將這股力量掌握起來,臣奏請前去招降至公教餘部,攬入公上麾下,以供差遣。” “大司徒隻管去做就是。”鴻正就滿臉笑容,“告訴大家個好消息,許無終被擒了。”拍了拍手,許無終被押了上來。雖是階下囚,可他神色依然倨傲,不屑的言道:“你們這些偽朝的流浪狗,每日蠅營狗茍,當真是宵小之輩,終日做著春秋大夢,君臣遊戲,我看你們也就是些三尺孩童,無聊之極。” 看他這副囂張的神情,眾人橫眉怒視,大司理微禦晧指著許無終的鼻子,大罵道:“這個不吠犬,枉披著張人皮,就是個亂世的妖孽,與女爭寵的孌童,順旨承歡的佞人,終日替偽賊撕咬善良,為家國計,臣奏請斬了這條狗。” “妖孽橫行,國破家亡,還有鴻澤這個淫魔,占妹蒸母。”大司士羅振鈞,氣憤的言道,“人倫大綱,視若無物,怎能為人之君父,怎能心念蒼生。” “哼,諸位可真是道德君子。”許無終陰笑著,轉向微禦晧,“我來告訴你真相,你的母親是個奴隸,你也不想想,憑你母親的身世,加上你的愚蠢,怎麼會被看好。隻是因為你根本就是微上治的親生子。你娘被玩大了肚子後賞給你那個便宜父親的,你的所謂的親身父親早些年窮困不堪,就美美的笑納了。” 微禦晧氣的臉色緋紅,沖上前去狠狠一巴掌,“打死你這個妖人。” 看到微禦晧氣的扭曲的臉,許無終更是覺得痛快,指著微持節,“你可以問問那位高坐的女人嘛,他知道的清清楚楚,問問她,我說的對不對。” 微持節怒罵道,“純粹是一派胡言,隻是拙劣的離間之計。” “哼,離間,你們這群朽木枯株,用得著我來離間?你們一心又能如何?還能掀起多大的風浪,幾個流浪在外,混吃等死的廢物。”許無終看著微持節,“微持節,你還嘲笑先夫人和葛威公如何,難道你和強雄就是清白的?” “你這不知廉恥的閹賊,渾身雌骨,被人騎在胯下,做人做到這個份上,妄自稱雄,真真替你感到羞愧。”羅振鈞勃然大怒,感覺此人不可思議。 許無終看著羅振鈞,“你這道德君子,真真是個老童,這麼老了,還這麼不諳世事,真擔心你活不過幾年。你本是讀書人,何必牽扯到這汙垢的官場,當你的右學學官,公上可曾對你有過半點迫害?沒想到你是個棄明投暗的蠢貨。” 羅振鈞大義凜然的言道:“正統大義,不得不從。” 許無終逼視羅振鈞,語氣很是輕蔑,“那我來告訴你,你投的都是些什麼人。”指著國尉公孟昭,笑道:“他讓父親的小妾侍寢,亂倫蒸母。”看出羅振均臉上的震驚,許無終嘲諷道:“哼,你可知道,你們依附的東元,大君可不是國王的血脈,當年大司馬之亂中,大司馬曾經有言,此人並不是師家的種。” 巴掌狠狠扇了過去,將許無終扇的口角帶血,微禦晧陰森森的看著許無終,“我倒是想看看,是你的嘴厲害,還是我的巴掌厲害。” 鴻正就看著下麵囂張至極的許無終,心中更是厭煩,“把這個妖孽走狗牽出去,省的在這裡汙了大家的耳朵,擾了大家的心誌。”對眾人言道,“諸公莫要將此人的話放在心上,此人心計陰毒,汙蔑我等,恨不得將之碎屍萬段。” 張瑞公點頭附和,“偽主鴻澤門下,皆是如此無恥之徒,許無終陰毒,祝光忘恩,北野家、狐家反復無常,崔家靠男寵上位,野力遇乞不過是西方賤奴,就剩下個程文約,算是三朝元老,有些威望,可惜年事已高,日薄西山了。” 聽聞祝光,微禦晧更是氣憤,“祝光小人,不過是我們微家一奴隸,深受微家恩惠,大帥位也是因為我們微家點頭才坐上去的,萬沒想到,他會領著奴隸軍對我們反戈一擊,若不是祝光叛亂,豈能讓鴻澤的陰謀得逞。” 公孟昭言道:“現在的常揚,奸佞當道,暮氣沉沉,內政不穩,外患日深,我們有東元和敃越相助,可謂成功一半。臣提議,選取諸家族的得力弟子,潛回常揚,策動公室執掌兵權的族人,還有朝中正義之士,這些年的常揚清洗,很多人積怨積恨,正好為我們所用。