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灣,原本是一個令人神往的美麗的地方。 蜿蜒的翡翠河一路向西注入牧馬湖,河的兩岸碧草青青,香花爛漫,臨近傍晚的綺麗的霞光把天空渲染成一片淡淡的玫紅,平靜的河麵映著艷麗的雲霞,流光溢彩,美輪美奐。 然而就在這條河的左岸,一場大戰正在激烈的進行中。 司徒川的大軍很快來到了清溪灣南岸的高崗上。俯瞰這片臨河的草地,司徒川赫然看到兵力明顯占優的西涼騎兵正在圍攻一群穿著奢華甲胄的大夏騎兵,大夏騎兵繡著龍紋的黃旗上麵有兩個醒目的大字:宇文。司徒川大吃一驚,他完全沒有想到在這樣一個極度兇險的地方,竟然會有一位親王親臨戰陣。 受到攻擊的大夏騎兵是大約一萬名中州虎豹騎,他們受到了大約兩萬名西涼騎兵的攻擊。中州虎豹騎是大夏精銳,所有兵士頭戴高翎鎏金龍紋鐵盔,身穿鎏金山文甲,就連戰馬也披著鎏金邊裝飾的環索甲。這些明光閃閃的甲胄,在黃昏金色的斜陽下,閃著奪目的光彩。這支裝備著整個東土最豪華甲胄的騎兵,一直以來象征著大夏國的煌煌天威。而率領這支精銳之師的那個人,有一身令人艷羨的甲胄,隻見他頭戴龍首紅纓鎏金盔,身上鎏金饕餮獸紋護胸甲精致華美,鎏金犀獸首護肩上金角閃耀,鎏金邊紅色魚鱗甲披膊、鎏金龍首垂環護腹甲、暗紅龍紋蠶絲袍肚、金邊紅色魚鱗護腿甲、腳蹬一雙鎏金鑲龍紋長筒戰靴,這通身披掛,華美至極、威風八麵。 然而現在,這支看上去威風凜凜的大軍,卻形同砧板上的魚肉,明顯處於下風。中軍主帥——那位不知名的親王,現在正在被十幾個西涼騎兵圍攻。隻見那位親王,手持一桿沉重的方天畫戟,左支右拙,雖有過人之勇力,無奈一人之力難以抵擋群狼,漸漸體力不支,敗象盡顯。而西涼騎兵隻要長著眼珠子就能看出來他是一個大人物,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似的,想要首先得到他的腦袋去請功領賞。 司徒川立即命令大將中行牧偕同慕容晴雪從左翼出擊,命令大將米琴龍且從右翼出擊,他本人偕同漠藏諾雲沖擊中路,他的首要目標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救出被困的那位皇族的親王。 命令發出之後,將近一萬八千龍川鐵騎和將近兩千清州騎兵如猛虎下山一般沖下高崗,在漫天的塵煙中,在轟隆隆的馬蹄聲中,剛才還占有明顯優勢的西涼騎兵頓時亂了陣腳,這些身披重甲的龍川鐵騎仿佛神兵天降,將逐日王的騎兵瞬間從天堂打到了地獄。 這些西涼騎兵乃是虎厲王野路延壽從西澤帶來平州的,他們的作戰對象一直是戰鬥力乏善可陳的西澤人,他們從未見過像龍川鐵騎那樣來勢洶洶的虎狼之師。 戰鬥很快就呈現出一邊倒的態勢。中州虎豹騎看到來了強援,頓時士氣大漲,從裡向外發起迅猛突擊,米琴龍且封住了敵人向南的退路,中行牧和慕容晴雪封住了敵人向北逃竄的出路,司徒川和漠藏諾雲的沖擊將逐日王的騎兵不斷壓向翡翠河。 中州虎豹騎很快被解救出來了,這些大夏國最精銳的騎兵迅速發起了對敵人的最後攻擊。 司徒川此時終於看清了那位親王的臉:白皙的皮膚,明亮的額頭,威武的劍眉,深邃的鳳眼,英挺的鼻梁,輪廓清晰的精美的嘴唇,略微前凸的線條剛毅的下巴——這是一個兼具威武與俊美的男人。從長相上,司徒川已經猜到這個人的確切身份——當今聖上的長子,衛慕皇後所生的雲山王宇文景。 戰鬥還沒有結束,西涼騎兵在強大的壓迫下紛紛下河逃命。河麵很窄,但河水卻較深,西涼騎兵大多不習水性,溺死水中者不計其數,現在,這條美麗的河流成了一條奪命之河。 