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勞森清清楚楚的看見了那張臉,赫然是大王子艾傑格。 這下已經坐實了兇手的身份,勞森收起長劍說道:“放心羅莎莉小姐,既然兇手就是我們的大王子,他也傷害到了你,那我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 整理了一下長袍,羅莎莉問道:“是你給我一個交代,還是大王子,亦或者是雅克?” 對於前兩者來說,就是對一位魔法師的歉意,說大不大,但說小是絕對不可能,兩位魔法師卷在其中,一位更是受了傷,怎麼可能小。 如果羅莎莉追究,這件事雅克肯定少不了賠償,但是羅莎莉更希望這件事的處理是整個雅克,不是單純的賠償,這件事不隻是他受了傷,更是死了好幾位無辜的女性。 “勞森,你知道暗是誰嗎?”羅莎莉看了一眼勞森,又看向了暗。 暗微微點頭,羅莎莉知道這是示意她可以繼續說下去。羅莎莉接著說:“他是受害者的家屬,他的女友雖沒有死去,但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你認為這樣一件事,應該如何處理?” 勞森沉默,骨子裡的擁王和理性一直在對抗著,一邊是自己堅信多年的擁王,另一邊是來自一位騎士正義的理性,兩者沖突著不知如何是好。 勞森想著一切,他心煩的捶向路邊的墻說道:“給我一點時間羅莎莉,我會把這件事處理好的,一切我都會給出最好的解決辦法。” 羅莎莉看了看自己,魅惑花香差不多隱了下去,倒也不用顧慮太多,她直接一巴掌朝著勞森的腦門劈下去,接著罵道:“我真的看錯你了,我以為你來是已經想好了放棄擁王,現在……我承認我看錯你了。” 羅莎莉天真的以為勞森已經放下了擁王,現在看來依舊是狗吃屎改不了天性,那一句會給出最好的解決,已經證明了他沒有放棄擁王,一切的一切隻是在拖延。 吃了一巴掌勞森有些發愣,他沒有還手。一是對於一位沒法,他沒有還手的資格,二是他沒有還手的理由。 暗默默地去把伊琳莎抱下屋頂,他也很生氣,但是他沒有向羅莎莉一樣直接動手,他認為在這件事定性之前先不要動手,雖然勞森已經大概率會和其他擁王者將這件事用虛假掩蓋,但他不會像羅莎莉一樣先動手,隻不過定性之後,暗會親自報這個仇。 他沒有能力去對付符文加持的大王子,但是他相信符文的問題羅莎莉一定會找出來,到時候整個雅克也阻止不了暗的復仇,一位正統夜精靈魔法師的復仇。 羅莎莉說道:“我給你時間去考慮,但是不長,明天我就會再去一趟王城堡,符文的問題我會幫助你們修改,我都已經找到了問題,但是你們不給我一個結果……。” 話沒有說完,羅莎莉便轉身去抱伊琳莎,她直接回了旅館,暗也沒有說什麼就走了,他確信羅莎莉還是他這一戰線的,兩位魔法師,暗也有了些底氣。 回了旅館的房間,羅莎莉先看了一眼桌上的資料和研究,還好沒有問題,隨後她便把伊琳莎放在桌上。 伊琳莎就半臂那麼高,小小的一隻有些發愣,羅莎莉語氣頗好的和伊琳莎說教道:“伊琳莎,下次有危險你得躲得遠遠的明白嗎?不要像今天一樣,媽媽自然會保護好自己的。” “騙人。”伊琳莎有些哭腔,眼睛濕潤的繼續說道“羅莎莉隻會騙人,先是說忘了我們的家為我好,又說自己沒有不高興。現在又說會保護好自己,但是羅莎莉……羅莎莉你明明受了傷。” 羅莎莉一愣,原來伊琳莎記得這麼多,原來她今天已經跟小家夥說了三次違心話,第一句就算了,但後麵的心情不好和剛剛的話,伊琳莎卻是很敏感的感受到了。 抹了抹伊琳莎臉上的眼淚,羅莎莉哄道:“好了好了,伊琳莎不要哭了,你不是說要讓我心情好嗎?那你笑一笑媽媽就開心了好不好?” 伊琳莎十分嬌氣的擠到羅莎莉的懷裡,小聲說道:“伊琳莎不哭,羅莎莉也要高興。” 