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縣令的佩刀!” 眾勞役,紛紛睜大雙眼,仔細的掃視著周列手中的長刀。 心中震驚不已。 秦吏多愛配刀劍在身。雖秦始皇曾收繳天下兵器,但對於有爵位之人,依舊可以隨身配上刀劍。 縣令每日出門都會佩上此刀,故而客舍內有許多人,也曾見過此刀。 “縣令的佩刀怎會在爾等手中?爾等偷的?” 黑牛剛才去縣衙檢舉周列時,也曾見到此刀。如今見縣令的刀出現在周列身上,心中震撼不已! 刀不離身,是縣令最基本的準則。而此刀出現在了起義軍周列手中,那麼? 周列見眾人睜大雙眼,吃驚不已。隨後仰頭大笑道: “這還用問?縣令狗官,已被乃公斬殺,此佩刀便是乃公的戰利品。” “什麼!!” 黑牛聞言,仿佛全身被抽走力氣一般,泄氣的倒在地上。雙目充滿血絲,嘴中喃喃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而正圍攻周列的勞役們,則紛紛張大嘴巴呆愣在原地,半響後才愣愣道: “縣令真被爾等斬殺了?這不可能!” 秦兵之威,強大無比,橫掃六合,天下無敵。 在他們印象中,秦兵就是不可戰勝的存在!任何人遇到他們,都會被他們斬殺首級,不是對手。 這也是他們為什麼不答應周列,與他一同起義的原因。 先前周列曾一一尋過他們,暗示暴秦嚴苛,天下苦其久矣。望他們能助周列一臂之力,一同推翻暴秦。 雖然他們受盡暴秦嚴苛,也曾想過起義反抗暴秦。但由於對秦兵的害怕已經深固心中,故而認為周列等人不可能打敗秦兵。 如今縣令佩刀在周列手中,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斬殺了縣令! 那名粗胡子男子,緩緩的走向周列,目光緊緊盯著周列手中的長刀,語氣之中有著激動有著疑惑,他雙手懸在半空,想要撫摸這把寶刀。嘴中喃喃,目光詢問的看向周列: “爾等真的將秦兵擊敗了?縣令何在?” 他與縣令有著仇怨,心中一直苦其久矣。原本以為,蘄縣縣令乃是高高在上的人物,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報仇雪恨。卻沒想到,如今縣令竟真死了! “縣令?他已被吾等斬殺,隨後吾等將會將他的頭顱懸掛城墻公之於眾。” 周列見對方詢問縣令,便用粗布擦拭了寶刀的血跡,淡淡說道。 “縣令被殺了?” 粗眉頭男子,驚喜的嘴臉一咧,眼中的質疑變成了驚喜並泛著光芒。 “沒錯。” 周列點了點頭,隨後對粗眉毛男子道: “壯叔,吾知曉爾等與縣令的恩怨。如今縣令已死,吾等起義就在此時。” 壯叔聞言,點了點頭。 他乃是蘄縣周邊村落的村長,後因縣令陷害。奪其家產,他更是被困在蘄縣之中不得離開。待縣令上報之後,他將會從力役變成城旦。這一生將無法離開苦力之地。 原本以為,自己這一生就這般完了。沒想到周列竟真能正麵將秦兵擊敗,斬殺縣令首級。 周列先前知道他與縣令的恩怨,於是第一個找的就是他。然而壯叔擔心起義失敗,連累家人,故而沒有答應。 如今縣令已死,秦兵若到來,不管他們如何辯解,皆難逃一死! 於是壯叔點了點頭,朝著身後的同村民勞役們喊道: “諸位,如今縣令已死。吾等無論如何,也無法洗清與周列的關係。秦兵若至,吾等難逃一死。如今之計,唯有隨其起義!” 如今周列斬殺縣令,按照蘄縣秦吏的作風,必定要將他們當做反賊全部處死,無一生還。如今不反,十死無生。 “反了!” “反了!” “反了!” 人群中,接二連三有勞役,揮臂響應周列。 原先他們心中大多擔心起義,非秦兵敵手。如今見周列斬殺縣令。故而心中大定,紛紛決定加入。 且麵對秦吏,若不加入也是一死。大丈夫之命,死應壯烈,而非慘辱。 “爾等敢反?秦兵壓境非爾等可敵!” 黑牛見風向轉變,頓時心中慌張不已,連忙朝眾人喊道,妄圖製止他們起事。 “哦?秦兵?” 周列手持長刀,朝著黑牛緩緩走來: “縣令率領一屯秦兵,已被乃公斬殺。乃公會怕秦兵?” 黑牛見周列停在自己身前,目光瞥了眼他手中的長刀,咽了口口水,右手顫抖的舉起食指指向周列: “爾等最好投降,否則......” 黑牛話音還未說完,周列便揮起長刀,朝他脖頸處劈砍而去。 長刀鋒利的劃破長空,砍入脖頸之中,砍中脖頸時雖受到了阻礙,力道減緩。隨後周列用大力道,便將其首級砍斷,鮮血飛濺四周。 “舌燥!” 周列冷哼一聲,蹲下抓起黑牛首級。 黑牛首級雙目瞪圓,滴著鮮血。 周列將他的首級高高舉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朝身周的勞役們喊道: “秦朝殘暴,吾等苦其久矣。反對者死,響應者封王拜相!” 此話一出,眾勞役們,紛紛吃驚的看向周列手中的首級。 其中有些勞役本不想反,但看著反對者黑牛的首級,深知此時不反,恐怕將會落得如此下場,隨後便紛紛響應。 周列與眾人確立了戰線後,便按照記憶,從勞役們分出一些人。 這些人,有些同鄉在其他客舍。有些兄弟袍澤在其他客舍。 周列命其紛紛前往其他客舍,將其認識之人調出,遊說其與自己一同起事。 畢竟這客舍也就幾十人,而勞役們有數百號人。須將他們盡量全部策反。此時起義軍是最缺兵力之時。 “喏!” 眾人紛紛應下,隨後朝客舍外走去。 這些人都是周列熟悉之人,並不會認為他們走後會臨陣倒戈。 至於不熟的?隻能先囚困於此,等勞役們集結。 正當此時,門外有名監工的秦吏,走過客舍門前。 此時已臨近天黑,勞役們早已經到了休息歇工之時。 但他今日心情不悅,想著要進去訓斥勞役們一番,解解心中苦悶。 剛走到客舍遠處,便見有數名勞役們朝其他客舍跑去。 “不睡覺還敢到處走?” 那秦吏眉頭一皺冷哼一聲,隨後走向客舍。當他右腳剛踏入客舍時,抬頭掃了眼客舍內的眾人。 忽然目光停留在周列身上,隻見周列右手握著長刀,左手握著鮮血淋漓的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