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使,摘下你的帽子,拉下你的圍巾!” 大明內閣。 李宵然的聲音低沉,表情嚴肅,緊緊盯著萊茵蘭法帝國特使。 隻見那個特使摘下了披風上邊的兜帽,拉下了遮住麵容的圍巾,露出了一張絕美的西方諸國美人的冷峻的容顏。 李右相很詫異。 他從沒有想過,萊茵蘭法帝國的使者竟然是一個女人。 雖然對於女人來說,隻要是道途修者,跋涉千山萬水也不會太過危險,可是當今世界風氣使然,讓女性當使者屬於非常失禮的行為。 李右相如此,內閣裡包括皇帝在內的其他人自然也是如此。 “敢問特使來我國是為了什麼?” 這是大明君臣當下最為好奇的事。 大明距離萊茵蘭法帝國之遠,與希恩王國相差也有一定的富裕。 萊茵蘭法帝國雖然名義上還是個帝國,但是,自從三百年前,他們恥辱性地敗給了蘭斯利亞人,割讓了與蘭斯利亞西北部接壤的一大片土地,整個國家已經事實上四分五裂了三百年了。 如果不是最近三十年來,萊茵蘭法帝國西北海疆出了一個了不起的貴族少年,與頑劣的帝國皇儲君臣相得,雙方協作一起改革進去,收回了帝國對內部行省的統治權力。 萊茵蘭法帝國,還會是當今帝國裡邊的笑話。 那樣的國家,與大明直接聯係,隻有極少的一部分留學生,與經營書籍在內各種物品經營的小商人。 “我國將會在兩年內向蘭斯利亞人開戰,收復我國失去三百年的故土,這是我國皇帝與宰相在表麵上想告知大明君臣的話。” “實際呢?” 李宵然立刻追問。 他的聲音還是那樣的低沉,但是對那個女人施加的威懾力量更大。 剛剛這段時間,足夠他判斷這個女人真實實力了。 那個女人很不簡單。 “蘭斯利亞人吊死他們國王的瞬間,就是我們要出兵的時候,而這個時間距離現在沒有多久了。快則一月,慢則兩月。” 李宵然望向了皇帝。 這個問題,他不好直接就給出回應。 皇帝點點頭說:“大明並不打算背棄盟約。” “我來大明,隻是為了把這件事說給大明皇帝而已。這是我國,對接下來行動的戰略欺騙的一小部分而已。大明君臣如何決策,於我國不重要。隻要大明君臣見到了我,我來大明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下一步呢?” 皇帝高聲發問。 “下一步?” 特使沒明白皇帝的意思。 “萊茵蘭法帝國收復舊土之後國策如何變化,大明可以在這種變化中幫助什麼,大明很願意與特使您談一談。” 現在這個世界諸國爭霸,大明不願背棄盟約是一回事,可是,大明不是蘭斯利亞人的親爹,兩國也不是什麼牢不可破的盟國關係。 皇帝不介意通過這位特殊的使者,把這個意思完整地透露出去。 “我個人沒有公開對那麼長遠的國策表態的權限,但是,我的一些個人見解還是可以說出來的。” 內閣裡邊的人開始屏息凝神聽了起來。 “蘭斯利亞人侵略成性,是一個對領土有著永恒訴求的國家。那樣的國家不斷擴張下去,能帶給這個世界的就隻有血與火。” “自從蘭斯利亞人復國成功後,他們從來不曾持續十年以上,不對周邊的國家開戰端。我的祖國深受其害。” “蘭斯利亞人需要狠狠地打斷一次骨頭。否則,他們會永遠跟周邊國家戰爭下去。” 李霄然長嘆了一口氣。 他對蘭斯利亞也有著類似的觀感。 蘭斯利亞人目前的歷史裡邊,還沒有拿破侖一樣的人,可是那個國家最近幾百年來乾的事情,給世人的感受與拿破侖相距不大。 李霄然上一世沒讀過多少與拿破侖相關的書,但是,他一直記著一個英國友人對拿破侖的感慨。 “拿破侖好像對領土與戰爭的渴望永無滿足。” 蘭斯利亞人給世人的感受無疑也是這樣的。 蘭斯利亞人對於國防的訴求,早在一百年前,還沒有吞並與大明隔海相望的鄰國時就已經實現了。 他們對領土的渴望,根本無法用國防安全來辯解。 皇帝麵無表情地說:“那麼我可以理解為,貴使沒有其他的話要跟我國說了?” “是的。” “貴使是叫雷奧哈德?” “是的。” “請你為我向貴國皇帝君臣致以崇高的敬意,我們儒家大明的傳統裡,最敬仰那些願意為國家拚搏的人。” “那我先替我國君臣謝過大明的皇帝陛下了。” …… 半個月的時間轉瞬而過。 衛寧與淩依然乘著希恩王國的芬尼根號遠洋艦,駛向了蘭斯利亞東南方的一個叫丹澤的深水港。 他們在丹澤就可以下船,去丹澤找當地的大明使館了。 蘭斯利亞王國領土寬廣,足足橫跨十個時區。 大明不得不在蘭斯利亞十二個大型的城市設置使館,滿足情報收集在內一係列的工作。 之後這艘遠洋艦會航向希恩王國東南方的海港。 皇儲離奇地受了驚,恨不得立刻就回國見見他的父母。 衛寧站在船上,望著遠方視線盡頭依稀可見的燈塔,確定這一趟海路的終點就要到了。 他印象裡,大明的人最早踏上丹澤的時候,丹澤這一片還不是蘭斯利亞人的領土。 “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蘭斯利亞人復國之後還是沒挨過狠捶啊!他們四處征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好像在之前與大明的海戰吃了大虧前,基本上就是一個大勝利接著一個大勝利一直贏。丹澤這一片被蘭斯利亞人吞並的時間並不長。” “他們可真是好戰啊!” 淩依然發出了一個儒家觀念下常見的感慨。 “一個大勝利接著一個大勝利,換誰換誰也想打啊!” 衛寧回頭望了一眼站在高處的希恩王國艦長。 “誰都有路徑依賴的!順著一條路走慣了,那就繼續往下走唄!蘭斯利亞人為大明走錯的路,咱們接下來是需要去避免的。” “難啊!” 淩依然不認為後人真有那個智慧。 “什麼難啊!” 這時希恩王國的王儲殿下走了過來。 年輕的王儲也學過一段時間的大明語言,無法進行特別深入的交流,但是基本的對話不成問題。 “我們去蘭斯利亞要乾的事情難啊!” 衛寧不打算繼續剛才的話題。 “蘭斯利亞自從在與你們展昭戰敗後,國內局勢就一直不穩定。我個人傾向於,你們最好不要指望能在蘭斯利亞乾成什麼太大的事。” “是啊!盡力而為吧!反正我估計,蘭斯利亞人鬧得再兇,應該也就是把各國的使節暫時攆走再說。” “那倒也是。祝兩位此行順利吧!此行順利,兩位應該就可以像我一樣動身回家了。” 王儲對家的向往讓人感慨。 衛寧卻在這時再一次想起了蘇清。 他對此還是有些不開心。 一個小時之後,衛寧踏上了丹澤地區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