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敢相信。”寧皇有些無奈地說。 “應天殿的人說帝師暫時沒有危險,還帶來了這張紙。”寧皇一揮手,一張紙浮現在眾人麵前。 紙上是幾個看不懂的符號,隻一眼,便讓人感到十分艱澀隱晦。 高逸的靈息在眾人之中最弱,他努力辨別著紙上的符號,卻始終看不清,仿佛眼前有一層霧一般,看得越久腦袋愈昏。 高逸連忙看向別處。其餘人靈息深厚,都可以正常觀察紙上的符號。 “父皇,這幾個符號是什麼意思。”寧語嫣問。 “這幾個符號不是任何一種已知的文字,我也無法解讀。我已經將這幾個符號傳給了五聖國,請他們幫忙解讀。”寧皇道。 殿內寂靜片刻後,寧深分析道:“如果這是帝師發出的信息,那麼或許他是想告訴我們找到困住他那個地方的關鍵,但信息在傳出的過程中可能被某些因素影響了,而那些因素層次極高。” “我的想法和深兒一致,能困住帝師的地方必然極其特殊,就連信息的傳出也會受到影響。”坐於寧皇右手邊第一個座位的素袍男人講。 這位眉眼間和寧皇有幾分相似的人是寧深的父親,是寧皇的弟弟,左權王。 左權王右手戴著一隻藍綠色的戒指。 “當年我曾到過龐啟天關,那裡的結界能乾擾所有形式的信息。我當時帶在身上的紙質書和儲影靈石,裡麵的內容全被混亂掉了,再也不能解讀。”坐於寧皇左手邊第一人道。 這位是寧皇的好友,常年周遊天下的一位道士,常立,道號百川散人,頗有仙風道骨之氣度。 “以五聖國的速度,應該很快就會回復了。”常立右手邊坐著的人,也就是坐在寧皇左手邊第二個位置上的人道。 這是一位身材偏瘦的中年人,麵容深邃,眉眼間透著深沉老練,正是五府百司之首,袁令。 高逸認出左權王和袁令,此刻聽他們發表意見,壓力愈重。 “白遠兄,你認為如何?”寧深問白遠。 白遠在靈學方麵有很深的造詣,此刻正皺眉沉思著。 聽到寧深問,白遠搖搖頭沒有回答。 寧深又問高逸。 眾人皆看向高逸。 高逸的表現讓他們琢磨不透,而剛剛寧深的試探也被寧公主打斷,因此眾人對高逸的興趣也愈發濃厚。 額,我能說我甚至連符號都看不清嗎?我靈息太弱了呀!高逸心裡叫苦不迭。 怎麼辦,這種情況?說實話?高逸不敢想象會有多丟臉。 順著他們剛剛的意思,扯一下蒙混過關?高逸害怕裝得不像,被當場拆穿。如果這樣,豈不是得罪了在場的大人物?那自己別說日後還想在皇城混,可能連小命都不保。 正當高逸想向寧公主眼神求救時,高逸隻感覺眼睛中多了一物,就像一個東西融了進去,有些昏沉的腦袋瞬間變得清晰。 再看紙上的符號時,沒有了迷霧感,腦袋中自然浮現出含義:“速采礦。” 高逸下意識說了出來:“速采礦。” 氣氛頓時沉默,眾人都驚住。 高逸反應過來,心頭一緊。 “高逸兄,你是說,這幾個符號的意思是‘速采礦’?”寧深未能掩飾心中驚訝,質疑地問。 帝師是寧皇的老師,無論在朝中還是民間聲望都極高,而且就是因為寧國有帝師,寧國才能成為僅次於五聖國的國家!可以說,帝師是寧國的精神支柱和定海神針。 換句話說,哪怕不要靈礦,也必須確保帝師的安全。 寧語嫣一時也不知道怎麼救場,心中怒罵:笨蛋!再怎麼猜,也不能猜到那上麵去啊!當下之急是去營救帝師,哪能去采礦?難道你和那個奇怪生靈是一夥的? 高逸的大腦正在飛速運轉:如果弄錯了,就算自己是清白的,說這句話也是大不敬。 現在直接說認錯了,或者腦子出問題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高逸咬牙準備認錯。 “叮。”虛空中發出一聲清響。 “五聖國回復了。”寧皇道。 寧皇再次抬手,一張虛幻的紙浮現出來。 上麵仍然是那個幾個符號,符號下麵多了一行注釋:“速采礦。”