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五) 殺人的旻被(1 / 1)

漆車兒茶坊的作坊中,胡三正在用心感受著茶葉。   這些茶葉剛剛殺青,胡三將手插入茶簍中,用心感受著堆內溫度和濕度。飲口水,均勻的噴灑到薄被上,對君牙言道:“用薄被蓋上。”等君牙蓋上後,胡三對跟在身後的漆毛壽言道:“過二個半時辰揭被。”   到了葉子更大的茶堆前,胡三同樣的方法感受後,對漆毛壽言道:“搬到烘房去,烘烤兩天就可以,中間別忘了灑水。”漆毛壽有樣學樣,將手插入茶簍中感受了半天,滿臉迷茫的問道:“師傅,這兩堆沒啥區別啊!”   胡三笑道:“大小不一樣啊,剛才茶葉小,這堆可就大了。”   漆毛壽無奈的笑道:“師傅,多濕悶會兒就好了。”   君牙言道:“毛壽,聽師傅的就是了,不要自作主張。”   漆毛壽懊惱的言道:“請教師傅方法,師傅總是不說?”   君牙責怪道:“這是吃飯的本事,等年紀大了,自然就教你了。”   胡三笑著言道:“不是為師不傳授你,是因為無法傳授。”   漆毛壽真誠的言道:“師傅,等你年紀大了,我指定給你養老。”想了想,指天畫地的發誓,“師傅放心就是,我和嬸娘肯定待你如同家人。”   胡三搖搖頭,“南天真人有言,意之所隨,不可言傳也!我說出來就是語了,而你學的是意,我怎麼能用語表示出來我心中的意那,豈不是誤人子弟。”   君牙也是一臉懵懂,“我們都大字不識,你說的是什麼啊?”   胡三笑道:“南天真人見到一位製作車輪的大匠人,不肯將本事教給他兒子,真人便問其故。大匠人說,我砍削輪子時,慢了輪子就會乾枯不結實,快了則太澀不能順滑的進入輪軸,做的時候,要不徐不疾,不緊不慢,才能得手應心。”   漆毛壽似懂非懂的點頭應聲,愈發的覺著這門手藝高深莫測。聽到前店傳來了爭吵聲,君牙趕緊過去查看。等到了店中,看著茶坊中人來人往,頓時麵帶笑容。來自北方的茶商正在排隊搶購,自從這種茶葉被炒製出來後,泡製的茶水黃色,被稱為“金茶”,北方客商特別喜歡將這種茶用於婚宴。   是兩個茶商為了買茶葉爭吵起來,君牙費了好大的勁,才將爭吵平息,雖然操心,卻覺得很是充實。夥計們正在忙著招呼客商們挨個過秤、收錢,見到木盒中放著的大錠銀子,君牙覺得生活無比美好。突然,門口傳來了夥計的怒喝聲,君牙趕緊到了店前,就見到夥計正在驅趕堵在門口的男女二人。   男子戴著的大鬥笠遮擋了麵孔,身旁的女孩看起來很是瘦弱,臉色蒼白如紙,可是柳眉細長,眼神清澈,目光有些膽怯。見到君牙出來,男子摘下鬥笠,這才看清相貌,頭發略顯蓬亂,麵容憔悴,在夏日酷暑下,嘴唇乾裂,看起來很是落魄,不過穿戴倒是很乾凈,目光中的剛毅和沉穩還是讓君牙很是欣賞。   夥計趕緊解釋,“這對乞丐杵在這裡,阻撓我家生意。”   君牙用手招呼他們,“都是苦命人,進來吧!”   夥計趕緊上前阻止,指著女孩,“主家,這個女人有寒疰。”   君牙無所謂的搖搖頭,“怕什麼,這病也不傳染人。”   夥計解釋道:“這二人是北方來的,在城裡待了十來天了,男的有個奇怪的要求,雇主能出得起名貴的藥材,為這小女子續命,他們才留下做事。”   君牙有些驚訝,“什麼名貴的藥材?”   夥計輕蔑的言道:“都是天價的藥材,什麼火靈芝、龍誕香、海馬什麼的至陽之物,這些藥材,不是天價,就是人間難尋的寶材。”   君牙失望的言道:“這位大哥會做什麼?”   