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嶽最是流得酣暢,整件上衣幾乎都濕透了,像是淋了暴雨一般,看來胖和虛還是有直接聯係的,主要還是缺乏運動啊。 “太爽了!太解饞了!好久好久沒吃得這麼過癮了!”子淮哈著氣,不斷大聲感慨著。 “這家味道一般,有機會吃個正宗的,或者直接去四川重慶吃最地道的,你可能會爽翻過去,巴適得很。”我看著他的樣子如此暢然,舉杯喝了口熱水,微笑著對他說道。 “那太好了,吃起!天天吃這個都行,肚子不要了。”子淮一聽頻頻點頭,高興地回道。 關山嶽長長地籲了一口氣,道:“好吃是好吃,就是忒辣,出了滿身的汗。” “吃得就是這個味兒嘛。”蕭玥用理所應當的語氣接道。 “各位,差不多走吧,溜達溜達一回去,這兒太味兒了。”我沒接他們的話茬,直接看向眾人說道。 “好嘛。”蕭玥聽後點著頭應道。 關山嶽隨即叫來服務員買了個單,而後看向我,等著意思。 我輕輕起身整了下衣服,轉身向外走去,旁邊的蕭玥緊隨著我站了起來走在身後,其他人便也依次行動起來。 這個點鐘是時下最舒服的時候,處暑之中,微風輕拂,不熱不涼,彳亍漫步,很是愜意。 閑逛了有一個多小時,待到九點多的時候便驅車駛出商業區,右轉回往了工廠。 到達工廠,直接去了關山嶽的辦公室,依次坐下後便喝起茶聊起了閑天。華井木則是一言不發,微微閉著雙眼紋絲不動地靜坐著,茶也不喝水也不喝。 就這樣磨蹭掉了一個多小時,到臨近十一點,我提醒大家馬上要子時了,該動身往後麵了。本來有事就很上心,再加上在雲夢雅苑一個月的修行,很迫切地想去看看如果確有什麼東西的話,可以瞧瞧成果。 子淮摸摸身上的褡褳站了起來,看向我說道:“那就走唄。” 我點點頭,看了眼關山嶽,然後起身向外走去,眾人緊隨著相繼而來。 下樓出了門先來到車旁,把我的笛子和子淮的筆從後備箱取出,隨後向樓東側的水泥路走去,沒一會兒便走到了平整的土路上。路一側是那磚墻鋼頂的生產車間,此刻已經沒了電鋸工作的嘈雜,隻剩下車間本身的存在和黑暗中的寧靜。 一路聽著楊樹葉在微風中窸窸窣窣的聲音,很快就到了最後的空地。 “子時已到,去楊樹那兒吧,看看到底有什麼不妥。”子淮在我身後對人們說道。他開口時我已經在往那邊走了,自然就把他的聲音留在了身後。 到了那楊樹的位置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同,沒有什麼陰森陰冷的感覺,也沒有什麼風吹草動的變化,唯一不同的就是心裡麵想著這裡可能會有問題,而給自己構造出的一點緊張氛圍,但是這種氛圍對於現在的自己卻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無非就是有問題解決問題,沒有便撤而已。 “這也沒什麼不同啊,就是變天黑了,溫度低了些。”蕭玥站在那兒左看看右看看,眉頭微皺撇嘴說道。 子淮看後也是眉頭一皺,但沒說話,而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華井木。 “你,留下。”華井木看向關山嶽說道,然後一轉身往回走去。 我聽罷沒有吭聲,直接跟在了他身後,蕭玥小跑兩步跟上了我,子淮則搖了搖頭,將筆朝後一轉,快步走了過來。 “啊?什麼意思,意思是,是我留在這兒不動麼?這…好吧。”關山嶽躊躇地向我們這邊輕邁了兩步,接著停下腳斷續地說道。 “應該是啦!”蕭玥聞言回頭輕喊了一句,便繼續“興高采烈”地跟著我們向那邊走去。 大約快走到要轉彎的地方,華井木停下了腳步,我們也隨之相繼停下,並轉過了身。 “我們離開就會有東西出現麼?”蕭玥瞪著雙眼目不轉睛地看向那邊,好奇地問道。 華井木輕輕地點了下頭。 “這麼說華兄是確定有東西嘍?我怎麼絲毫都沒有感覺到,也沒看出有什麼端倪。”子淮用疑惑的口吻問道,還稍微歪了點頭,以便可以看到旁邊的華井木,表示不解。 “炁。”華井木淡淡地說道。 “恩?華兄感受到了靈力?我怎麼完全沒有察覺…”子淮聲音低迷地說道,訝異之餘又皺起眉頭,看樣子是既有些費解又有些自慚。 “影壁。”華井木輕聲提示了一句。