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至下意識的驚呼，並非是疼痛亦或者腐蝕灼燒，相反，孫至顯著地感覺到了一股能量從指尖進入身體，轉瞬之間流經四肢百骸， 　　隻在片刻，便感覺連日下來的疲乏消失了，連腹中的饑餓感也一掃而空，精神抖擻，孫至甚至感覺自己的肌肉都在膨脹。 　　可也就這麼十幾秒鐘的功夫，地上那灘黑水變少了近三分之一。 　　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孫至急忙收回了手。 　　劉小兵和曹獻斌以及其餘眾人都被孫至的聲音所吸引，皆望著孫至，同樣也看到了地麵縮水了的黑水。 　　回味了片刻，孫至開口：“這黑水似乎不是液體，我觸摸其上與摸水感覺截然不同，手指沒有打濕。感覺有點像...嗯...” 　　孫至頓了片刻，但就其在地球上的見聞，搜腸刮肚也沒能找出一個合適的類比物。 　　又頓了片刻，措好辭後，孫至再次開口道：“有點像某種人體可以直接吸收的能量。我剛觸摸其上就感覺有股暖流從指尖進入身體，然後擴散到全身。過了一會就顯著感覺到了體力和精神的恢復。然後也感覺身體似乎變得更強壯了，這黑水對體質似乎有著極強的增幅效果。” 　　言罷，孫至原地做起了廣播體操小小運動了一下，生龍活虎的，相較於眾人狼狽疲乏的模樣，確實顯得精神許多。 　　總而言之，是好東西。眾人聽懂了孫至的描述，見得孫至吸收黑水時神情舒展，此時又精神奕奕的，每人眼中都隱隱泛起了異光。 　　眾人來到這陌生星球三日，盡管有著小蘋果的蘋果勉強充饑，但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再加上每天隊伍都會行進超15個小時，眾人無不精疲力盡。 　　如今聽聞這黑水可以恢復體力甚至於增強體質，又見得孫至麵容正常，神采奕奕，無不對著黑水異動。 　　那麼，如何分配？這黑水量本就少，被這第一個吃螃蟹的孫至一用，更是少了三分之一，讓本就稀缺的資源徹底成了緊俏貨。 　　出於個人利益的考慮，若能讓自己吸收了剩下的黑水，那麼自己活下去的機會將大大增加，在場的很多人都抱著這種想法，於是，場上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有好幾人下意識地變挪的離黑水更近了些。 　　劉小兵當即開口原地休息，一方麵觀察孫至的反應以確定黑水是否無害，另一方麵隊伍遭受打擊，十幾人被黑球吞噬屍骨無存，餘下眾人也是精疲力盡，急需休息。 　　一如既往地由小蘋果分蘋果，這下隊伍少了近一半人，每人反倒能夠多分一點蘋果，而孫至得了黑水恢復體力，便拒絕了這次的蘋果。 　　剛坐下沒多久，曹獻斌便率先開口了：“咳，這黑球著實是難以對付，方才大家都感受到了，我想此時的黑水的分配十分重要，直接關係到了大家能不能活著走出荒漠， 　　咳，我想，剛才我與黑球纏鬥之時感觸頗深，若能獲得這黑水恢復體力精力，下次再遇到這黑球，我想我一定可以更快製服黑球，下次得的黑水想來可以讓更多人享用。”這曹獻斌直接甩出了畫餅大法。 　　“是啊，是啊，曹哥剛才，那個怎麼說來著，哦，對對對，身先士卒，曹哥身先士卒。這黑球是曹哥製服的，理應由曹哥分配。”這次開口的是躲在巨石後的其中一人，他深知自己沒有出力，若要分黑水，肯定輪不到自己，與其啥也撈不著，不如給隊伍裡的“新貴”當tg，撈個好印象。 　　“不成，這黑水若真能恢復體力，那應該分給小蘋果和李金田二人。他們一人為大家提供了救命的蘋果，一人在這異星寒冷的黑夜中為大家提供火焰抵禦寒冷。若分給他們二人，我們走出荒漠的機會要大很多。”這一次是劉小兵開口。 　　劉小兵口中的李金田便是劉小兵從黑球觸手下救出的火機男，這異星荒漠的黑夜極冷，若非眾人來時衣著還算厚實，再加上火機男持續為大家提供火焰烤火，怕是有不少人沒法熬過異星寒冷的夜晚。 　　