小家夥自己給自己擦了擦眼淚,然後笑了笑,那笑臉是純真的。 哄完伊琳莎,羅莎莉出了房間一趟,暗就在外麵等著他。 兩個人坐在樓梯間,暗先說道:“是我看不起你了,我以為你是怕艾傑格。” 伊琳莎搖搖頭說道:“沒什麼,我本來就是怕,我這個人就是怕死。” 暗問道:“下午你已經不想卷入這件事了,為什麼又去喝艾傑格對抗,你不是說你怕死嗎?” 羅莎莉翻了一個白眼,暗反應過來說道:“對不起,已經忘了他的仇恨在你這裡,是他來找你,你也沒有辦法。所以你隻是被迫嗎?” 就算羅莎莉回答是,暗覺得也是最好的答案,至少這件事已經很好的解決,再怎樣他們兩個的事最少都算完美的解決了。 暗雖是那麼想,羅莎莉的回答卻不是,她說道“也不完全是被迫,而是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一個弧線筆的符文要是改成了直線筆,它會失去原有的能力。” 暗頓了一下說道:“你是說,原本那個直線筆符文是弧線的,改成了直線才使得符文錯亂。但我還是不相信大法師會錯,而且有一件事我始終不明白。” “是為什麼,這麼多年那個符文都沒有錯亂?”羅莎莉說道“我也剛剛反應過來,這麼大一個工程怎麼可能用剛好說過去,這麼多年就隻有一個白癡被影響?” 符文工程的錯誤,使得城墻內外兩邊的魔力成為兩個極端,一個擴散自整個城區,一個則是濃縮在一個房間內。他們之前覺得是因為防禦類的符文工程影響不大,所以才隻影響到了大王子。 但現在想一想,怎麼可能?那麼大的符文工程,因為一個符文錯亂,帶來的影響怎麼可能會這麼少,結合一下愛克不可能錯這件事,這件事會有另一個推測,那就是這個符文在近期被人改的。 學者魔法師不會去用一個錯誤符文,兩個人也一直受更改這個符文的人一定是一個學者魔法師的思想影響,因為能更改符文隻有學者魔法師,但是用一個錯誤圖案又證明更改的人不是學者魔法師。 但現在如果基於羅莎莉的理論,那個直線筆的符文是由互相筆改的,那麼這件事就不一定了,因為更改的人就有可能不是學者魔法師,甚至有可能是一個普通人。 不管怎麼說,羅莎莉明天就會去把那個符文改回來。 回房間前,羅莎莉說道:“別忘了我們的約定,雖然中途放棄了一下,但是也解決了事情,等雅克他們給出解決方案,我希望跟你一起去一趟起始森林。” “知道了。”暗在房門口回頭“我還希望你把她救醒。” 第二天一早,羅莎莉便收拾好了一切,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她和暗就會離開,出了意外的話可能就是你死我亡了。 吃了早飯,羅莎莉先是獨自去了王城堡修改符文,不能出一點差錯,所以羅莎莉花了一點時間才修改好,正好勞森走了過來。 今天勞森沒有穿著盔甲,有沒有長劍,而是一身貴族服飾,這沒什麼好意外的,大多數職階高的騎士都是貴族,特別是一國的首席騎士。 看見勞森,羅莎莉正好修改完,她把修改符文的工具收入隨身攜帶的挎包裡,然後說道:“怎麼樣?你們的解決方法決定好了嗎?” 這一句相當於是冷嘲熱諷了,可勞森卻回道:“決定好了,黃昏時刻處決大王子。” 這個回答是羅莎莉意想不到的,本以為就算是他們想要的解決方案也會是廢除大王子加監禁而已,可誰能想到雅克這一次既然直接處死大王子,就算是國王答應了,那些擁王者也沒道理答應。 勞森接著說道:“我已經放出了大王子是兇手的消息,你那位夜精靈朋友應該也覺得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羅莎莉說道:“我能問一句嗎?” 勞森點點頭,羅莎莉接著道:“你們就那麼輕易的處死大王子?不會就因為我的威脅?