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雲閥(1 / 1)

敗盡眾生 夜下的風情 3854 字 2024-03-17

涼亭其實也沒那麼大,而且那夥人並沒有遮遮掩掩說話,所以聲音還是傳了過來,最後被隨遇一字不差地聽了進去。   隻是在超凡的世界裡沒有對錯之分,隻有強弱之別。當那位麵帶刀疤的年長者陪同著男人來到隨遇麵前時,隨遇抬起了頭,毫不猶豫地說出了“我願意”三個字。   緊接著,在男人哈哈大笑的聲音中,涼亭內驟然響起了侍衛們淒厲的慘叫聲,隨之一股沖天的血腥味充斥在隨遇的鼻腔之中。   僅僅一刻鐘的時間,血腥的殺戮在侍衛們驚愕與死不瞑目的神情中迅速結束。   男人掃視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眼中流出了一絲絲心痛的神色。這些人都是他精心培養的心腹,是日後成就大業的班底,如今卻是被他親手解決了。   下一刻,男人的眼底重新露出了陰狠之色,再無一絲憐憫。因為,與他的前程與未來相比,這些都不算什麼。   對於高門嫡子的他而言,為達到目地,不擇手段,本就不是什麼新奇的事。隻要不損害家族的利益與聲望,就算事後被人懷疑,家族的高層也隻會增一隻眼閉一隻眼,私底下可能還會稱贊他機智。   但如果被人抓到了把柄,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這也是門閥世家行事一向荒唐又該死的正確。   第二天,在天色將亮,朝陽即出之時,一支由三人組成的小隊踏上通往帝都的路上,在奔騰的馬蹄聲中奔向遠方,開始去追逐那未知的命運。   而那位臉上有刀疤的年長者,卻是獨自一人策馬往回趕,返回他們來時的方向。   隨遇知道,那裡將會有一場更大的血之盛宴。但沒有人會在意,至少有能力阻止這場殺戮的人不會在乎。因為這個世道,是容不下羔羊的。   從四海洲到帝都的路程有六千多公裡,路上花費了差不多一個半月的時間。在這一路上,那個暗紅色頭發的男人給隨遇講了許多關於雲閥的事情。   當然,這也不是什麼家族的私密,不過是一些雲閥內基本的情況,在帝都也是眾所周知。   雖是如此,在抵達禮國這座最有名的明珠--帝都之時,還是讓隨遇了解到了雲閥不少的事情,也不至於一頭黑。   當隨遇站在雲閥的大門前時,三人的小隊又重新變成四人小隊,是那個刀疤年長者在小隊即將回到帝都時趕回來了。   不過,眼下隨遇已沒有太多的心思去關注這些了,他的注意力全被大門頂端懸著的一塊黑色金絲楠木匾額所吸引。   十多年前,在隨遇還是嬰兒的時候,在阿嬤帶著他秘密逃離雲閥之時,曾遠遠揭開遮在隨遇身上的布,讓隨遇看了一眼雲閥的大門。   也不知道阿嬤當時是什麼心情,大概阿嬤是想讓隨遇記得他的出身吧!但阿嬤不知道的是,隨遇是真的記了下來,哪怕那時的他還隻是一個剛剛出生不久的嬰兒。   昔日以禍世災星的身份倉惶逃離雲閥,十幾年後卻是以假冒私生子的方式再次進入雲閥。隨遇眼神微斂,如果這一切注定無法逃避,那就好好享受吧!   進入雲閥後,隨遇被安置在了一座獨立又幽靜的別苑之中。那個暗紅色頭發的男人交代了隨遇一些話之後就離開了。   雲閥安排了他與他們那一係的兄弟姐妹相聚,一想到男人的話,隨遇不由得一陣頭大。   比起熱鬧的場麵,隨遇更喜歡獨處,而且他也不是那種長袖善舞的人。更何況晚上的相聚可以說是一場鴻門宴也不為過。   既來之,則安之!隨遇迅速收拾了心情,開始欣賞起別苑的景色。   別苑很大,其中的裝飾更是富麗堂皇。隨遇一眼望去,隻覺得金光閃閃,一股暴發富的感覺撲麵而來,絲毫沒有感覺到所謂的豪門世代沉澱的低調奢華。   