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有話沒話的閑聊著,範文程在府外求見,韓存保等人是丁常的親衛統領,杜如晦是丁常的親信掾屬,裴矩跟從丁常數年,成為僅次於崔浩的幕僚,所以都是不通報就直入丁常府中。 而範文程不同,雖說也是跟隨丁常許久,但可能前世在為滿清效力的時候留下的毛病,對主公都是一副小心翼翼,事事揣度。 丁常道:“讓憲鬥進來吧,以後有要事,無需通報,直入即可。” 範文程在羊祜的帶領下進入內堂,見一眾人烤火,叉手道:“屬下範文程見過主公。” 丁常擺擺手,令人搬來椅子在爐火旁,指著椅子道:“憲鬥無需客氣,都是心腹,坐下說話吧。” 範文程心思極重,前世作為滿清第一漢臣,被親王多鐸搶去老婆,自己還是不敢動怒,還隻是旁敲側擊告訴攝政王皇太極。 範文程連稱不敢,丁常卻是拉著他坐下,過了片刻,範文程才道:“主公,兗州牧曹孟德遣其部下主簿王必前來拜見,對了,還托範某帶來一食盒。“ 說完範文程拿出食盒遞給丁常,丁常打開一看,裝著不少青梅。 曹操所送青梅,意思絕非簡單,青梅適生於丘陵、坡地林中,果期在八九月。而兗,徐二州大多是平原地貌,隻有豫州多有丘陵,而青梅的果期在八九月。 按道理一般現在十一月了,果子早已經黴爛,但是食盒中的青梅卻仍舊是果肉飽滿,就像是現摘的一樣。 丁常拿起食盒中的青梅,分給在座的眾人,丁常一口咬下,酸爽的汁液在嘴巴裡翻滾,當即就是口中生津。 裴矩吃了一口,就不再吃了,道:“曹孟德可是好生小氣啊,主公屯兵鄴城時,還給他送了兩匹駿馬呢,現在這老曹搶了徐州,卻隻是如此小氣,送這些食之酸澀的青梅。” 韓存保年少時,曾就在江湖闖蕩,去過許多地方,也開口抱怨道:“聽說徐州臨近東海,多有鰲蝦,鰒魚(現代鮑魚古稱,古代鮑魚是指醃魚,直到明朝才改稱為鮑魚)等鮮美之物,曹孟德真是小氣啊!” 裴矩是出於調侃才貶低曹操,而在座的幕僚都是各個朝代群英,自然看出來曹操所指之意。 丁常看著這青梅,也猜出了七七八八,見幕僚們都閉口不言,便道:“諸位皆是智謀超群,何不開口說說曹孟德他這是什麼意思?” 裴矩玩心大起,看著眾人道:“要不,咱們把心中所想寫在手裡,再一同打開,看看想的是不是一樣。”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點頭應和,丁常有心培養羊祜,也點頭示意,羊祜自然猜出,當即也是應允。 眾幕僚提筆寫在手心。 裴矩寫的“術”字,杜如晦和羊祜寫的“豫”字,隻有範文程寫的“仲”字。 眾人相視一笑,沒錯,曹操的目的就是告訴丁常,讓他全力對付袁紹,自己來年會出兵討伐袁術,進兵豫州。 老曹果然是奸詐,徐州也和袁紹接壤,自己出兵攻城略地,卻是讓丁常當這個冤大頭去抵抗袁紹,也算是變相的為老曹守徐州了。 丁常見自己猜的與眾幕僚所猜無差,當即便道:“諸位覺得曹孟德與逆賊袁術開戰,何人會勝?” 杜如晦機智過人,也不藏拙,當即道:“曹孟德雖處四戰之地,但卻交好主公,與袁本初一副曖昧的狀態,取兗州,退呂布,逐劉備,可能以後是主公黃河以南最大的對手了。” 範文程點了點頭,而裴矩卻是奸詐一笑道:“主公,依老夫來看,不止讓袁本初當出頭鳥,這曹孟德也可以加之利用一番,他可是替朝廷討伐逆賊,楊處道隻能咽下這口氣,也惡心一下這楊丞相。” 丁常也有這個意思,既然他老曹不厚道,自己當然也不能太老實,熱情款待王必後,令戴宗送王必回去,並帶了一封親筆信給曹操。 。。。。。。 兗州陳留曹操府。 曹操自得徐州後,留大將夏侯惇駐守,車胄為徐州刺史,又表陳登為下邳太守。 曹操看著戴宗送來的親筆信,對著眾人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這丁伯康真是好生不要臉,當初他奪了本初的鄴城,我不譴責他就算了,現在我得徐州,他倒是反而來譴責我了。” 曹操將親筆信遞給荀彧,荀彧掃了一眼,便道:“丁伯康雖是表麵上譴責曹公,但話外之意已然明顯,天子乃大漢皇帝,現在年紀長,足可親政。” 程昱接過親筆信,看了一眼遞給郭嘉,沉重道:“楊處道行事果斷,雖今生恙,無瑕朝廷,但他是一頭沉睡的猛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若是表奏的話,說不定會對咱們發難,進兵豫州迫在眉睫,怕是。。。。。。” 郭嘉卻是打了個哈欠道:“楊處道雖無董卓亂政,但也有博陸侯那般專權,此番天子親政,朝堂必將在此洗牌。” 曹操大手一揮道:“既然他丁伯康開口了,咱們也不能露怯,不過嗎。。。這第一個開口的還是讓給本初吧。” 曹操和丁常相隔滾滾黃河,但坑袁紹的心思卻是出奇的一致。 。。。。。。 冀州渤海南皮城中。 袁紹看著曹操的來信,不禁嗤之以鼻道:“阿瞞這個時候倒想起我了,他以為我必定不會上表,那我偏要上表!” 眾幕僚看完議論紛紛,田豐直接道:“主公不可當先參表啊!此是取禍之道!” 田豐剛直不假,但是有時候卻是太過剛直,開口不是災就是害的,縱然袁紹寬柔,但也是逐漸怨氣漸長。 郭圖最擅揣度袁紹心思,當即指著田豐道:“元皓!你這是什麼話!天子親政!乃天經地義之事,主公上表,自是大漢臣子行臣子之事!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你也想做亂臣賊子嗎?” 田豐剛直善諫,說起話來無多顧慮,見郭圖處處逼人,自己卻是說些不出話來,顫抖的指著郭圖道:“你你你!” 逢紀雖然不喜郭圖,但卻是更加討厭田豐,也幫郭圖道:“對啊!元皓,你此話何意?對主公不敬也就算了,現在連天子也不放在眼裡嗎?” 袁紹心中有氣,拂袖而去,對陳琳道:“孔璋,上表之事,便由你撰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