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練的翻身上房,卻沒在正房的床上看到人影,江嶽正發愣,以為白冬沒搞好情報工作,就見一個中年男人躡手躡腳自東屋走出,推門進到了正房中。 “哎呀,兒子,可不怪我,你一去軍中半年,留下妻子獨守空房,實在是不該啊!” “你倒是不挑!” 一聲陰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男人猛地回頭,就見一把長劍正對著自己的腦門,身上頓時冒出冷汗,顫聲道:“你是誰?” 江嶽還沒回答,就聽到屋外輕盈的腳步聲,緊閉的屋門也被敲響。 篤篤篤! 江嶽拿劍往男人脖子上一架,男人頓時會意,哭喪著臉喊道:“誰啊?” “是我。” 男人看向江嶽,顫聲道:“是我兒媳。” 江嶽將劍拿到男人身後,低聲道:“打發她走!” “哦,好好!” 男人打開屋門,正要開口,就見一柄尖利的剪刀猛地刺來,本想躲過,卻是頂到了身後的長劍,鋒利的劍鋒和尖利的剪刀頓時齊齊刺進肉中! 一個清麗的女人猛地撲在男人身上,瘋狂的將剪刀刺下! 直到血液流的滿地都是,女人才回過神來,看到了站在男人身後緊緊捂著男人嘴巴的江嶽,驚駭道:“你是誰?!” 江嶽將手指放在嘴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低聲道:“如你所見,我也是來殺他的。” 女人顫抖著將手中的剪刀扔在地上,絕望道:“把我也殺了吧!” 江嶽微微一笑,說道:“我會把他帶走,你把這裡的血跡清理一下,就說一覺醒來沒再見他,不會有事的。” 女人困惑的看了看江嶽,驚疑道:“你不殺我?” 江嶽沒說話,取過床上的被褥裹起屍首翻身躍出了院墻。 江嶽扛著屍體,卻是犯起了愁,自己也沒什麼化屍水之類的毀屍滅跡神藥,總不能拿去疾劍刨個坑把人埋了吧…… 篤篤篤! 敲響朱萸的屋門許久,房門才自動緩緩打開。 江嶽探頭進屋,見朱萸仍盤膝坐在床上,連忙求救道:“朱萸姐,壞事了,你這可有毀屍滅跡的藥方,我把死人帶回來了!” 朱萸睜開眼睛,冷冷的看著江嶽,罵道:“你個蠢貨,將死之人竟敢帶到我修行的地方!” 江嶽一愣,呆呆道:“他沒死嗎?” 朱萸隨手扔出一個瓶子,惱火道:“把他扔遠點,再把這種子灑在他身上。” 江嶽接過瓶子,苦笑道:“不是我動的手,是他做了惡事得罪了家裡人,被他兒媳拿剪刀刺的半死。” 朱萸冷冷的看了江嶽一眼,催促道:“趕緊滾吧,別死在了這裡,吳應物如果發現泰真堂有死氣,不知道會生出什麼事來!” 江嶽連忙點頭告別,扛起院中的被褥翻身上墻,思量再三,飛身跑到了盧家。 盧家院落荒蕪,扔在這裡沒人會發現,還能順便慰籍盧家的亡靈。 將屍體扔在地上,打開瓶子一看,卻是一枚花生大小的血紅色種子,倒在男人身上,紅色的種子見到血液頓時長出根須,不過片刻功夫,根須就將男人包裹了起來。 江嶽頓感一陣惡寒,朱萸怎麼還有這種邪門玩意! 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被包裹的人形逐漸消失,轉而是紅色的根須逐漸粗壯,長出一朵朵血紅色的花朵,仿佛爬山虎的藤蔓一般。 奇異的花香縈繞在院中,白冬不知從哪裡鉆了出來,看著血紅的花兒嘖嘖稱奇道:“不愧是朱萸啊,竟然還有這種寶貝!” 江嶽轉身看了看白冬,吐槽道:“也就您把這邪門東西當寶貝了!” 白冬走到花前,冷笑道:“這可是血淩霄,花有活血通經之效,對於世俗中的武者來說,不亞於無上良藥!” 江嶽搖了搖頭,撇嘴道:“我就是死,也不會用這玩意兒練功!” 白冬冷哼一聲,不再說話,轉身又鉆進了盧府的房舍中。 江嶽回到泰真堂,卻見到朱萸正在院中打理著花圃,連忙走上前將空空的藥瓶遞上:“朱萸姐,那花好像沒結種子啊……” 朱萸接過藥瓶,淡笑道:“血淩霄花開百日才會結果,你留心就是了。” 江嶽見朱萸露出笑容,連忙賠笑道:“朱萸姐你不生氣了……” 朱萸拂了拂烏黑的長發,淡然道:“難道我還能天天冷著臉見你?” 江嶽局促的撓撓頭,玩笑道:“那怎麼行,笑一笑十年少,你天天愁眉苦臉,會老的很快的!” 朱萸眉頭一蹙,嫌棄道:“你哪裡學來的這麼多俏皮話!” 江嶽渾不在意的胡謅道:“我隨口說的,你不喜歡我以後不說就是了。” 朱萸麵色一冷,淡然道:“你可不太擅長撒謊。” 江嶽本是無心之言,沒想到朱萸反應竟然如此之大,腦門頓時冒出冷汗。 