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寧對於歐弘的冷淡完全沒辦法理解,等他送許平離開後,才回來問歐弘對許平如此態度是出於何種原因。 “你知道他給家裡惹了多大的禍嗎?” 歐弘話讓衛寧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不對。 “啊!他是那樣的人嗎?” 許平在衛寧的記憶裡一直都是個比較穩妥的人。 至少比他穩妥多了。 “我不知道你打聽沒打聽過,羅德塔尼亞那邊對付八首龍蛇分魂的事。許平在那件事裡受了不輕的傷。” “然後?” “然後他就在傷好之後發瘋了,不顧一切也要對付八首龍蛇分魂,壞了自己的前程不說,也壞了家族對未來的安排。” 歐弘說到這時氣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衛寧毫不懷疑,如果不是歐弘及時地收回了不少力道,這個大桌子會被暴怒的歐弘直接拍碎。 “他都快把他家的老人氣死了!” 歐弘說到這裡長嘆了一口氣。 “我年輕的時候雖然不肖,但是也沒像他那個樣啊!我那時候也沒有說抱著必死之誌,與什麼強大的敵人鬥個你死我活。” “您是他什麼親戚啊?” 衛寧意識到這個問題再談論下去,他也會很不爽,便主動換了個話題。 他能理解上流社會的大家族子弟壞了家族布局,可以讓家族中的長輩有多大怒火。 比如他那兄長,他那繼父上官侯爺僅有的兒子上官遠山就是破壞了家族的布局。 可是,誰家的孩子不是孩子啊? 你心疼你家孩子為國犧牲太可憐,別人家孩子犧牲就理所應當嗎? 哪有這個理啊! 希恩聯合王國現在如果是把貿易公司,改成像大明一樣的總督府製,由官方直接治理殖民地。 希恩聯合王國的王儲也要沖到第一線坐鎮的。 “論輩分他應該管我叫二爺爺。” “那您操心個什麼勁,他怎麼著又不會耽誤你家的香火。” “那我也火大啊!他那樣的,跟上官遠山一個樣,作為大家族子弟都是非常不堪的。而且他還不如上官遠山,上官遠山乾的,至少還能跟國策對得上,他乾那叫什麼事啊?” 事情談到這裡,衛寧自然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耽擱。 “沒別的事情我先走了啊!” “你先走吧!” 衛寧向歐弘禮貌地施了個禮轉身離開。 室外除了時不時的鳥鳴之外,沒有任何其他聲音,讓衛寧恍惚間覺得這個世界頗有一些荒唐感覺。 衛寧喃喃念出了一首詩:“爭名奪利幾時休?早起遲眠不自由! “騎著驢騾思駿馬,官居宰相望王侯。 “隻愁衣食耽勞碌,何怕閻君就取勾? “繼子蔭孫圖富貴,更無一個肯回頭!” 卻不曾想,他這句詩讓一個年輕的漂亮女武者走了過來。 “衛?” “您叫衛兄就行。” 衛寧他早已經吸取了之前的教訓,他不想無緣無故的與任何女同事關係處得太親密。 無論那個女同事多漂亮都一個樣。 衛寧對這個女武者有一定的印象。 她與衛寧同歲,名叫左欣,十歲時候就在新大陸生活了。 “衛兄,你剛才的詩能給我寫一遍嗎?” “能倒是能,你有用嗎?” “我想讓我父親看看。” “父親?” “我父親就是個官迷。偏偏他還不是個當官兒的材料,在新大陸混了多少年也混得非常一般。我覺得你那首詩也許能讓他清醒一點。” “好吧!” 這點小忙,衛寧沒有不幫忙的理由。 雖然他字寫得不算好,但是能同事家庭和睦上一點也是好的。 衛寧轉身回了總督府,到歐弘隔壁的文書室借了紙筆,把自己從《西遊記》裡記下來的詩寫了一遍。 衛寧一拿紙寫東西,其他文書知道他的名聲,也就湊了過來。 他這一首直白但不簡單的詩,立刻就被他們給記住了。 左欣對衛寧的仗義感謝非常,便想請衛寧吃頓飯,衛寧本想堅持拒絕,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他這些天把總督府的飯也快要吃膩了。 …… 左欣是武者道途的修者,不過她的個子不高,體型也不算壯,修煉武者道途的上限並不高。 衛寧一眼就看出來,這大概率是左欣家的條件不太好。 她爹拿不出太多的錢來,才讓左欣走的武者道途。 正常來說,左欣的條件應該學陰陽術法道途或者像蘇清那樣,學在戰局中輔助防守的儒家道途。 可憐啊! 左欣還不知道,衛寧正在默默地可憐她,還在熱情地跟衛寧介紹,總督府這片最具本地人風味的名餐館。 根據衛寧對總督府雇員薪酬的了解,左欣這類安保人員的薪酬不低,但是也沒高到哪裡去,請他一頓好的也需要花去不少錢才行。 不過既然人家請了,衛寧隻能答應,不然就太不給人家麵子了。 “衛兄你坐,我去拿菜單啊!” 左欣與這家飯館明顯熟得很,服務員忙不過來,她自己主動去前臺那邊取菜單了。 衛寧觀察了一下飯館內外的情況,這間飯館地段特別好,正好在一個交通樞紐的路口旁,四處來來往往的人非常多。 即便是現在這種不是飯點的時間,也有不少客人在吃飯,衛寧注意到那些食客裡什麼樣的人都有。 那些人裡,還有幾個衛寧在總督府見過,他們都是大明在新大陸的狗腿子。 “衛兄,菜單給你!” 左欣把菜單遞給了衛寧。 衛寧接過菜單一看,這間飯館的菜式不少,不過能短時間內做出來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是炒雞蛋一樣的常見菜式。 衛寧也就樂得少吃左欣點錢,隻點了兩個家常菜,與一個本體特殊的燉菜,連葷菜都沒點。 “我餓了,隻想快一點吃飯。” 衛寧說著把菜單遞給了左欣。 左欣又點了個葷菜,兩份肉餅才把菜單交給了服務員。 畢竟,請人吃飯哪有不請葷菜的啊! 沒過多久,飯菜就開始上來了。 兩個人開始不快不慢地吃飯,一邊吃飯一邊談起了大明的拓地之策。 衛寧沒有想到,左欣對他站在道德的角度強調拓地政策的不道德性,根本無法理解。 左欣的觀念更接近希恩聯合王國那套,所謂文明人應該有帶領世界更加文明的義務。 在這個過程中,文明人對於不文明的人做出一些不太文明的事,也不是什麼需要在乎的事情。 至於道德問題,都讓野蠻人文明了,還講什麼道德,野蠻人再道德能道德到哪去? 衛寧對此隻能默默嘆息。 這個世界現在就是這個階段,有些問題即便正確答案再有道理,很多人從心底裡不想認同誰也沒辦法。 衛寧吃完了飯便與左欣分開,回了他在總督府的住處。 卻發現,淩依然竟然正在那個小院的院子裡邊等他。 “您找我有事嗎?” “有啊!你想試試救穆左相去嗎?” 衛寧眼睛一亮,隨即又是一黯。 這太難了。 即便拋開危險性不論,也太難了。 淩依然加上衛寧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