看樣子他是因為這些日子與我們的相處而起了惜才之心,不忍看到子淮獨自苦思,故而出言。 “影壁…影壁!你是說,靈力被影壁擋住了?東西在影壁後麵?”子淮重復了一遍華井木的話,突然一愣,大聲道,接著就是兩句已然有了答案的提問。 但見華井木沒有出聲,也沒有動作,就那麼站著,足以說明了子淮的理解是對的。 “啊?!那麼說廁所裡有臟東西嘍?咦…好惡心誒…還好沒進去過…”蕭玥明白了情況後立刻用反感的口氣吐槽道。 “呃……這大小姐,就是沒事也不會去這種廁所吧。”我聽到她的吐槽一陣無奈,兀自想道。 “有東西!”子淮看向前方,小聲且有力的說道。 我聞言定睛看去,在影壁的一邊,一個黑黢黢的人影逐漸露出,慢慢地向關山嶽走了出來。準確的說應該是移動了出來,因為那感覺不是走也不是飄,是七扭八歪地晃蕩。 “這黑不溜秋的家夥歪歪扭扭的,行得還挺快。”蕭玥好奇地看著那玩意兒嘀咕道。 子淮將筆一抬便要沖將過去。 “慢。”華井木阻止道,兀自認真地看著那邊。 子淮聽罷沒有再繼續動作,全神貫注地看向前方。 就在那黑乎乎的東西離關山嶽還有大約兩米時,影壁一邊又出現了一個同樣的黑東西。 “啊!還有一個。”蕭玥略微詫異地呼道。 聲音剛落,那剛出來的黑東西後緊跟著又出來一個。 “還有!”蕭玥明顯更加詫異了,聲音也提高了分貝。 “去吧。”華井木淡淡地道,聲音很低,但言語中有著不容置喙的感覺以及絲毫不會讓人反感的絲絲霸氣。 我倆聞言各自抬起手中的家夥,飛奔而去,生怕關山嶽受了傷,也滿心期待著檢驗和展示一下修行的成果,那種要將寶物首次亮相的興奮感,應該人人都能體會得到,那種迫切。 關山嶽一直看著我們,如此心裡或許可以踏實些,待到後麵看到我們一直盯著他身後,雖然看不清也聽不清我們交談,但心思會動,瞎琢磨也琢磨到後麵應該是出現了什麼,而且蕭玥最後那句“還有!”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知道後邊還不止一個兩個,立刻就雙腿發軟打起了顫。 此刻看到我和子淮沖向了他,越發地緊張起來,雖然有了一種將要解脫地希望,但是人啊就是在這種巨大的希望中才會更深刻的釋放出恐懼,不僅是對本來恐懼的東西恐懼,還多了一份擔心希望破滅的恐懼,以及對解脫的強烈渴望讓自己充滿激動,讓緊張感越來越強,以至於… 想向前迎我們,卻邁不開腿,像釘在地上一樣,又像不存在,僵硬也不是,綿軟也不是,就是聽不了使喚。 “嗖”“嗖”緊密相連地兩下輕脆“破空”之聲在關山嶽耳邊劃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的右臂和子淮的鐵筆幾乎同時出現在他頭的一左一右。 隻見他身後那最先出現的黑東西立刻停在了那裡不再移動,我們手上的家夥相繼抵在它身上,左右兩肩位置,各是一邊。 “快走。”我目視前方,催促地對關山嶽說道。 關山嶽顧不得猶豫,牙一咬,拔腿就跑。拔得那一剎那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然後才邊顫抖著邊汗如雨下的向前奔去。 如果看著他狂奔的身影,會有一種被激勵地感動,在夜色朦朧的月光下,一個發胖的中年揮灑著汗水奔跑著,速度不快但看得出來十分賣力,而且已然是跑了很久,因為身體在不斷地顫抖和搖晃。 那黑東西停了一下,突然抬起胳膊向我倆的手臂抓來,同時還伴隨著“啊”的一聲慘叫,聲音之淒厲,聽著就滲人,感覺像是受了極大地痛苦。 我們見狀一驚,這玩意兒的胳膊抬得太突然,根本來不及多想,很有默契地同時向後撤去,三步後又不約而同地立即站定。 “這玩意兒是什麼東西?”我看著那黑乎乎的玩意兒張口問道。 “這麼離近一看,應該是燒死鬼。”子淮有把握地回答道。 “燒死鬼……”我略顯訝異地重復了一遍這三個字,也是覺得稀罕,還真是沒想過會看到這玩意兒,剛才那聲叫喊也確實夠淒慘的。 “啊!”又是一聲淒厲的嚎叫,那燒死鬼張著嘴瞪著眼,僵硬地揮舞著胳膊,身體晃悠地快速向我倆襲來。 我擺出架勢,右手高舉,舞起銅笛便要向它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