“嗬嗬，劉小兵，你口口聲聲自己一定會平安地把我們帶出這荒漠，可你也沒做到啊。咱30人的隊伍，你數數看現在還有幾個人。”曹獻斌見隊伍裡不少人還是更信服劉小兵，率先發難。 　　言罷，又轉向眾人，言辭懇切道：“各位同胞，我曹獻斌為人一向講義氣，這黑水我也不全收，我隻要一半，剩下的分給小蘋果和李金田。 　　還有，各位大可放心，我曹獻斌肯定保護你們，再有黑球出現，我漁網肯定第一個罩上去！我收著黑水，也是為了更好的抵禦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的危險。” 　　曹獻斌這麼說，以退為進，反倒讓不少人覺得他說得不錯，當即便有人向他投去希冀的目光，眾人現在猶如驚弓之鳥，曹獻斌這一踩一捧，一下表現得自己十分偉岸，隊伍裡不少人都把他當做了救命稻草。 　　“是啊，曹哥剛才身先士卒，用漁網將那黑球製服大家都是看到了的，這黑水數量稀少，理應優先分配給最勇猛，最能保護大家的曹哥，這樣大家也更安全不是？”主動成為曹獻斌小弟的人，當即附和。 　　曹獻斌是個二十六七歲的漁民出身，這一直捧著曹獻斌的人確實個五十來歲的西裝革履的男人，這人滿臉諂媚的討好著他以往可能正眼都不會瞧的漁民，顯得這一幕屬實是滑稽。 　　可是大家卻覺得這一幕在正常不過，曹獻斌也是極為滿意的朝著男人點頭。 　　劉小兵臉色不好看，隊伍損失慘重，他自認難辭其咎，但他同樣也知曉曹獻斌隻是嘴上說的好聽，遇到危險他可是跑得最快的那個。 　　但曹獻斌以退為進，提出讓小蘋果和火機男也能分一點黑水恢復體力精力，讓他有些猶豫，不好拒絕。 　　旁邊的孫至旁觀良久，見得劉小兵似有妥協之意。深知個人的理性有些時候會帶來集體的非理性。 　　曹獻斌所提出的分配方式於他個人而言，一方麵讓其收益最大，另一方麵讓他不至於與17人的集體鬧掰。但這對於這個17人的小集體而言絕非良策。 　　若是出於集體利益考慮，這黑水分成三份，一份給小蘋果維持隊伍後勤，一份給火機男抵禦夜晚寒冷，一份給隊伍中最具戰鬥力的人提高隊伍的存活率。很明顯，無論是出於作戰經驗抑或出於本命物的強悍程度，將第三份黑水分給劉小兵對隊伍而言最有利。 　　想到此處，孫至開口道：“各位，我提議將剩餘的黑水分為三份，分別由小蘋果、李金田分得兩份，至於第三份，找書苑 ｗww.zhaoshuyuan.com 由大家投票決定是分給劉小兵還是曹獻斌。” 　　說完，孫至率先舉手說道：“我投劉小兵，無論是剛來到異星抑或是黑色大球出現，小兵哥都是擋在最前麵的那個。黑色大球大家都是第一次遇見，沒有人有對抗的經歷。曹獻斌說那13位同胞犧牲的責任要由小兵哥承擔的話，我不認同。 　　至於曹獻斌，他在大家再遇到危險時能不能保護大家，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黑色大球出現的時候，他是第一個跑的。” 　　所謂民主，有時候就類似一個開了空調的房間裡，有人覺得空調溫度太高覺得熱，有人在空調底下覺得冷。或許最有效的方式是覺得熱的人和覺得冷的人換座位。 　　可是如果換座位會讓大家承擔適應新座位的成本或者其他隱性成本時，那麼，覺得熱的人會提議調低空調，覺得冷的人會提議調高空調，到大家投票的選擇的時候，就隻有調高空調和調低空調兩種選擇。說到底，最後是犧牲小部分人的利益維護大部分人的利益。 　　這種投票有些時候並不公平，不過，不得不說的是，有時候，這種工具很好用。 　　孫至的提議，就是把大家從回答填空題或者回答曹獻斌的判斷題上拉到回答孫至選擇題。而很多時候，選擇題的正確不取決於正確答案是否足夠有說服力，隻取決於答案隻有一個，排除掉出錯概率大的，剩下的就是答案。 　　不出意外，眾人紛紛舉手投票，最後也是由孫至所提議的由小蘋果、火機男和劉小兵三人分得黑水。不過代價就是，曹獻斌徹底把孫至給記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