河邊的殺戮還在繼續,西涼騎兵的屍體堆得像座小山,血水很快染紅了那條原本清澈的翡翠河,如血的殘陽照在血紅的河麵上,淒慘的情形如同地獄一般。 司徒川知道這些人就是屠戮河陽的劊子手,因此對待他們也格外的殘酷。 戰鬥很快結束了,河岸上重新歸於沉寂,最後一抹殘陽也暗淡下去,天慢慢黑了下來。整個清溪灣再也沒有一個活著的敵人,而他這邊的損失微乎其微。這些野路延壽的騎兵全都是殺人放火的行家,但其戰力與赤裡坤在野狼坡的騎兵不可同日而語。 司徒川進入平州的第一仗,就取得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全殲了屠夫野路延壽的兩萬騎兵,大快人心。 當天晚上,雲山王宇文景提議舉辦一個簡易的慶功宴會。將士們圍坐在一起,中央的空場上點起了篝火。 雲山王宇文景對司徒川充滿了感激之情,他舉起酒杯,走到司徒川的麵前。“司徒將軍,多虧你及時趕到,否則我命休矣!這杯酒敬你。”說完一飲而盡。 司徒川也一口將杯中酒喝乾,說道:“能為殿下效力,雖九死而無憾。隻是殿下您貴為親王,何苦要來此險惡之地?” “我此來平州,原本是為了增援平武,我率領中州虎豹騎首先到了平涼關,隻等後麵的十萬大軍到達之後,一同揮師平武,誰知大軍一到,父皇卻又令我的騎兵和百裡馳率領的一萬中州羽林衛不得出關,而是由那九萬大軍增援平武,而此時的平武,已被獨孤信長三麵包圍,隻有東門還能夠出入,形勢危如累卵。此次我抗旨出關,皆因那野路延壽屠戮河陽之後,又派出騎兵一路燒殺淫掠,一直將魔抓伸到平涼關周邊地區。我在忍無可忍之下,出關追剿敵寇,不料在此中了埋伏,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宇文景嘆了口氣,英俊的臉上現出一副悵然之色。“如今,朝堂之上,奸佞當道,朝政日非,防務廢弛,中州虎豹騎早就徒有虛名,再不復當年之勇,和司徒將軍的龍川鐵騎不可同日而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司徒川聽到這番話之後不禁對雲山王宇文景心生敬意。“殿下,您為了解救平州百姓於水火,不惜違抗聖命,我甚為欽佩。您剛才說,已有九萬大軍去了平武,您知道他們走的哪條路線嗎?” “是北線,沿天幕山北上,經上河原,過鬆雲嶺,直抵平武。” “請問中軍主將是誰?” “是天都羽林督衛耿元慶。” “鬆雲嶺。”司徒川的臉上浮現出憂慮之色。 “怎麼,司徒將軍認為有什麼不妥嗎?”宇文景看到司徒川的表情不禁心頭一緊。 “應立即譴快馬追上耿元慶大人,要他注意探察鬆雲嶺的敵情。鬆雲嶺地勢險要,山高林密,要想通過,必須經過一條幽穀。獨孤信長三麵包圍了平武,他是不會坐視我們的援軍進入平武的。若獨孤在此設伏,則我九萬大軍危矣!” 宇文景聞言大吃一驚,急忙遣心腹去追耿元慶,以便將司徒川的話傳達給他。 “雲山王、諸位將軍,清州慕容晴雪自請舞劍,以助酒興。”慕容晴雪一邊說著,一邊提寶劍來到場地中央。 宇文景看到司徒川軍中竟有如此美艷的女子,非常吃驚。先前他已經見識到了漠藏諾雲的美貌,於是深感世界之大,他在天都的那些可憐的優越感如今看來都是那麼的可笑。 宇文景對方才聽到司徒川的話感到心裡忐忑不安,而此時慕容晴雪及時站出來正好緩解了當前嚴峻的局麵給他帶來的壓力,宇文景遂與司徒川一同落座,開始欣賞驚艷的劍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