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另一側的門口出來後,齊十八已經在那等著我了。 他將手裡的鑰匙遞給我:“這是你房間的鑰匙,跟著前麵那個姑娘走就可以了。” 林九櫻站在那朝著我笑了笑,她好像篤定我不會成為懦夫似的。 跟齊十八道了謝,我便跟林九櫻一起進入宿舍。 “這房間根本不像一個月建成的。” 看著麵前的房間,裡麵裝修風格獨樹一幟,既奢華卻不庸俗,古典中透露張揚,是筆墨都難以形容的富麗堂皇。 我大字躺在床上:“這到底是來享福的還是來當英雄的。” 回想以前,從來都不是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初中讀完便上了技校,然後3+2上了大專。 沒有賺錢的本事,卻有鴻鵠之誌。已經被打壓怕了。 現在居然告訴我,成了英雄。這不純純扯淡嗎? 有些懊惱,但是也從不後悔自己做的決定。 基地裡麵真的什麼都有,健身房、餐廳、超市。一度認為自己是來享福的。 點了份螺螄粉,開始嗦。 “你也喜歡吃這個啊。”抬頭一看,張揚明艷的紅色頭發,沒記錯的話,他叫石憲。 和我一樣來自食醋之鄉。“男的也吃螺螄粉啊?” 石憲撓了撓頭:“不能吃嗎。” “男生吃這個的很少。”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過了幾天,楊國慶通知我們所有人去會議室開會。 隻是這一次他的身後,還有倆位穿著長袍看不清的臉的人。 “四十二個人來齊了啊。” 我環顧四周,確實來了不少。林九櫻在我前方,朝我眨了眨眼。 “人都來齊了,那就前往凈池吧。”指導員帶著我們穿過一個又一個的拐角。 “凈池會給予你們神的力量,這可能有些玄幻,但這是真實的。” “你們隻需要在那打坐,直到領悟。” 穿著黃色長袍的人在給我們解釋,聽聲音好像是中年男士。 “到了。”楊國慶停了腳步。 那是一道璀璨的銀鏈,從高高的山巒上蜿蜒而下。水花四濺,如同無數顆明珠噴薄而出,映照著陽光,熠熠生輝。 人站在那就感覺絲絲涼意。 “你們淌過去,接受洗禮。”若不是還有中土的旗幟,我都感覺步入邪教了。 脫了鞋,雙腳觸碰到冰涼的池水,但還是咬了咬牙,走了過去。 “透心涼,我的媽。”一個人還是忍不住講了出來。 黃袍男子笑了笑:“冷就對了。” 暢於池水之中,任憑波濤自由地起伏,我自逍遙。找了個角落開始打坐,池水不深,剛到小腿。 倆個長袍開始低聲討論,“誰先能領悟其中。” 我皺著眉呢喃:“除了冷還是冷,這怎麼領悟。” “有沒有可能是讓你洗腳睡覺的。”聽到這話周圍的人開始輕笑。 半天過去,四十二個人依舊什麼都沒領悟。隻是池水的中間,有一小型漩渦,對著的正是坐在中間的少年。 青袍男子率先感覺:“哦?諸葛家族的少年?” “他就是諸葛青雲?”黃袍男子問道。 “對,諸葛老先生才智超群,獨步天下,堪稱一代智謀之典範。” “我想他的後代也繼承了他的謀略與才華。” 諸葛青雲的心口處,無法言喻的壓抑感籠罩心頭,仿佛被困在了一座無形的牢籠中。 少年皺著眉,漩渦越來越大。我們也被動靜驚擾,睜開眸。 健碩的身影在水中一動不動,不知是被汗水還是池水浸透了他的衣衫。 他的身後是陷阱,猶如一個巨大的魔掌,漩渦無聲無息地張開,將少年裹住。 漩渦裡的水流像是無數根銳利的刀刃,狠狠刮著少年。它的形態忽而變換,忽而張牙舞爪,讓人不寒而栗。 突然!漩渦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綠色,它像是來自地獄的生物,充滿了毀滅的力量。 