這些人不居要職,但對時評影響很大,能決定民心向背,若是時機到來,可以裡應外合,共成大業。” 敃越使者,區冶少連滿意的點頭,“我帶來了領主諭令,若是東元對常揚用兵,敃越定當從南麵配合東元,南北夾攻常揚。” 修增安言道:“公上,易朝十六任王,武乙也是流亡十餘載,最後復國。” 鴻正就聞言,滿臉驚喜,催促道:“大博聞師說說此人。” 修增安言道:“易朝五賢王中,最後的賢王仲戊統治期間,寬仁容眾,可是一味的遷就使得王族和諸侯勢大,肆意妄為,王國呈現衰落之象。他的兒子,雍丁統治期間,看朝廷力弱,意圖重振朝綱,卻引得貴族相互攻伐,王國腥風血雨,波及萬民,雍丁無力控製局麵,最後被貴族聯合放逐。” 羅振鈞的學識最為淵博,點頭言道:“大博聞師所言極是。” 修增安繼續道:“武乙跟著父親雍丁被放逐,他謙和通達、博學多才、幽默風趣,最可貴的是堅忍不拔。四處流浪來尋求支持,娶邕方大任女兒為妻,得到邕方扶持而復國,成為第十六任王。執政期間,勤政修德,治國撫民,大有振作。契重光、衡盈公、咎單這些流亡的忠直之士也被賜方國,成為柱國之臣。” 區冶少連笑道:“聽大博聞師此言,公上更有信心復國了。若是東元、常揚和敃越三家歃血為盟,可讓東元在中天東部皆是朋友,都可相互扶持。” 鴻正就點頭言道:“大博聞師真是我常揚復國的第一功臣。” 修增安言道:“王上之意,趁著常揚內亂,讓老水大營加強進攻,以外患來激化內憂,希望公上盡可能相助東元,若是老水地大敗,鴻澤之位愈發不穩。” 鴻正就點頭,“我會讓人相助東元,力爭在老水地挫敗偽主鴻澤。” 看到修增安離去,想到東元和敃越的承諾,鴻正就信心滿滿,得意的言道:“有東國和敃越相助,隻要我等竭盡心力,何愁復國不成?” 羅振鈞言道:“公上,還記得大博聞師剛才講的武乙復國的故事嗎?”見眾人都是迷茫,便解釋道:“大博聞師說了武乙復國這個故事,卻隻字未提我們的先祖,鴻肩定。大家別忘了,他也曾失國流亡過,隻是得到元越和皇領扶持,才得以復位,大博聞師為何不用我們的先祖來激勵人心,卻講皇領的故事?” 鴻正就滿臉擔憂,“難道東元不想幫我們復國?” 羅振鈞言道:“皆有深意在裡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武乙如何取得邕方支持的?” 眾人恍然大悟,“因為娶了邕方大任的女兒,才得到了全力支持。” 微禦晧搖頭笑道,“你們這些讀書人,說起話來真累人啊!我們這裡幸虧有你在此,做過右學學官,要不然,我們還就不知大博聞師的意思那!” 微持節點頭,“既然東元想讓我們去求婚,那麼我們就去。” 微禦晧言道:“東元王有三個女兒,大女兒師璣已嫁於皇帝,是東元用四百萬石糧襄助皇領大旱換來的;二女兒是師宮清,母親是皇領公主公輸容,和大君師宜陽是一母所生,許配給巫馬家的行嘉;還有個小女兒師虞,母親是冉家的冉鳳舟,頤光四年所生,有個同母的哥哥師茍勝。” 微持節露出了笑容,“師虞這個姑娘最好,歲數比正就小三歲,不管身世,還是年紀,都剛剛好,我最中意這個姑娘,你們怎麼看那?” 微禦晧眼珠一轉,笑道,“不吠犬可是偽主鴻澤的愛寵,如此妖孽,就是個燙手山芋了,將來定然少不得麻煩。師公子興趣廣泛,多次提及不吠犬,不如以審訊的借口交與師公子,一來甩出去這個燙手山芋;二來讓東元和偽主徹底結仇;三則爭取公子為援,助我大業,公上以為如何?” 微持節點頭,“就按照大司理的意思去辦吧。” 微禦晧笑道:“臣明日就把這個妖孽送到公子府上,順便問問公子東元王的意思,若是東元王真想讓我們迎娶師虞,臣就去王宮納采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