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癲狂的1家人(1 / 1)

書房裡隻點了一盞燈,開著的窗不斷有風吹進,直吹得火苗搖擺不定。   “三姨娘帶三公子去了嚴合寺,求了一道護身符,用了齋飯便回來了,申時三刻入門。”   “世子夫婦帶了兩個下人出門,先去了東升道的仁和醫館,出門又被一瘋子糾纏,世子還被撞倒了。夫人心善不但沒有責怪那瘋子,還給了吃食,兩人在‘美味居’用過飯,是酉時半刻回來的。”   “二公子說是去友人的詩會,出了門坐上車就出了城,最後去了鶴園。”   “芳姨娘說是去取衣衫,可進入裁縫鋪不一會兒就從後門出來上了太和道,然後咱們的人就跟丟了!”   三平盯著手上的記錄,一跳一跳念給季廣元聽,念完之後並不說話,垂頭站在那裡等待吩咐。   季廣元的眼睛在燭火照耀下看起來就像是一隻盯著獵物的狼。   “嗬!三平,你說我還要怎麼對她好!啊?!她都敢!都敢偷人!”季廣元又氣又怒,聲音控製不住揚起來,可又不得不壓下去。   “這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這就是‘名門閨秀’!還不如、還不如天香樓的婊子!”   “老爺,您息怒!為這事兒不值當啊!”眼見季廣元的怒火越來越盛,三平出言勸道。   “哼!不值當?!可不是不值當,自徐氏走後,我身邊可還有一個人是一心向著我的?”季廣元呢喃道,“盯緊了她身邊所有人!我不信抓不住這個奸夫!”   “是!”三平冷汗一腦門,最近,侯爺總是提起先夫人......   “給三兒貼補些銀子,別過吳氏的手!”   “是!”   “煊兒那孩子不是要‘食療’?家裡庫房那些藥材,都緊著他先用!”季廣元看到那隻裝了花茶的罐子,“如此看來,林氏還挺像徐氏的,你說是不是?”   三平沒敢應聲。   若侯爺真對先夫人一往情深,又為何在先夫人故去後,將擺了他一道的吳氏娶進門?   他是個下人,更是外人,不該他說的,就應當閉緊嘴巴。   季燦夜裡才回來,剛一進門,吳氏身邊的楊嬤嬤已經等在這裡,“二公子,夫人還等著您呢!”   季燦滿心不滿,麵上卻笑的一臉慚愧,“都怨我,休息一日還要去什麼詩會,勞母親等我到此時,嬤嬤前麵領路吧!”   夜裡黑,楊嬤嬤並未看出季燦的異樣聞言便趕緊領人去了雲瀾苑。   吳氏正對著鏡子描眉,她紅著一雙丹鳳眼,頭上插滿了珠翠首飾,口脂、胭脂、麵上撲的粉...那是一樣都不少。   她甚至專門穿了一條年輕時才穿的收腰的衣裙,隻看背影還讓人以為是誰家二八年華的少女!   季燦一見他娘這架勢,就疲憊的閉了眼,一抬手把楊嬤嬤擋在外麵,上前坐在凳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解酒。   “您究竟是要做什麼!”喝過茶水,季燦忍無可忍,壓低了嗓音怒吼。   吳氏一雙眼睛就透過鏡子靜靜看著他,試圖從兒子的臉上找到那人幾分影子,“兒啊,你說,我到底哪裡不好?他要這般對我!”   季燦頭疼扶額,“母親慎言!”   “慎言?哈哈!你要我慎言?!”吳氏狀若瘋癲,起身轉過來靜靜盯著季燦。   “我還要如何忍他!啊?!”吳氏歪著頭,似在回憶過往,“她果然沒騙我,哈哈哈!沒騙我!”   “母親!”季燦聽得她的胡言亂語,臉色更黑。   “別叫我母親!你是他的兒子,你果然跟他一樣!狼心狗肺!”吳氏臉上的淚落下來,“你知不知道,他今日派人跟著你們出門?”   吳氏雖瘋癲,可對季廣元的作風,可謂是了若指掌。   季燦聞言一頓,“您渾說什麼呢!”   “就如同,當年老侯爺派人跟著他,發現了我!”吳氏說完又‘咯咯咯’樂起來。   “父子倆還真是...一脈相承!”吳氏這才晃悠悠走了兩步,“兒呀!你爹,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咱們母子,可怎麼辦呀!”   季燦被她煩到了,“人,是您上趕著非要嫁的,如今嫁也嫁了!您還想要什麼?!把我爹拴在褲腰帶上嗎?!”   季燦從不認為男人應該一輩子隻守著一個女人,他也是個男人,最近甚至正在和孫家議親,可身邊的鶯鶯燕燕依舊不少!   大丈夫三妻四妾是多平常的一件事!   偏他娘是個拎不清,從他牙牙學語說到了如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是動不動就發一回瘋,也難怪那徐氏都死了二十多年,族譜上卻依舊沒有他娘的位置!   拎不清啊拎不清!   “您就鬧吧!三天兩頭鬧一頓,夫妻情分就那麼多,哪一日把他鬧煩了,您以為我們還能有好日子過!”季燦說罷也不管吳氏臉上是何等的震驚,一甩袖子徑自出了門。   隻在下臺階時路過楊嬤嬤低聲囑咐道:“您也是我母親身邊的老人了,她要吃酒,您也便由著她!這掌家之權她要是不想要就盡管作,我多餘跟父親求這個情去!”   季燦氣鼓鼓走了,屋裡吳氏已經哭成個淚人兒,楊嬤嬤點頭哈腰送走了二公子回頭進屋就看見自己奶大的小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小姐,您這是何苦啊!”楊嬤嬤是心疼她的。   “嬤嬤!他不愧是,不會是季廣元的兒子,與他一樣無情無義!”吳氏說著便又嗚嗚哭起來。   楊嬤嬤閉了閉眼,壓下眼角的熱意,扶著人起身,“他也是您兒子,您不要這樣!”   吳氏失魂落魄,抓著楊嬤嬤的手像是抓著一根救命的浮萍,“嬤嬤,他會不會跟他祖父一樣,想我死?”   楊嬤嬤嚇得一抬手捂了吳氏的嘴,“小姐慎言!”   眼淚從楊嬤嬤遍布皺紋的臉上滑落,她怎麼會不知道小姐的心事,可都這麼多年了,為什麼就是放不下呢?   “小姐,您已經應了那徐氏,又何苦這樣折磨自己!”   吳氏抓著楊嬤嬤的手,來回來去隻一句話,“她沒騙我!她一句假話都不曾說,可笑我竟不曾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