諸葛青雲發出了沉悶的低吼聲,旋渦在水流中不斷的翻騰。 那些水汽像是被什麼吸引了似的聚集到了一點,然後便又散開來。 少年睜開了雙眼,深深吐出了一口氣。 “恭喜諸葛青雲洗禮成功。” 諸葛青雲站起,神念動,手握折扇。輕輕一扇,一股清風隨之而來。 絲毫沒注意扇中隱藏著陣陣尖刺,朝著眾人射出。 青袍男子伸手,綠葉猶如暗器,將它們打入水中。 他將一個圓形器皿交於少年,滴血認主。那滴血融進器皿中,散發絲絲光芒。“它認你為主了。” “接下來,你將神識傳給它” 人類目前的腦海承受不住這些能量,所以有個器皿封鎖,隻要神念一動,這些力量就會從器皿傳出。 有句話我要告訴你,同樣的也得告訴其他四十一個人。 他看著池中的少年少女:“器皿認主後,將於你們同生死共進退,你們生,它存,你們亡,它滅。” 諸葛青雲離開了凈池,而我們也開始了戰鬥。 到了傍晚,遲遲沒有第二個人領悟。 黃袍男子有些煩躁:“這都過去一天了,隻有一個領悟出來的,雲鶴是不是找錯人了。” “青山你不要急,再給這些孩子點時間。” “行吧,那就再等等。” 時間一點點流逝,午夜夢回。青袍男子抬起頭:“第二個來了。” 不知似在夢裡還是現實,李尋歡整個身體像是被無形的綿軟物質包圍,眼簾沉重得無法抬起。 耳邊嗡嗡作響,仿佛置身於遙遠的夢境。 有一道聲音傳來,由遠及近。“睜開眼,快睜開眼,快啊快啊。”從開始的緩慢到後麵的急促。 醒來後,他發現自己身處在陌生的環境,周圍的一切都那麼模糊,仿佛置身於濃霧之中。 李尋歡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眼皮沉重,仿佛隨時都會合上。 “起來,快起來,不要睡。”那道聲音又傳了過來。 少年站起身,“跑,一直跑;太陽那裡就停下。” 拖著疲憊的身體,他氣喘籲籲地挪動著腳步,就像一個疲憊的馬拉鬆選手在終點線前掙紮。 不知跑了多久,終於看到了太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倒了下去。 黃昏的夕陽劃過李尋歡的臉龐,是那麼柔和而舒服,少年在餘暉下朝著水流一點點墜落。 青山已經在此等候多時,將少年扶起。“青鬆快看看他,怎麼樣了。” 一隻手覆上李尋歡的額頭:“他沒事,睡一覺就好了。”“每個人覺醒方式不同,他是在夢境中覺醒。” “好苗子啊,那豈不是意念師?”青山笑了笑。 朝陽把它的光芒射向湖麵,微風乍起,細浪跳躍,攪起滿湖碎金。 齊十八和柳十一相繼領悟,他們倆個對著青山和青鬆拱了拱手道:“青鬆長老!青山長老!” 青鬆拍了拍他們的肩:“沒有給你們師傅丟臉。” 在齊十八離開時,他張著嘴說著什麼。我看出來了,他在說“加油。” 我輕輕碰了碰大腿,它早已麻木。“現在是第三天。” 已經有十餘位洗禮成功,他們握著劍拿著雙斧,控製風霜雨雪;在凈池中發揚踔厲。 在數億人口中,我們將會脫穎而出,救世界於危難。 此刻我不再是我,我是救世主,他們將所有希望給予,傾盡全力培育,為的不就是保護中土嗎? 想著想著,瞬間,一潭死水,那種近乎麻木的神態,就像是一個人是被拉入了很深很深的水中。 沉入海底的絕望,如同冰冷的巨石,無聲無息地壓在心底,讓人無法逃避。 明明清醒的知道被拉入更深處的後果,但卻不願求救,不願掙紮,不願改變,於是,安然地任自己的身體不斷下沉,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