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靜謐海:漁獲(1 / 1)

根據書庫的地理記載,學者把包裹大陸的汪洋稱為【靜謐之海】   隻是冠以一個朗朗上口的名號,靜謐海的秘密遠遠尚未被當今的學者挖掘。   把亞玻倫送往喰鬼魚群島,預計有三十天日夜的航程。   在海上的第一夜,波浪輕輕搖擺著船隻,亞玻倫躺在臥室的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他回憶起在中央教堂,大師們高高在上的姿態。   恬不知恥說出“執行正義”這樣冠冕堂皇的話,落得無辜的自己現在在海上飄蕩。   他想象著大師醜惡的嘴臉,但是記憶中的畫麵大師們臉上都反射著白光。   這就是“潔白的正義”。他這樣想。   他喚出索格婭,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少女潔白的肌膚上。   亞玻倫問道:“空間魔法,難道就隻能做到傳送這樣的小事嗎?”   索格婭說並不是,她飄浮到少年身後,從後輕輕抱住亞玻倫的身體,用纖細的手指握住他的雙手。   “請你,靜下心來感受這份力量。”   亞玻倫感到身後傳來一股微弱的暖流,手中的空間突然坍縮為一個球體,深邃黑暗。球體周圍的畫麵變得黯淡無光。   索格婭再次輕輕撫摸亞玻倫的雙手,那個球體又極速縮小,最後消失不見,爆發出了一陣微小的沖擊波。   “像這樣壓縮空間的話,在指定位置也可以造成實質性傷害,但這並不是對一個物體施加向內的力量,你試著想象把一整塊空曠的空間傳送到別處去。”   索格婭一邊解釋著,讓亞玻倫靜下心施法。   傳送到別處去?傳送到哪?   “距離這最近,又最遠的地方。”   亞玻倫起初完全不能理解這樣施法的原理,但他靈光閃現想到用來收納物品的空間魔法:如果空間法師能夠創造空間,那也可以轉移空間,坍縮法術的原理就是這樣。   隨著一陣混濁的氣流聲,亞玻倫麵前出現了一個半米直徑的黑色圓球。他轉移了臥室內的空間,讓四周的第三維度空間向內部擠壓,最後形成了眼前這個深邃危險的坍縮球體。   施法成功了。   但麵前的坍縮球體極為不穩定,它毫無規律地膨脹又極速縮小,亞玻倫尚不能完全地控製它。   就像是空間擁有生物本能般地想奪回本屬於自己的一部分。   坍縮領域驟然消失,臥室內爆發強烈的沖擊波,掀起海麵一層層波浪。   他驚醒了船夫,他敲打著甲板讓亞玻倫安靜點。   “很得心應手嘛,小亞。”索格婭驕傲的抱胸,即使她胸前其實空無一物。   “對,這樣的魔法可以。”   對於在這之前隻會使用些許功能性魔法的亞玻倫來說,他擁有了新的力量。   生存的力量。   -----------------   三十天來,亞玻倫看到的盡是海上一塵不變的風景,平靜的海麵,一眼望穿的地平線,在這艘船上的生活宛如監獄一般單調。   隻在極為偶然的情況下,會有破破爛爛的貨船與他們同行。   船夫夜以繼日控製著風帆,他急不可耐的樣子,似乎想早點結束這趟行程。   上了年紀的風魔法使大多都會去選擇當一位船夫來作為自己餘生的工作,因為到底來所謂的“風魔法”隻是控製氣流的魔法,這樣的能力並不是在哪都可以萬眾矚目。   曾經有一位專精機械的風魔法使發明了可以用氣流製造電力的裝備,但是被能夠操縱電流的電魔法使們嗤之以鼻,最後淪為一個笑話。   亞玻倫要是與船夫談論起喰鬼魚群島的事,他則會嫌棄地往海裡吐一嘴唾沫,再回以沉默,他不想聊那個地方。   他埋怨學院把這種苦差事安排到自己頭上。   群島距離大陸甚遠,在喜怒無常的海上遠征除了需要對大海的認知,還需要莫大的膽識。   倘若學院分配的船是一艘巨大豪華的木製帆船,船夫的怨言或許會少一些,用腳下的這艘小船上路,無異於是在用生命與大海的情緒做賭注。   也許是這因為生活在聖巴倫象牙塔中的大師早已忘卻了所謂秩序外的殘酷。   亞玻倫自覺順著船夫的心意說:學院隻是表麵上的秩序。   船夫竟怒發沖冠責罵亞玻倫冷漠的心不懷感恩,活該被帶去群島。   亞玻倫沉默不語。   又航行了數小時後,船的前方不遠處彌漫著白色濃霧。   船夫示意甲板上的亞玻倫快要到了,自己也加速了氣流推進風帆。   他知道喰鬼魚群島四周迷霧縈繞,眼前的霧正是接近群島的標誌。   船隻緩緩駛入濃霧中,就算是船夫的風魔法也不能驅散它們,不過無礙,自信的船夫加足馬力,破浪前行,隻要把亞玻倫送至群島,他的任務就結束了。   濃霧中他們失去了視野。   突然,前方的海水掀起巨浪,遏住了船夫一往無前的自信。   巨浪的幕後探出一隻與船身一般寬的黑色觸須,上麵布滿了利齒,尖端像一條食腐的鰻。   它扭曲抽搐著,把亞玻倫的船無情的掀翻。   場麵頓時一片混亂,浪花之中船夫被觸須卷走,從另一處探出的第二隻觸須,它牢牢捆住船隻拉向深海。   湍急的巨浪聲音沒過了船夫撕心裂肺的喊叫,一瞬間船夫就被拉下了海麵。   地麵大幅度傾斜,亞玻倫失去平衡,直直向海麵滑去。   “空間魔法:遷躍!”他情急之下遷躍了自己的身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可是沒有預設的目的地,亞玻倫閃現在船隻水平麵上的最高處。   在這裡亞玻倫站穩了腿腳,隻要將腳下這片海域坍縮再復原,藏身水下的巨獸再兇猛也承受不了那樣的沖擊。   他迅速調整狀態,黑袍上的符文閃耀光芒:“空間魔法:坍……”   施法尚未完成,後方第三根觸手伸出海麵,連帶亞玻倫把船拍成了粉碎。   他失去意識,沉入大海……   -----------------   “真是,還要本小姐操心。”   索格婭懸浮在泡泡外,在裡側的則是獲救的亞玻倫。   亞玻倫恢復意識,猛的開始咳嗽,把肺腔的積水統統都排了出來。   他大口的呼吸,在夕陽的逆光處他勉強看清了索格婭眼梢緋紅的臉龐。   “還以為你真的要死了呢。”索格婭戳破泡泡輕抱住亞玻倫落入水中,隨後化作了黑霧。   “又被她救了呀。”亞玻倫喃喃道。   他剛才受了傷,傷口還來不及處理。   少年漂浮在海麵,剛才遇襲的那片濃霧還在幾百米外,如果沒有索格婭他必然會葬身深海。   沒有船隻,沒有引路人,夕陽在海麵上烙下長長的弧光,這是夜幕將至的前兆。   相距群島的距離還是個未知數,當下的處境遠比野獸之口來得可怖。   亞玻倫飛速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時,突然間一張碩大的漁網包裹住了他。   有一個聲音大喊:   ——老大,這次我們抓到稀奇玩意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