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烈在天水雲附近嘶鳴了數日。 江無拘則在劍閣中焦急的等待著。 次日,清晨。 如今已是深秋時節,秋風蕭瑟,有些微涼,天水雲的上空似乎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 禦長風走出劍閣,喚來阿羅烈準備今天往阿羅盆地方向飛遠一點。 看看玄護司的人是否還在那附近尋找陸知先。 突然,他放下了手上的韁繩,在阿羅烈身邊停了下來。 他感受到了一股殺氣,轉過身來麵向崖邊的方向。 “禦長風,我們又見麵了。” 禦長風聽出了他的聲音,那個幾年前來到天水雲劍閣,前不久又在阿羅盆地外出現的人,他終於來了。 禦長風一點都不驚訝:“閣下和我禦長風還真是有緣,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那人哈哈大笑:“在下無根之萍,你我再見亦不知何時何日,不說也罷。” 禦長風倒也不勉強:“閣下今日再次來到我天水雲,不知有何請教。” 那人說道:“非是在下要來這天水雲,實是閣下引我來的天水雲,我還想問,閣下騎著帝師陸知先的坐騎,引我來到這裡意欲何為啊?那陸知先在什麼地方,還望閣下不吝告知才是。” 禦長風輕輕撫摸了一下馬背:“我回到天水雲,沒想到在路上遇到了他老人家,老人家見我雙目失明,行動多有不便,故贈我紅炎馬,未曾想卻讓閣下誤以為是我故意引你到此,實在抱歉。如今,陸知先他老人家去了何處,在下也實在不知,無可奉告。還望見諒。” 禦長風平日裡很少說這麼多話,他現在故意拖延就是想等著洛神門的人出現。 那人見他如是說,心裡自然是不信:“禦長風,你不要當老夫是三歲小孩兒。快說出陸知先在哪裡?我們君上有要事請他回重都城商量。你可不要不識好歹,你現在已是盲人一個,到時候不要說我欺負你看不見。” 禦長風依然雲淡風輕:“哦?幾年前,閣下來我天水雲劍閣,未曾討得好去,我看今日是特來挽回麵子的吧。” 那人想起當年被他半步自由在所傷之事,有些羞愧:“當年是老夫大意了。既然閣下說到這裡,那老夫就不得不再次領教一下了。” 禦長風拍了拍阿羅烈,阿羅烈長鳴一聲,踏空而去。 禦長風摘下帝皆,平放在手上,撫摸著劍鞘上的花紋:“不知閣下是玄護司哪位?我的帝皆劍下,可不死無名之輩。” 那人暴怒:“狂妄!你若眼未失明,尚有幾分勝算,可現在,你毫無機會。” 禦長風輕輕一笑:“是嗎?閣下都這把年紀了,竟還如此輕浮狂躁,自命不凡。也不怕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那人顯然不想再和禦長風做口舌之爭,他對後麵人說:“你們退下,我倒要領教領教這小子到底有何本事。” 禦長風也不敢大意,站在原地,等著對方的攻擊。 一陣狂風卷來,狂風中劍氣如織。 禦長風喚出帝皆,帝皆散發的劍氣形成一麵無形的墻立在禦長風的前麵,阻擋著那人這致命一擊。 兩人如此對峙良久,彼此發出的劍氣互相碰撞,發出“嘶嘶”的聲音。 最後,隻聽“砰!”的一聲,二人都倒退數步。 那人見一擊不中,再次攻來,禦長風隻好再次運起劍氣抵擋。 就這樣,雙方對了數十個回合。竟一時難分勝負。 突然,禦長風感覺除了正麵那人的劍氣之外,四周好像又圍來了許多人。 禦長風使出自由在境,喚出數把帝皆劍,以自己為中心圍成一個圈,然後輕笑道:“閣下真是好手段!” 那人說道:“我與閣下無怨無仇,本沒必要如此,隻是君上有令,必須請老帝師回重都城商量要事,閣下一再隱瞞,不知何故。在下迫於無奈,才出此下策,還望閣下早早告知,免受刀劍之苦。” 江無拘在劍閣裡看著這一切,他的手心已經開始冒汗,他十分擔心禦長風的安危,可是禦長風告訴他沒有他的示意不要出現,他說這樣一定能引來洛神門的人。 江無拘焦急的等待著,心裡想著一會兒禦長風真有危險,不管洛神門的人出不出現,他都要沖出去。 禦長風哈哈大笑:“再笑無名!” 數把帝皆在半空中盡情飛舞,刺向從四周圍過來的人。 那人見狀,也隻好使出平生絕學,他大喊一聲:“十裡夜幕!” 禦長風感到自己似乎處在一陣颶風的中心,那股力量從四麵八方朝自己圍過來,形勢危急。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江無拘從劍閣裡沖了出來,他看到天色暗了下來。 整個天水雲似乎真處於一片夜幕之中。 