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流逝,已經過了11分鐘了,仍舊沒有其他人接單。 平哥顯然是有些鬱悶,他還是叫上季寧一起行動。 季寧跟著平哥一起從後門進入脫衣舞俱樂部內,晃眼的紅紫色燈光來回掃過。 走道空曠無人,平哥對這裡很熟悉,兩人拐過幾個轉角,在一扇花紋繁復的門前停了下來。 平哥壓低聲音:“我現在要去乾別的,你等會聽到聲音就進去,把人抱出來就跑。懂?” “懂。” 交代完畢,平哥把一張芯片遞給季寧就離開了。 從他離開的方向來看,應該是去俱樂部的前臺了。 一聲尖銳的慘叫聲響起,幾乎是聲音響起的同時,季寧把芯片插入門口的卡槽內。 “嘀——”門向內側自動打開。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褲子脫了一半的油膩肥豬手忙腳亂地提起褲子,手指哆嗦:“不是說不要打擾嗎?!你、你是誰啊……” 渾身鞭痕、皮膚青紫的赤裸女人躺在桌子上一動不動,身下與米色桌布接觸的地方全都染成紅色。 季寧瞥了一眼,就確定這個半死不活的女人就是平哥說要救的人。 她抄起濕潤的桌布蓋住女人的身體,把人裹成蛹,不等肥胖油膩男穿好褲子,單手抱著人就往外跑。 “你踏馬的到底是誰啊!” 手銬、皮鞭、紅繩、棍棒……肥胖油膩男看到什麼抓起來就朝著逃跑的兩人扔去。 但突然闖進來的純白麵具人就像是腦後長了眼睛,精準避開了所有拋擲物。 “警告警告,檢測到在場人員正在非法盜取本店私有財產!” 天花板上彈出一大排機槍,所有機槍對準季寧的方向,子彈突突突橫掃過來。 “臥槽!”季寧差點都想把雇主拿來擋槍了。 想到錢還沒到手,她咬緊牙關,身體扭曲成不可思議的角度。 她像是能看清子彈射來的軌跡,飛快壓下重心,抱緊雇主的身體就往外沖。 流彈擦過她的頭頂,滑落到她腳邊。 一腳踹開厚重的防火門,連跑帶跳地沖下臺階,這才脫離了機槍掃射的範圍內。 懷裡奄奄一息的雇主嘴唇微動:“芯片……” “門的芯片嗎?” 季寧剛剛逃得太急了,沒來得及回收平哥給她的芯片。 這應該不會扣錢吧…… 她正胡思亂想著,雇主發白的嘴唇再次開合:“是……我腦子裡的芯片……把它拔出來。” 季寧另一隻手在雇主的腦後的芯片插槽口按了一下,一枚芯片落在掌心中。 她把芯片遞到雇主麵前:“是這個嗎?” “對。把它扔在綠化帶裡。” 季寧按照雇主的要求處理完芯片,在巷口找到平哥口中接應的車子。 車內的司機正打著哈欠:“你就是來接單的?” “對。” 司機伸頭瞧了一眼麵色慘白的雇主:“把她放到後座吧,那裡寬敞一些。後麵有個藥箱,給她打一針,應該能好點。” 尖銳的針管紮進皮肉,藥劑推入體內,雇主的臉色漸漸有了些許血色。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呼吸平穩的雇主,開口道:“等平哥回來吧,他應該很快就能出來了,到時候讓他給你結賬。” “行。” 季寧給雇主蓋好毛毯,找了個邊角的位置坐下,眼神在雇主身上停留片刻。 “她是那個俱樂部的員工?” “對。” “那我們就這樣把她弄出來沒事吧?” “有事。”司機手指搭在方向盤上,對著從俱樂部門口走出來的平哥努力努嘴,“但是現在沒事了。” 平哥滿麵紅光地回到車內:“開車吧。” 司機遞了根煙送他嘴邊:“怎麼樣,平哥?” “順利得很。那幫人老淫棍快笑死我了,我去前臺鬧事,他們也來湊熱鬧。” “結果一個個都不談自己怎麼變態的,都說要賠償金。” “那裡頭還有幾個小幫派的頭頭呢,一開始說帶兄弟們長長見識,發現被騙了,就直接掏槍要跟經理拚個死活。” “我看氣氛差不多了,就趁亂跑路了。” 平哥說完後,發現季寧還在車裡:“你跑得挺快啊!我聽說後麵有包廂觸發了警衛係統,還有點擔心。” 他又看了一眼陷入熟睡的雇主:“雇主看起來也不錯,乾得漂亮。” 季寧好奇地問了一句:“所以為什麼說現在沒事了?” “你知道那家俱樂部是做什麼生意的嗎?” 季寧搖搖頭。她隻知道那是家脫衣舞俱樂部,不過看樣子應該並沒有那麼簡單。 平哥根本不等季寧回答,就自顧自地繼續說:“提供性愛仿生人的服務!仿生人!那是仿生人!基礎款的一個都要十幾萬了,再加點雜七雜八的配件,那都多少錢了!” “叫一個仿生人來玩,那得成千上萬了。但是你看看我們的雇主,她是仿生人嗎?” 平哥嘆了口氣:“她是性偶。” 性偶,是從事皮肉工作的人類。 他們通常要做一場植入芯片的手術後才能正式工作。當他們切入到工作狀態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將會由芯片中的AI來控製他們的身體;工作結束後,所有的記憶被抹除,身體才會再次屬於他們。 性偶的價格比性愛仿生人便宜太多了。 性偶能做到的,性愛仿生人都可以做到;性偶做不到的,性愛仿生人也能做到。 季寧瞬間就明白了,這家俱樂部是在拿真人假扮成仿生人提供給客戶玩。 客戶在途中即便發現了淩虐的並不是機器人,也不一定會停手。店家和客戶心照不宣,把人弄死了換一個送上來就行。 隻要所有人都一口咬定,俱樂部提供的是仿生人,那就沒有人在犯法。 現在平哥把事情鬧大,顧客們都貪心地要賠償金,絕口不提自己乾的好事。 平哥說得口乾舌燥,他爽快地給季寧打了三千:“下次有機會再合作!” “好,有機會再合作。” 季寧嘴上是這麼說的,心裡想的是下次絕對不乾了。 要是回回都這麼被槍指著,還沒攢夠錢就先沒命了。 最重要的是,平哥事先並沒有跟她透露任務的具體內容。這樣不交底的行為,很難讓季寧放心合作。 而且這樣的事,他們乾得很熟練,恐怕手裡並沒有多少乾凈的活。 她不是不能接受危險的工作,但是不易建立信任關係的人不能作為長期合作夥伴。 累死累活地趕工作,死了也都不一定有人收屍。 車還在道路上行駛著,一路朝著診所的方向開去。 “我們先把雇主送去診所,你到時候就在那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