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爐上插著九支燃盡的竹立香,周圍擺滿祭祀用的供品。前方一座巨大神像端坐廟中,表情莊嚴,充滿威嚴,他生有三目,手握拂塵。 空間微微波動,北陵穿戴黑袍閃現而出,他抬頭望向高臺上的神像,喃喃自語:“竟然也生三目?” “怪叔...怪叔叔?” 身旁,小女孩手拿糖葫蘆,望著這位穿著怪異,不知何時出現的人,不確定道。 北陵低頭,露在黑袍外的一雙眼睛,冷漠無情,把小女孩嚇了一跳,糖葫蘆脫手掉落在地,但她鼓起勇氣,撲閃著大眼,怯聲問道:“你找誰呀?” 北陵不答,剛欲伸出手掌,卻被人所阻,麵前空間波動,金泉和千蒼擋在小女孩身前。 金泉轉身麵帶和藹微笑,刻意隱去蒼老聲音,笑道:“爺爺們隻是迷路了,小姑娘別害怕,你看。”說完,手中憑空出現一根糖葫蘆遞給女孩。 小女孩滿臉震驚,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位年輕英俊的男子,驚呼道“這...這是在變戲法嗎?!” 爺爺?天真的小女孩不解。她並沒有多想,手握糖葫蘆跑開,她要去告訴自己的小夥伴,村裡來了三位會變戲法的叔叔。 千蒼望著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身影,一臉慈祥,感嘆道:“我們那兒哪還有這麼單純的孩子啊!” 他曾遭背叛,自己最疼愛的孫兒,為了爭奪家主之位,聯合親叔叔逼自己退位,最終老人不忍斃掉自己的孫兒和兒子,他覺得自己活了一大把年紀,是該給兒孫一些機會,他隱居退位,心灰意冷之際遠走異域。 在他們那個世界,同樣大的孩子手中早已沾滿鮮血,他們大多殘忍無情,貪婪狠毒,濫殺無辜有之,欺師滅祖亦有之,少有這凡間應有的溫情,所以金泉二人不願北陵對小女孩下狠手。 “哼!莫假作慈悲,我們三人走到今天這步,殺的人還少麼!”他身影閃動,向天雷山脈行去,不打算與二人同伍。 金泉和千蒼無奈,修行世界本避免不了血腥,可自己二人從未傷及無辜,更何況對這些凡人出手。 若不是湊齊這份地圖有北陵一半功勞,金泉絕不會帶他來。 四千年多年前,他們年輕時,一位從異域而來的年輕人輕鬆將北陵擊敗,後來北陵拉著二人想找回場子,最終三人不敵。 那人心性灑脫,心胸開闊,非但沒有趕盡殺絕,還與自己三人笑談,隻當是切磋,互相促進。 四人促膝長談,各自發表對修行的見解,那人的氣度與品行讓金泉和千蒼心生敬意。但北陵卻心性大變,殺念越來越重,後來他常年身覆黑袍,再也不以麵示人。 二人此刻擔心他的到來會給這個村子帶來大災難。 金泉拿出地圖與天雷山脈進行對照,確定抵達此行目的地,道:“沒想到地圖裡記載的山脈真是這天雷山脈,聽說民間供奉的雷祖從這兒乘龍飛天,即便兩人不是同一人,那這也將是天大的機緣!”聲音因激動而顫抖。縱然是千蒼此時也滿懷期待, 雖然這是荒石大陸的神話傳說,但金泉二人卻能感知到天雷山脈內隱有陣法,掩蓋了真正的玄機。絕靈的荒石大陸不可能有人能列出此陣,這一定是雷祖布下的大手筆,留下的機緣足以讓二人心動。 “啊!魔鬼!” “救命啊!” 有人慘叫,聲音充滿絕望和恐懼。 “不好!”金泉和千蒼心頭一沉,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天雷山脈深處到處都是村民的屍體,周圍山體和石階全部染著鮮血,血流成河順著石階往下淌,北陵冷漠的眼睛盯著麵前空間,那裡有陣法隱隱波動。 “果然有用。” 這是一座守護大陣,歷經無數歲月,還是如此堅固不催,這讓他更加期待裡麵隱藏的秘密。他沒有能力破開此陣,卻意外發現一團葉泥上的血跡,他搜尋過那個瘦高男子的記憶,猜測那兩個失蹤的孩子應該是誤入了陣法。 於是他開始無情屠殺村民,想靠他們體內的血脈開啟大陣,眼下看來這點血脈之力還是無法開啟大陣。他惋惜道:“可惜沒把那個瘦高男子帶來,他體內的血脈比這些人強多了。”他一探手,手中精光璀璨,隔空又抓來二十多個村民。 “啊!救命啊!”眾人看到這幅血淋淋的場景,臉色蒼白,內心充滿恐懼,可身體無法動彈。 “住手!”金泉大喝道。 千蒼直接拍出數千丈的能量手印向北陵壓去,後者隻是輕輕一揮道袍就將能量手印瓦解,然後將二十多個村民獻祭到陣法中。 交手後,金泉和千羽二人震驚,多年未見,北陵的修為又進一大步,半隻腳已經踏入下一個大境,難怪他會如此心切。 “今日你二人若阻攔我,休怪我不念舊情。”北陵張開雙臂仰天狂笑,嘶啞的聲音好似帶著不甘,“尋到機緣後,若有所突破,我定要找到他,一雪前恥!” 金泉雙拳緊握,嘎吱作響,滿臉怒色,北陵的舉動觸犯了他的底線,出發前曾約法三章,此行隻求造化,不可濫殺無辜。 千蒼更是大聲怒斥道:“你這人如此心胸狹隘,他當初就該出手將你格殺!” 北陵大喊道:“他當初就該直接殺了我!這麼多年我一直活在他的陰影下,那是我的恥辱!” 自己曾是天玄星域的年輕天才,如日中天時,敗給一位異域的人,那人所在星域的大道法則遠不及天玄星域,這讓他無法接受。 金泉也怒道:“他怕你遇挫受到打擊,怕你從此一蹶不振,為你指點,幫你穩固道心,你卻......” “夠了!”金泉的話被北陵打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後者殘忍笑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 千蒼拍了拍金泉的肩膀,無奈道:“算了,他瘋了,隨他去吧。”他知今後三人便再無交情。 金泉冷哼道:“他的胸懷,他的氣魄,又豈是你這心胸狹隘之人可比的?他可能並未將你放在心上,你卻耿耿於懷四千年!” “你四千年前不如他,四千年後更比不上!” 北陵暴怒,這句話深深紮在他心窩,心靈在四千年前就受到過沉重打擊,這一刀無疑是戳到他的痛處。 露在黑袍外的雙眼充滿血絲,剛要發作,身後護山大陣被打開。 北陵冷哼道:“念在昔日舊情,機緣造化各自謀求!從此各不相見!”話音落下,空間波動,他消失不見。 金泉和千蒼也展動身形跟上。 北陵先一步進入陣中世界,他站在石階上神識掃出,發現被彈了回來,驚咦道:“果然別有洞天!”身後金泉和千蒼也現出身,發現同樣的問題。 三人順著石階向上飛去。 不知過了多久,悠揚悅耳的琴瑟之聲響起,無形音波擴散開來,三人如遭重創,口吐鮮血,連忙運轉體內靈氣護身,他們落在石階上,望著不遠處一塊巨石,驚駭道:“這是頑石生靈?” 曾有仙人在旁撫琴奏樂,石頭被仙樂感化生靈,模仿出曾經聽到過的曲子。 三人腦海裡浮現一個可怕念頭,若是真仙在此撫琴,不施展任何手段,隨意撥動一根琴弦,恐怕自己便會灰飛煙滅! “仙撫琴者,不可飛矣!”空靈的聲音自石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