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匆忙上樓的聲音,自然吵到了呆在餐廳內的賈平,在推開門看見消失在樓梯拐角的兩位女仆,賈平雖有猶豫但還是跟了上去。 別館三樓15號房間。 房間內的窗戶敞開著,陣陣微風從外邊吹進來。床上躺著的是全身赤裸,麵部朝下的多多可·安可。她的雙手被交叉捆綁於床前,眼睛處被蒙上一條白布,口中塞著一個布球,兩腳被分別束縛在床尾的兩根柱子上。 床上的被子隨意地堆放在床的一邊,有一半已經滑落到地上,多多可·安可的身下的床單有著明顯的水漬,以及掙紮身體時留下的床單褶皺。 “已經死了。” 赫婗將手指搭在她的脖頸處,遺憾地說出了這個消息。 “怎麼會這樣。” 人群中久溪掩麵失聲,發出了輕輕的啜泣聲。 人群中身為法醫的韓淑禾立馬著手他的工作,而身為女生的納蘭矣一個健步站在男生目前,攔住他們說道:“你們先出去,等我們確認好了情況再進來!” “憑什麼!” 人群中星奇不滿地質問道。 而剩下的幾人中,萊茵先生和畢福安並沒有理會她,直接越過了她來到了現場,隻有仁良和趙唯卿不好意思地退到了門口。 “納蘭矣,沒有必要,他們既不是醫生也是法醫,不需要遵守所謂的職業道德。更何況我們現在的情況也不是在外麵,尊重屍體這種情況,算了吧。” 聽到韓淑禾的回答,納蘭矣有些不情願地讓開了位置。 “對啊,都已經是死人了,何談什麼尊嚴呢?” 萊茵·布魯斯輕蔑地捏了把多多可·安可的屁股,這樣的舉動不由讓在場的女性紛紛皺眉。 很快屍檢報告就出來了,依舊是由韓淑禾進行匯報:“多多可·安可,性別女,年齡27歲左右,職業夜場小姐,胸部有明顯的下垂痕跡,下體...有需要的人直接來找我要報告,這裡我就不念了。死者全身赤裸,但脖頸處有著...一個項圈,雙腳仍穿著襪子。死者的麵部表情雖然已經僵硬,但死者全身膚色呈現為蒼白色,部分由於立毛肌收縮呈雞皮狀,私處部位都呈現出縮小的狀態,死因可以確定為凍死。” 緊接著還是由赫婗進行補充:“死者由三處布條固定於床上,布條基本可以確定為浴袍上的腰帶,三處繩結都為水手結。死者口中的布團是一條男性內褲,眼部的布條也是為浴袍腰帶。死者的脊椎處有著明顯的水漬,加上床單上大麵積的水跡,說明兇手為了加速死者產生失溫狀態,特意潑過了水。這點也於房間內敞開的窗戶,密切相關。當然,死者在失溫的過程中並不是處於昏迷狀態,床單上的褶皺說明她也做過掙紮。” “可以判定兩具屍體的死亡時間嗎?我的意思是說,可以推測出是哪個人先遇害嗎?” 王季苓眉頭緊皺地看向韓淑禾問道。 “先後判斷不好,但兩具屍體身上屍斑融合成大片,全身出現屍僵,角膜微濁,嘴唇開始皺縮。現在進行按壓屍斑已經出現褪色的情況,保守估計兩具屍體的死亡在7至10小時之前。” 聽到這個答復,眾人不由地開始竊竊私語。 萊茵·布魯斯脫口而出道:“現在是早上的8點51分,也就是說死亡時間大概是昨天晚上10點到今天早上淩晨2點之間。那麼按照接下來的邏輯,我們應該先排查所有人在這段時間內的行為。” 這個意見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畢竟基本上的影視作品到這個時間段了,都會進行這樣的基本流程。 但人群中並不是都這麼想的,仁良在聽到了萊茵·布魯斯的建議後,心頭咯噔一下。 要知道這個時間點,正好是他半夜沖涼來到三樓的時間點,也正好看見了躺在床上一絲不茍的安可。 要自己主動說出來嗎? 仁良陷入了糾結,說與不說對仁良來說都是弊大於利。 如果說了,昨天晚上除了他以外,沒有任何人在這個時間段有所行動,那他的嫌疑自然而然地會無限大。大晚上的房間裡有個妙齡美少女,不好好睡覺,跑出去沖涼,誰信啊!大晚上覺得看見一個赤身裸體的火辣女人躺在床上,不多看兩眼,誰信啊!對於自己是兇手的懷疑,隻會在這些佐證之下越描越黑。哪怕是有赫婗作證,可赫婗真的能作證嗎?那個時候赫婗已經睡著了,根本就不能幫自己作證。況且就算赫婗能作證,別人能信嗎? 如果不說,那有人檢舉出來,那更是罪加一等,故意隱瞞不是心虛是什麼?再加上自己昨天晚上洗澡的動靜並不小,鄰近的幾個房間還是能多少聽見點什麼聲響的。有人看到自己進出衛生間嗎?不對,不管有沒有人看到,自己在衛生間起碼呆了二十來分鐘,沒有人會這麼傻等著,看自己在做什麼的。隻有可能在自己進出時,或者呆在衛生間的時候被人看到。 怎麼辦? 若是放在之前仁良會毫無心機地坦白自己乾了什麼,但現在他的思考更加全麵,也更加保守。邏輯性的思維像是構建了一條跑道,可以讓他的思考更加的迅速,更加的有章法。但這條跑道的護欄,在保護他的同時,也限製住了他思維的跳躍性。可以超速,但不可以逾越。 風險大於收益,他不敢賭,也不想賭。 但好在,就在仁良糾結之際,有人率先發難了。 “嘭!” 賈平一把奧佩茜推在墻上,疾言厲氣地說道:“喂!這下還不違規嗎!兇手在一晚上殺了兩個人!你們還說沒有包庇!” 奧佩茜依舊是那麼淡然,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她依舊淡淡地說道:“冷靜點,賈平先生。校長給出的規則是一天隻能殺一人,兇手並沒有違規。” “什麼意思!這還沒有違規!” “冷靜點!賈平!”韓淑禾不耐煩地打斷賈平道:“女仆小姐,你的是意思是兇手一天隻能殺一人的規則,是按照天數來算的,並不是時間。也就是說,隻要兇手時間把控的夠好,ta甚至可以在12點前和12點後分別殺一人。” “是的,沒錯。” 見狀,賈平不甘心地再次鬆開拽著奧佩茜的衣領,他是莽撞粗魯,但他並不是真的傻。韓淑禾如此直白的解釋,他還是聽得懂的。 “時間還有多久?” 赫婗在整理完線索後問了一句。 “還有3分鐘。” 萊茵·布魯斯看了一眼手表後答道。 “各位還有要收集的信息嗎?如果沒有我們需要移步到電梯了,如果還有疑慮,你們還有三分鐘的時間。” 赫婗看向眾人淡淡提醒,大部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沒有個所以然,於是在萊茵·布魯斯的牽頭下,紛紛下樓。 隻有畢福安和仁良停留在原地,思考著什麼。 “仁良,走了。” 赫婗的聲音在仁良耳邊響起,這時他才緩過神來,赫婗已經牽著他的手走了一段,鬆開手後,他發現手心中多了什麼。 ‘你不是兇手,我知道。別說,我們昨晚一直在一起。’ 是一張赫婗寫的紙條,看到上麵的內容,仁良不由感覺心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