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淩鶴突發奇想,想要乘坐特維拉的“格勒號”飛船上太空遊玩一番。正當他坐在他那價值連城的紫檀木轉椅上時,他的眼中滿是太空的繁星點點,深不可測。二十八年前,他的父親李大衛變成了一堆灰,不能親自和他一起去了,但無論怎麼去都是去,人去是去,灰去,他也是去,李淩鶴忽然覺得自己好有道理,簡直太聰明了。把眼睛睜開,眼前那些美好的遐想登時煙消雲散,來去無蹤了。想當初,他有好幾個戰友,可早就四散在世界各地了。比如,他情同手足的杜子源,現在正忙著在人家科倫那當超級巨富呢,哪有時間管自己;再比如,他們特遣小隊中的賈凡老弟,退伍後,開了一家連鎖燒烤店,自然忙得要死,不可能有時間管自己;或者是他們隊唯一的“女同誌”洛婉清,在醫學院成了一名博士生導師。看看,人家幾個,怎麼可能有時間關心自己的事? 在很久以前,當李淩鶴還是個小屁孩兒的時候,他的父親就已經在雷諾伊爾的NO.4裝甲步兵旅當連長了,他在旅中為人親切,和善,你隻要和他說話,就會打心底裡覺得他是個好人,所以,我們的李連長在旅中飽受愛戴。那時的小淩鶴還不理解父親為什麼要當這個“好人”,總覺得軍人就是冷血,不講情麵的,父親的形象總和年幼的他的理解相悖。 所以,在六歲之前,小淩鶴都對爸爸的職業是個謎,是軍人?又不像。直到這一天,我們的老李帶著他六歲的兒子小淩鶴去戰地醫院看望正在康復的排長,父親又是那種“親切,和善”的樣子,小淩鶴終於忍不住了,多年的疑問像委屈似的被一股腦地吐露了出來。父親俯下身,摸了摸小淩鶴的頭,以同樣溫柔,親切,甚至能擠得出水來的聲音對小淩鶴說:“兒子,軍人不是機器,萬物有靈,所有人都需要被善待,在戰場上自己無依無靠,戰友就像親人一樣,甚至比親人更重要,因為我們有共同的使命!知道了嗎,兒子?”躺在病床上的排長笑了起來,說:“你的爸爸是個好人啊!你以後要對爸爸好,知道嗎?” 父親的教導李淩鶴收益至今,可排長的那句話,在他十四歲之後,就再也無法實現了。 那時的小淩鶴似懂非懂,點點頭,說了一聲:“我知道啦!”“知道就好。”告別了排長,坐在汽車上,他還在回味著那番話,終於,他想通了:對好人好,對壞人壞!小淩鶴長舒了一口氣。 在李淩鶴理解“人生哲理”的時候,他和自己以後的“過命好兄弟”杜子源還沒有任何哪怕一丁點交集。直到這天,他在蹦蹦跳跳地在那裡玩板車時,我們肚子很圓的小杜子源冒了出來:“你在乾嘛呢?我教你昂,板車要這麼玩,”不忘擺一下姿勢“你看……哎呦!”可憐的杜子源裝B裝過頭了,摔了個屁股墩。小淩鶴看見了,立刻想起了爸爸的教導,從兜裡掏出了兩顆白白的奶糖,那奶糖上麵印著大白兔,名字也叫大白兔,他給了眼淚汪汪的小子源一顆,自己一顆,撥開糖紙,舔上一口,甜絲絲的味道在兩人心間綻開。“謝謝你。”杜子源破涕為笑,“我們可以做朋友的嗎?”“可以呀!”從今天開始,兩人形影不離,玩板車要在一起;去抓魚也要在一起;甚至吃飯都是你去我家,我去你家那種。 不過好景不長。兄弟在一起時間長了終究會有一些“小打小鬧”,杜子源和淩鶴開始經常“作對”,比如射擊,玩的時候杜子源非要就比他高那麼十環八環,天曉得是淩鶴讓他,還是真的比他強?再比如說,兩人經常在那裡比跑步,就算杜子源就比他快零點零一秒,他也要在那裡“叫囂”:“你看,你跑步比不過我吧,略略略……” 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了他們的十二歲。 那一年,卡莫納南北戰爭全麵爆發,兩人所居住的農場淪為了交戰區,杜子源一家逃難去了,連告別都來不及說,兩個好兄弟又一次分開了。他的父親,走到了前線,帶領裝甲步兵連在前線要塞奮戰。兩年後,也就是李淩鶴十四歲那年,那位偉大的父親,那位偉大的連長,他為了救下一名受傷的戰友,用身體,壓住了手榴彈! 戰爭暫時停息,八年前的那位排長捧著父親李勝利的骨灰站在了他在農場的家門口。已經長大了的淩鶴出奇地沒有哭,我們都知道,沒有哭,就是傷心過度了。他的媽媽,從此一蹶不振,病倒了,很快,積勞成疾,同樣駕鶴西去了。從此,李淩鶴無依無靠,決定成為一名特遣隊員。不過,他是有目的的,不像別的特遣隊員那樣被喬爾老燈束縛住,他要走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