夥計笑道:“會殺人!男的說了,隻要救活這女子,就能幫著殺人。”   君牙眉頭縮得更緊了,“算了,咱們是茶坊,用不著這些。”   中年男子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垂首行禮,繼續走向了下一家。   看到二人蕭索的背影,君牙不禁長長的嘆了口氣,從袖袋中掏出些碎銀子,交給了夥計,“去吧,給他們送去,讓他們有口吃的。”   天色暗了下來,街上隻有星星點點的燈火,江水上的漁火也是飄忽,落魄的二人來到了一座茶坊的門前,看到上麵寫著“易安坊”三個飄逸大字。   茶館之中,鬥文授正在宴請二人,雖然很饑餓,二人卻還是端莊斯文,看到他們吃飯的姿態,鬥文授知道這二人不是凡夫俗子,心中隱隱有些期待。   男子操著北地口音自我介紹,“鄙人旻被。”指著女孩,“這是辛梅。”   鬥文授好奇的問道:“你們是什麼關係?”   二人同時出口,旻被言道:“這是我女兒。”而辛梅卻說,“這是我夫君。”   鬥文授驚異的看著二人,覺得很是不解,看出旻被的尷尬,辛梅趕緊解釋道:“我不是他的親生女兒,我們相依為命,我當他是我的夫君。”   鬥文授心中有事,不願多問,隻問旻被,“你在這城中轉了十多天了,所有人都知道你開出了天價,你能告訴我,你有多大的本事?”   旻被什麼也沒說,隻是點頭,抽出腰間佩劍,很是灑脫的朝著鬥文授砍了下去。還沒等鬥文授反應過來,就見到劍身呈在自己麵前。   久久之後,嚇傻的鬥文授才反應過來,摸了摸鼻頭,發現安然無恙,才鬆了口氣,細看劍身上的一滴汗珠,驚駭的無以言表,翹起大拇指,敬佩言道:“真氣大劍師!旻大師有這劍術,哪裡找不到富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為何流落至此。”   旻被不願多解釋,將長劍入鞘,瞬間又變成了樸實的漢子。   辛梅滿臉愧疚,“是我和母親拖累了他!我父親粗暴,待我們如同畜生,是夫君將我們救了出來,外出避難,母親在路上得病去世了。”   鬥文授有些不信,“你夫君有這功夫,還有什麼可怕的?”   幸梅嘆了口氣,“不管多厲害的功夫,都抵不住千軍萬馬。”   “千軍萬馬?”鬥文授盯著幸梅,“你的父親是誰?”   “他不是我的父親。”幸梅眼中閃爍著仇恨,“我想殺了他。”   鬥文授更是好奇,“姑娘,能講講你的故事嗎?”   一直沉默的旻被隻是挺起身姿,幸梅便不再多言,隻是沉默的吃著米飯。   鬥文授言道:“你能為我做什麼那?”   旻被毫不猶豫的言道:“殺你想要殺的人。”   鬥文授迫不及待的追問道:“哪怕是婦孺?”   旻被緩緩點頭,指著幸梅,“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   鬥文授笑道:“怎樣才能讓你出手那?”   旻被指著身邊的女孩,“照顧好她就是!”   鬥文授滿意點頭,“好,跟我到別院吧!”   深夜之中,在後麵的烘房中,胡三正在打坐,凝神靜氣,感受著四周的元氣變動,胡三不斷的釋放著神識,將範圍逐步擴大,當他的心神投入到了成天堡之後,卻感受到了皇甫雕像在隱隱的壓製和乾擾自己的探查。   胡三無奈起身,看著月色下的皇甫,思慮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