雖然我是一位魔法師,但我自認為你們還是有反撲能力的,而且你是一位騎士,既然守了這麼多年的擁王思想,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抬頭望向天空,勞森說道:“因為一切都錯了,擁王者的腐朽思想是破敗不堪的,那不是騎士應該堅守的思想,我想這才是。” 勞森指了指天空接著說道:“那是自由。昨天我想了一夜,今天一大早我就來了王城堡和國王說明白了大王子的是,國王直接選擇處死大王子,而我也沒有站邊擁王者,我雖然不知道國王出於什麼目的那麼果斷的處死大王子,但是擁王沒了我的支持一切都已塵埃落定。而我今天過後也會離開雅克,去看一看別的國家,別的思想。” 下午羅莎莉回了旅館將收拾好的一切帶走,不用去和那些擁王者浪費口舌倒也剩了很多,她退了房間,暗也退了,兩人帶著行李在北城區中央廣場等待大王子的處決。 “錯誤的思想,終究是錯誤的。” 也不知道誰在人群中說了一句,羅莎莉左右看了看隻看見一身白袍的背影離開,聽聲音那是一個男人,好像蠻年輕的。 羅莎莉追了過去,暗想拉著她,卻慢了一步,而伊琳莎也在暗懷裡有些發懵,睡了一個午覺,剛醒羅莎莉就在她麵前跑了,這不懵才怪。 羅莎莉不會因為單獨的一句話就貿然去追一個陌生人,她追過去的原因很簡單,她感受到了惡魔的氣息,那種和魔鬼一樣偽紳士腐朽氣息。 深在地獄的惡魔為什麼會來到地上?而且惡魔什麼時候能這麼完美控製自己的人形態,他們大多數都是獸類模樣,少數惡魔貴族才能幻成人形,但依舊隱藏不了一些特征,比如惡魔角,又比如雙翼,而那一身白袍不可能隱藏著一雙翅膀。 羅莎莉追過去是想看看那到底是個惡魔,還是什麼東西。 一路追著那道身影,終於在一個轉角處羅莎莉跟丟了,不對……看著眼前的一堵墻,羅莎莉反應過來一件事,她立馬轉身準備離開。 “小姐,你想去哪?都跟我一路了。” 白袍身影出現在轉角處的路口,羅莎莉剛反應過來就是自己被耍了,如果麵前不是一堵墻,很顯然是他跟丟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如果是一堵墻,隻能證明那個人發現了她,然後耍了她。 白袍兜帽下的一雙眼睛呈現著深紅色,那雙瞳孔紅的就像是染上了鮮血,這是一雙惡魔的眼睛。 “惡魔?”羅莎莉拿出一瓶藥劑隨時戰鬥,她接著問道:“你為什麼要來地上?” 白袍身影自嘲一般笑了笑:“我不是惡魔,我被逐出了地獄。” 隨後白袍身影摘下兜帽,露出的一張少年臉上隻有一雙深紅的瞳孔符合惡魔,沒有惡魔的雙角,那隻能證明他是半血的惡魔。 “怎麼覺得半血的惡魔很少見?”白袍少年說道。 還沒等羅莎莉回答,白袍少年接著說道:“你不也一樣是半血種族,半血魔鬼小姐?或者說女巫小姐。” 羅莎莉怔住了,她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白袍少年輕笑道:“昨天那位闖入雅克的士兵,別人不認識,但我知道。格蕾絲旗下唯一一支騎兵隊,戰無不勝的黑鐵騎兵隊。昨天那位黑鐵騎兵說的伊洛貝姆,那是一位原初魔鬼,而你是他的契約者,這說明你是一位巫師,我說的沒錯吧女巫小姐?” 身份泄露,羅莎莉是心慌的,隻是她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接著問:“知道這麼多,你難道就不怕我滅口嗎?世人都怕巫師,那時候我們巫師一族殺人放火,那是無惡不作,你……就不怕我?” 白袍少年道:“有什麼好怕的,你我都是同類,都是不被世界接受的孤獨者。” 白袍少年說的沒錯,半血的惡魔不管是惡魔還是人族,都不會接受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