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剛落山,羌無就去了福來客棧暗探,一個時辰後帶回了消息,據他所說,來福客棧在其他商鋪燃燈時就打烊了,店中的小二仿佛不曾出現過一樣消失了,客房裡無一人居住的痕跡,掌櫃在閉門之後端了碗飯,進了柴房之下的地窖,避免打草驚蛇,羌無沒有跟進去,確認安全後,進去發現,地窖盡頭有處暗門,但上了鎖。 我和褚泀言對視了一眼,“走,去救人。” 這趟計劃分了兩路,我和褚泀言明裡吸引掌櫃的注意,羌無和青絮暗裡探索可能藏鑰匙的地方。 亥時一刻,向著福來客棧出發。 “哥,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們去救人,帶我乾什麼?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去了還給你們拖後腿。”柒華剛準備就寢就被褚泀言拎著衣領拖拽過來了,此時正一本正經得講理。 褚泀言也不鬆手,“總有用處,沒有用處你就當陪漂亮姐姐逛了個街。” 聽此,我無語回頭看他,大晚上逛街?可真有興致,再看這兩人,有點懷疑自己是否找錯了人…… 褚泀言說,柒華在回到天鷲山莊之前意外流浪過一段時間,在那段時間裡他在一個乞丐那裡學會了神偷手和逃命的本事,以及察言觀色,圓滑的處事,所以才能將天鷲山莊的商鋪打理的有井有條。 “你鬆開他吧。”許是膚色太白了,褚泀言雖沒用多大力氣,但柒華的脖頸還是磨了些淺淺的紅痕。 “還是卿卿姐姐對我好。”說完象征性得咳了兩聲,“姐姐,你要不認我當弟弟吧,咱不要他了,咱兩相依為命!” “我們不是……” “你這嘴要是不想要,明兒我就去信平江,讓長明來給你封上!”褚泀言有個親生弟弟叫褚滄言,字長明,是中州平江崇安軍的少將軍,柒華是最怕這個二哥的。 “不用不用……大老遠的,太麻煩二哥了……”聽個名字就能讓柒華一身冷汗,可見他有多懼怕這個褚少將軍。 這邊處理好柒華,就該會一會這福來客棧的新老板,走至門前,示意紅綃敲門。 “開門!掌櫃的!開門!”紅綃聲音洪亮,不一會兒就聽門“吱呀”開啟,那掌櫃一臉警惕的看著我們“客官來晚了,本店已經打烊了。” “掌櫃的不記得我們了?白日裡我們曾到過店裡,但走後不久發現腰間錢袋丟失,掌櫃可見過?” “抱歉,不曾見過。”到此時,他的態度還算友好。 “我們也沒有走很遠,許是你和店中夥計未曾發現,我們可否進去找找。” 掌櫃有些煩躁,“我們每日都會仔細灑掃,必定是沒有的,客官去別處尋吧!” “你這麼肯定,可是自己私吞了?”紅綃直直就往裡闖,大有市井潑婦的潑辣勁。 那掌櫃急了,厲聲嗬斥:“莫要胡說!我說沒有就沒有!”說著出手將紅綃往門外推,我悄聲移步門邊,準備尋著機會進店。 紅綃終是與掌櫃力量懸殊,後退了兩步,柒華適時上前交涉,嘴上是友好勸說,暗裡卻是在將紅綃往裡推。 “哎呀,掌櫃莫要動氣,小姑娘不太懂事,我們姑娘就是有點慣著她了,您息怒,這點銀錢我們姑娘也是不太在意的……”柒華是最會表麵一套背裡一套的,嘴上閑扯,腳步可是一點都不往外挪,我和褚泀言對視一眼,一個閃步就滑進了客棧。 這舉動激怒了掌櫃,也不再偽裝,抽出袖中匕首直向我刺來,我走在最前,褚泀言隨後,當聽到一陣利刃劃破某樣東西的撕裂聲才警覺,回首發現是褚泀言用他的折扇替我擋住了掌櫃的這一刀,隨後紅綃想奔向我,但一把被柒華扯出了門。 褚泀言與那掌櫃早就纏鬥在了一起,我不清楚褚泀言的武力如何,但此時看來戰況十分明了,褚泀言必贏,但意外發生了,褚泀言轉身躲避了左側刺來的一刀,不曾想掌櫃並未收回匕首,而是立刻橫刀,褚泀言躲避不急,左臂硬是受了那一刀。 “褚泀言!!!”我驚慌。 下一刻他一個下俯,右腿助力繞著掌櫃出手的臂膀華麗轉至他身後,一個下壓便將其擒拿。 我忙招呼門外兩人,“紅綃,照顧褚泀言,柒華,去府衙報案,我去後院和青絮會合!” “姑娘……”紅綃還說完就聽柒華在瘋狂叫喊,隨後遞給我一把鑰匙,我瞪大了雙眼。 “剛從他身上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此刻我才真正信了褚泀言的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帶柒華來果真是有些用處的。 我轉身就往後院的方向走去,還能聽見身後褚泀言對柒華的聲聲誇贊。 “你小子,可以啊,真有你的……” …… 等到酒窖,羌無和青絮使著輕功飛至我麵前,朝我搖頭。 我明了,拿出柒華給的那把鑰匙,“隻能試試這把了。”一路直奔暗門。 果然,掌櫃隨身帶的確實是暗室的鑰匙,裡麵關著的人,是周叔,他被蒙住雙眼捆綁著,臉頰有幾處淤青,是被毆打所致,顧不上其他,著急得問著父親的下落。 周叔咬牙恨恨回答:“那奸詐的老賊在飯菜中下了毒,老爺與其手下刺客交手了,但對方人多勢眾,還是受了一刀,乘其不備逃了出去,小姐可要快些找到老爺,那道傷我瞧著……”他沒說下去,眼中滿是擔憂。 聽此,也是心慌不已,若是他安然無恙必定會前來救周叔,到此時客棧都不曾有過他的痕跡,怕也是兇多吉少,身體卸了力,後退了半步,有些漂浮,青絮伸手支住我,借著她的力道才站穩了身體。 我克製住自己不好的臆想,冷靜出聲:“青絮,勞煩你,送周叔去醫館治傷。”既然褚泀言將青絮給了我便隻能勞煩她,她向我點頭,扶起周叔就離開了。 此時隻餘我與羌無,他的眸子很深,像他手中的劍一樣冷肅,說實話,對於他,我是懼怕的。 “褚泀言受了點傷……”我本意是想想問他是否要去看看,但他眼中沒有絲毫對於褚泀言的憂心,也不言語,我也不敢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