就在隨遇想進一步參觀這座別苑時,卻見兩個年輕的侍女推門而入。她們帶來了嶄新的華麗衣服與名貴的配飾,並且將浴室裡的木桶灌滿了水,然後燒了起來。   在一頓手忙腳亂的折騰中,淋浴換裝終於還是結束了。其間,那兩個年輕的侍女還想要進浴室動手為他淋浴搓背,隨遇哪見過這等架勢,十分果斷地拒絕了。   不過,穿衣服的時候還是找了那兩個侍女幫忙,因為隨遇不會。最後,隨遇如木偶一樣,站在中間,任由那兩個侍女擺弄自己的身體,在她們火辣辣的目光中完成了一切。   她們的目光大膽又囂張,絲毫不帶掩飾,隨遇很輕易就能讀懂她們目光中的意思。   與此同時,在雲閥深處的一間精致別雅的書房裡,此時,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正寞然佇立在窗前。   “那個孩子今天回來了吧?”沉默許久的老人突然開口問道。顯然,雲閥內發生的任何事情都無法逃過老人的雙眼。   “是的!閥主。”老人身後不遠處一個穿著華服的中年男人畢恭畢敬地回道。   “雲林,是那個孩子有什麼問題嗎?”老人看出了這位心腹眼裡一閃而過的欲言又止。   這名叫雲林的中年男人搖了搖頭,道:“倒沒發現什麼問題,以雲三少爺謹慎的做事風格,卑職倒是不擔心會出問題。隻是這孩子的樣子卻是一點也不似雲七少爺,反倒是與當年的那個女人長得極為相似,簡直是一個棋子印出來的。”   “那個女人?”這時,老人的眼中來了興趣,“哪個女人?”   “閥主,就是那個女人。”雲林吱吱唔唔的小聲回道。   十多年前家族發生的那件事一直是眼前這位大人深埋在心底的一塊心病,也是任何人都不能隨意議論的逆鱗。   所以,即使是他,常年跟在老人身邊,最為相信的心腹,談及那個女人時,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觸怒了眼前之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雲林,你一個大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老人打趣道。   “回閥主,那個十六年前投湖自盡的女人。”雲林鼓起了勇氣,終於還是說出了那句話。   說完之後,雲林垂下了頭,靜靜呆在了原地。他已經能夠預見即將麵臨著何等的滔天怒火,而他也準備好了承受這一切。   隻是他站在原地等了許久,卻沒聽到老人的任何聲音。   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小心翼翼地抬起了頭。才發現老人此刻依舊在窗前,麵對的院子裡的景色,沉默得如一塊無言的石頭。   “閥主?”雲林小聲地喊道。可惜得到的依舊隻有一片沉默。   許久之後,原本寂靜無聲的書房終於響起老人的聲音:“如果那個孩子從淩雲閣活著回來,你就帶他來見我吧!”   說完後,老人直接揮手喝退了這位最為信賴的心腹之一。   ......   ......   在忙完這一切後,年輕的侍女們卻是十分知趣地退出了別苑,沒有過多停留,倒也讓隨遇省下打發她們走的心思。   天色還早得很,距離晚上的聚會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隨遇直接坐在了別苑院子裡的石椅上思索起了未來。   雖然經歷了兩個多月的長途跋涉,隨遇無論是身體還是心裡都十分的疲備,可現在他卻無法讓自己安安靜靜地休息,甚至連腦袋也是一直亂哄哄的。   私生子也好,昔年預言的禍世災星也罷,這其中的任何一件事暴露出來,都足以讓他萬劫不復,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