朱萸也不追究,隻是看了江嶽半晌,緩緩道:“你房中有飯菜,去吃飯吧。” “哦!”江嶽逃也似地回到屋中,心中卻是打起了鼓,朱萸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但自己總不能跟她說自己是從另一個世界飛過來的吧! 唉!大意了! 此後一連半月,江嶽每日早早隨著白冬出門,卻是有些躲著朱萸了。 今天的白冬顯得十分謹慎,帶著江嶽在東城繞了半晌,最後在一處奢華的院落外墻停下了了腳步。 這院子高墻足有七八米,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巡夜家丁的腳步聲。 江嶽低聲問道:“這是誰啊,戒備如此森嚴?” 白冬冷冷的看著大院,目光似乎穿透了厚厚的院墻:“盧正,現在叫楚正了,盧家養子之一,當初若不是被他出賣,枕荷仙笈的消息也不會泄露,你爹也不會被逼的離家而走!” 白冬一轉身看向江嶽,認真道:“他踩著盧家人的屍骸坐上高位,這次一定要殺了他!” 江嶽一瞇眼,追問道:“他很難對付?” 白冬冷冷一笑,低聲道:“成道之敵,你不會放過與他的!” 江嶽疑惑道:“什麼?” 白冬沒有回答,轉身不見了蹤影。 “又來這套!” 江嶽罵罵咧咧爬上房頂,心中頓時一緊,隻見院中前前後後全是人影晃動,林林總總有百十人! 人影也並非家丁,而是穿著藍色甲胄的兵丁,每一隊人都牽著狼犬,仔細巡查著每一個角落。 江嶽伏在房頂,頓感頭大,如此嚴密的防範,顯然是得到了消息,現在想下手怕是不易。 白冬又是個死心眼,非得讓自己用去疾劍復仇,明明這種情況下毒之類的暗殺手段才是正道。 院子頗大,江嶽掃視半晌,也搞不清盧正人在哪裡,正打定主意想要撤退,就感到身上被石子狠狠砸了一下。 扭頭一看,卻見白冬蹲在一處矮小的偏房之上,伸出前爪向下一指,便又遠遠的跑開。 那偏房地處院落中間,四周巡查的兵丁來回間一覽無餘。 江嶽深吸一口氣,也沒了別的選擇,腳下蓄力猛地一躍,直直的撞向了偏房的屋頂。 嘩啦啦! 磚瓦碎裂的聲音不絕於耳! 嗡! 利器破空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江嶽還沒站穩腳跟,隻得猛地就地翻了個跟頭。 站穩腳步向後一看,隻見煙塵之中一個黑臉的中年漢子手持著一柄大刀,再度向著自己砍來。 江嶽拔劍格擋,厲聲道:“我不想傷及無辜,隻誅殺盧正!” 一道身影從黑臉漢子身後的床帳內坐起,冷笑道:“我的好侄兒,叔叔可是等你等得好苦啊!” 江嶽越過黑臉漢子看著後方帳床中的男人,譏諷道:“你還記得自己姓盧?” 男人挑開床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卻是個俊美的中年男人,身上穿著褻衣,大剌剌的坐在床邊,笑道:“盧家當年可不記得我姓盧啊,那時受的氣即使到今天我還是記憶猶新!” 江嶽神色一厲,質問道:“所以你就把他們全害死了?” 盧正拂了拂下巴上的一綹胡須,嘲諷道:“侄兒啊,你可真是糊塗,讓你來的人恐怕沒告訴你吧,我其實是修行過枕荷仙笈的!” 江嶽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盧正對著黑臉漢子吩咐道:“殺了他!” 黑臉漢子嘶啞著吼了一聲,提刀向著江嶽砍來! 江嶽舉劍格擋住刀鋒,隻覺得這黑臉漢子力氣極大,即使不如自己,也差不了太多! 下身用力一腳蹬在對方下身要害上,卻仿佛是蹬在了鐵板上,震得自己腳上發麻! 江嶽心中猛地一跳,這家夥怕不是什麼普通的武林中人! 對方使的是大刀,勢大力沉,對拚起來自己十分吃虧,便將劍刃一斜,側身挑向了黑臉漢子的手臂。 黑臉漢子似乎不太敏捷,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就在劍刃即將劃破對方皮膚的時候,去疾劍仿佛碰到了什麼障礙,被無形的障礙擋住了去勢! 江嶽急忙拉開身形,雙目盯著黑臉漢子,驚疑道:“法術?!” 盧正嘲諷的聲音再次響起:“乖侄兒,這就是枕荷仙笈,很神奇吧?” 江嶽不解道:“既然你有秘籍,為何當初還要出賣盧家!” 盧正微微一笑,譏諷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替人來賣命?” “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