他來到了禦長風身邊,和他一起抵抗這股力量。 大概就在江無拘從劍閣沖出的那一刻的同時,崖邊傳來一聲:“鳳凰盾!” 一個黑衣少年和江無拘同時來到了禦長風的身邊。 在三人的四周,鳳凰盾如一道堅實的壁壘,阻擋著從四麵八方刮來的颶風。 颶風的力量漸漸減弱,隨之消退。 天色又變得明亮了起來。 “銀公子!” “江無拘?” 二人互相使了個眼色。 江無拘對禦長風說:“風兄,借劍用一下。” 禦長風點點頭,退到一旁。 “帝皆!” “天龍!” 兩把劍,一藍一黃猶如兩顆彗星朝黑衣人飛去。 黑衣人和禦長風打鬥了數十回合,剛又盡全力使出一招【十裡夜幕】,如今,雙劍刺來,勢不可擋。 黑衣人旁邊有兩人大聲驚呼:“師尊!” 一左一右,堪堪接住帝皆劍和天龍劍的攻擊。 黑衣人示意所有人一起上。 江無拘和銀煉師毫無畏懼,和黑衣人戰作一團。 江無拘使出衍微功,加上陸知先幫他打通體內兩道互相抑製的力量,如今體內的真氣猶如大海裡的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銀煉師有了殘骸老人近百年功力,幾年來自己不斷運化吸收這股力量,天龍司命早已練到了巔峰。 兩個自由在境的少年,對付一個自由在境巔峰和十來個河與海境高手。 打的一時竟難分勝負。 “往生無情,天神不凈,巍巍白樺,悠悠雲音。” 從崖邊傳來一個女子的歌聲。 黑衣人心裡一驚:“洛神門!” 崖邊出現兩名女子。 走在前麵的女子薄紗蒙麵,一頭淺灰色長發挽成雲狀盤在頭頂,穿著藍白色外衣。 另一名女子黑色精煉短裝,處處透著鬼靈之氣。 為首的女子看著黑衣人:“俞白首,你終於出現了。” 俞白首非常震驚,對方居然早知道自己是誰,並且一直在跟蹤自己,自己竟毫無察覺。這洛神門果然神秘。 但他一身自由在巔峰,見對方不過區區兩名女子,也沒有太放在心上:“這位姑娘,是洛神門的人?聽說你們四處打探我玄護司下落,不知為何啊?” 女子聲音冷冰冰的:“自然是要取你項上首級。” 俞白首很是不解:“我玄護司和洛神門到底什麼仇怨,能讓你們如此大費周章。” 女子狠聲說道:“你們做的事情,這麼快就忘了嗎?當年,你們派人血洗萬龍山莊,我夫君沈良玉就在那時,被你們殺害。不知護尊大人想起來沒有?” 俞白首一聽,恍然大悟,原來這是那沈良玉夫人:“哦,誤會,玄護司去萬龍山莊隻不過是詢問一些事情罷了,但那銀白山做賊心虛,竟和玄護司打了起來,沈公子也正巧在場,雙方雖有爭鬥,但沈公子卻非我玄護司之人所殺,殺他之人乃是那重都城紈絝少年江無拘。你應該去找他報仇。” 女子顯然不為所動:“江無拘乃是江左第之子,江左第是你們玄護司的人,你身為玄護司護尊,難道沒有一點責任嗎?” 俞白首還想解釋一下:“那江左第已死,江無拘也未入我玄護司,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我覺得姑娘還是應該去找他為你夫君報仇才是。” 女子憤然道:“我自然會去找那江無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今日既然遇到了你,你也休想走掉。” 俞白首見話已說到這份上,不打是不行了。 他手一揮,十幾個黑衣人立即圍了上去。 之前說話的女子一招【天女斬情】,瞬間擊斃兩人。 後麵的黑衣女子也加入進來,十幾個黑衣人不一會兒便被打的傷的傷退的退。 蒙麵女子對黑衣女子說道:“無夢,這裡交給你了。” 無夢點了點頭:“放心吧,門主。” 被叫做門主的女子來到俞白首的麵前:“俞白首,拿命來!” 俞白首見狀,隻好應戰,二人你來我往數十個回合。 女子天女劍法四式【天女斬情】,【天女有悔】,【天女重生】,【天女罰罪】逐一使出。 這套劍法十分新奇,招式匪夷所思,江湖中所有劍法中都難以找到其影子,一開始俞白首還疲於應付,時間一長也就慢慢摸清了套路,女子在內力上終究有些不足,不知不覺間已落於下風。 銀煉師見狀,提著天龍劍上來和蒙麵女子一起對付俞白首。 俞白首隻好再次施展絕學【十裡夜幕】,但此時的俞白首已有些力不從心,不足六層的十裡夜幕被二人輕鬆化解。 女子使出天女劍最後一招【天女罰罪】,天女劍從上而下,眼看就要插入俞白首的頭頂。 “帝皆!” “當!”的一聲,天女劍被帝皆劍格擋開去,擊落在地。 銀煉師一聲怒吼:“江無拘!你做什麼?” 江無拘擋在俞白首的麵前:“你們暫時還不能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