右下角是一個特殊的五色靈印。 高逸正要彎下的腰板瞬間挺直,而後微仰腦袋,裝出雲淡風輕之感。 寧公主心中驚訝,而後一喜:傻小子,幸虧猜對了,不然連我都救不了你。哎?不對,他這是真認出來了? 寧公主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高逸。 其餘人也差不多,隻不過表情管理得很到位,沒有露出太多情緒。 白遠適時道:“既然高逸兄所言為真,那麼現在應該怎麼辦?” 眾人回過神來,眼下沒有更多關於帝師的線索,五聖國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指示。難道現在真不管帝師的安危,直接去采礦? 寧皇眼神凝重,道:“五聖國的那件物品可以辨別真偽,這條信息確實是帝師發出的。既然帝師這麼說,那說明他不是太過危險,並且有把握拖住那個生靈。” “嗯,我認為應該按照帝師的指示,立刻采礦。”左權王道。 “陛下,西大礦和北大礦的兩臺鎮靈機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拔。”百司之首,袁令道。 其餘人皆無言。殿外大雪漸漸落得緩了。 寧皇略微思忖後,麵露鄭重道:“帝師有意拖住那個生靈,給我們創造機會。那麼事不宜遲,通知各府閣,即日起調集全國之力,全力配合此次采礦行動。” 袁令起身拱手道:“領命。”而後快步轉身離去。 “既然已經確認了帝師的情況,我就也先告辭了。”百川散人常立也起身告辭,待寧皇回應後,轉身離去。 待百川散人走出大殿後,左權王對寧皇道:“皇兄,此次采礦的總負責人是?” 未等寧皇說話,寧公主搶先說到:“皇叔,是我。帝師還推薦了白遠和高逸。” “原來是這樣,聽說這次采礦還要開采第三層,不知道初進第三層的人選是否已經安排?”左權王微笑著說。 “嗯,白遠說初進第三層的人隻能有四個,便是我們三個人和五聖國那位。”寧公主說。 “語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聽帝師說,隻有第四境才能進入第三層。”左權王看了一眼高逸,又道:“我聽聞高逸小兄弟,似乎隻有第二境。” “不勞皇叔費心,到時候我自有辦法法。”寧公主語氣平和。 “嗬嗬,語嫣,高逸小兄弟能得帝師推薦當然足以進入第三層。但我知道,以第二境進入第三層似乎並不能收獲太多效果。深兒他剛入第四境,做父親的我想幫他爭取一下。我願意拿出足夠的好處和高逸小兄弟交換進入第三層的資格。語嫣,你能否考慮一下。”左權王溫笑著對寧語嫣說。 寧語嫣亦微笑著道:“皇叔,高逸能得帝師推薦,豈能用常理推之?這次進入第三層,對他同樣很重要。” 左權王神色沒有變化,笑道:“當然,全看高逸小兄弟自己選擇。在進入第三層之前,高逸小兄弟都可來和我商量。” 說完,左權王起身向寧皇告辭,帶著寧深離去。 待兩人遠去,殿內隻剩下四人:寧皇、寧公主和站在一起的高逸和白遠。 寧語嫣湊近寧皇道:“父皇,我要皇令。” 寧皇麵露難色,道:“乖女兒,按規矩,你這個月借的皇令次數已經到上限了。” 寧公主麵露委屈,睜大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嘟著嘴,聲音尖俏道:“父~皇~,你寶貝女兒就要去采礦,乾苦力活了。萬一我遇到危險,你不心疼嗎?” 平常鎮定自若和滿臉威嚴的寧皇,此時神色十分古怪。 高逸和白遠聽起一身雞皮疙瘩,急忙識趣地轉過身去,自行退到殿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