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月琳懷孕了。 這對紀家來說可不是個好消息。 那位看起來就不是個善茬的司徒將軍剛放了話,要在她過門前將一眾通房妾室遣散,吳月琳這邊就有了身孕。 季廣元此刻又縮在侯府當起了縮頭烏龜,他一臉病容的叫來季煊,“煊兒,為父病重,隻有你這個長兄替那個孽子跑一趟了!” 林芷瑩一聽就知道是托詞,婚姻大事父命之命媒妁之言,可沒聽說讓長子替小兒子說家醜的! “不能去!去了就真說不清了!知道的是季燦自己做了不要臉的事,不知道的還當是你這個當兄長的容不下他!要給他聘個母夜叉回來!” 林芷瑩氣鼓鼓,卻也不知道怎麼做才能既不惹怒了那將軍又能讓吳月琳也嫁進來。 吳月琳這樣的好人就合該跟季燦配一輩子! “要不,我給司徒將軍下個帖子?請她過府一敘?”林芷瑩問道。 季煊毫不在意這件事,年底了,那吳氏怎麼就不偏不倚這會兒懷孕了? 八月十五兩人就有了首尾,要說她一點不知道自己有孕,季煊是不信的。 “最好把吳家人和二弟也叫來。”季煊一陣見血道,他自己的事,讓他自己發愁去! 林芷瑩在一邊聽得眼睛都亮了:果然辦壞事還是得看季煊啊! “好嘞!” 臘月初八,侯府假借請臘八粥的由頭,把三人齊聚一堂。 坐首的由寧平侯換成了季煊夫妻,季燦則是站在一邊自始至終垂著頭,好像收了天大的委屈。 司徒山的眼睛從季燦站在一邊就沒有從他身上挪開過,吳月琳扶著已經有些顯懷的肚子,暗自垂淚。 “今日請主位過來,實在是無奈之舉,家父病重不能起身,原本二弟的婚事已經敲定,可又出了意外,父親雖將這件事交給我,但我實在是沒經過事,隻能請二弟自己說說他是怎麼想的了。” 季煊一番話說完,裝模作樣的咳了幾聲就在不開口,左下首年紀最長的吳大舅聞言立刻紅著眼睛哭訴起來。 “老夫實在不是非要賴上侯府,中秋之時純粹是意外,可小女失身已成事實,前一陣子這傻孩子肚子遮掩不住才哭著去求她母親將她送走,如今隻盼侯府留下燦兒這個孩子啊!” 吳大舅說完竟是率先哭起來,季燦身邊的手緩緩握拳,表妹為他受了這麼大委屈,自己連名分都不能給她嗎? 司徒山也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人,見狀居然一伸手從丫鬟手裡接過帕子遞給了吳大舅,“您瞧您哭什麼啊!好話好說,隻是要季燦接納這個孩子還不好說?生下來隻管送回來就好!我必當親生的養在身邊!” 那語氣叫一個真誠。 林芷瑩挑眉不語,季燦卻跪在吳大舅麵前,加入了痛哭流涕的大軍。 “舅舅!我對不起你,對不起表妹,你別管我了!”季燦是真的在難過。 好好的事為什麼就成了今天這樣?! 事到如今查清楚賞花會當晚究竟是何人害他已經沒有意義,他如今名聲盡毀,造了父親厭棄,已如站在懸崖峭壁之上,一步踏錯便萬劫不復。 吳大舅看他這樣又怎麼會不知他們是造人算計了,可即便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也要將苦楚盡數吞下,否則這麼多年籌謀豈不毀於一旦。 “燦兒,我知你不是沒良心的孩子便夠了,是你表妹她沒福氣啊!” 兩人一同哭訴好不傷心,司徒山卻問問坐在那裡不接話茬,最後還是吳大舅炒藕季煊一拱手問道:“不知可能讓小女進府做個妾室,哪怕生下孩子再將她送走,也是可以的!” 吳大舅不愧為老謀深算第一人,一來,他問的是季煊這個侯府推出來的‘代言人’;二來,他將自己與吳月琳的姿態放得極低,就差明說侯府仗勢欺人了。 再者,進府容易要出去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司徒山樂得麻煩事不攤到自己頭上,因此也不說話隻看著季煊。 季煊聞言麵露為難,“這吳姑娘懷的到底是二弟的親骨肉,不若就按您說的...” “咳咳!” 不等季煊將話說完,司徒山已經出聲打斷,“這怕是不行吧!你我兩家已經說好要遣散季燦的妾室通房了!” “這...”季煊又緩緩皺起眉,心想,你二人的麻煩我才不想管。 那司徒山眼珠提溜轉,張口便道:“我倒是有個主意,就是要委屈世子一下。” “哦?”季煊疑惑,“與我又有乾係?” 季煊這話說得不算好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吳大舅聞言臉色已然一僵,但卻硬生生忍了。 “就是不知世子願不願為了你弟弟,犧牲些。”司徒山笑的沒事兒人一般挑釁道。 你要是不願意,那就是你們兄弟不和;要是願意,就吃下這個虧。 林芷瑩一聽這話立刻出言,“世子已然為了二弟奔波勞碌了這些日子,今日更是拖著病體前來商議他的婚事,將軍這麼說可實在是委屈死我們了!” 說到這裡林芷瑩捏著帕子低頭開哭。 她看出來了,今日三方都是季燦的人,誰也不想吃虧,這個主意就打到了季煊頭上! 哼,憑什麼給季燦兜底! 司徒山本以為這位夫人一如手下遞來的一頁紙上寫的那般,是個麵人,不料一上來就讓她閉了嘴,還暗指她仗勢欺人。 挺有意思的! “夫人這可是冤枉我了,我隻是提出一種解決辦法!世子不願我絕不逼迫!”司徒山退一步說道。 林芷瑩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說出的話卻仍舊在拒絕,“這事本就不是我們小輩該管的,將軍有話還是等父親好起來,親自與他講吧!” “夫君,你該喝藥了,我們走吧!” 林芷瑩說著便起身去攙扶季煊,兩人不管在座幾人一甩手,走了! 司徒山盯著林芷瑩的背影眼神暗了暗:有意思,這還是頭一回有人讓她說不上話。 林芷瑩雖說帶著季煊回了鬆濤苑,可依舊不知那司徒山打的什麼主意,晚間,就聽說正院又叫了醫者,倒是吳月琳被留在了季燦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