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風急天高引龍坡,陰差陽錯入風波(1 / 1)

“春雨收時溪滿。霧淺淡、依稀日暖。天邊布穀聲聲,耕種事、怎容意懶。田頭卻見青苗短。笑平日、疏於看管。周邊草雜離離,但羞見、自遮雙眼。”這句詩是這個坐落於蒼梧州自來峰下的西來村最好的形容。山村環境清幽幽,群山環繞,翠綠的樹林在微風吹拂下沙沙作響。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蜿蜒流過,水波蕩漾,魚兒歡快地遊動著。村民們在稻田間辛勤勞作,田間氣息清新宜人。遠處山坡上散落著幾戶農家小屋,炊煙裊裊升起,宛如仙境一般。山村充滿了樸實、寧靜和生機,仿佛是時光停滯的角落,讓人感受到一種安詳與寧靜。   池塘邊,勤勞的農婦們在岸邊碼頭將草木灰灑在衣服上,用木棍開始敲打清洗衣服。中年男人們剛剛從田裡回來,看到池塘邊的農婦,不由調戲了起來。   “狗蛋娘,幫我衣服一起洗洗唄”其中一個說道,其他男子轟然大笑。“我的也洗洗”,“還有我的”,“要不幫我也洗洗,哈哈哈”,幾個大老爺們你一句我一句的笑著往家走。   “回去讓你們婆娘們洗,滾滾滾”,狗蛋娘笑著懟回去,手裡還沒有停下自己的活。   一個十一二歲模樣,穿著粗麻布灰色衣衫,腰間別著大麻繩兜住大人尺寸褲子的小男孩,臉上臟黑而皴裂,頭發打結成塊狀,赤著急腳抽著鼻涕。手裡提著根丈二的棍子,氣急敗壞朝著那群男人走了過去。呱當一聲,伴隨著一聲慘叫,其中一位男子掉落了池塘,眾人先是一愣,又開始哄堂大笑。   “讓你們笑,讓你們笑“小男孩又是氣急敗壞的朝其他人捅了過去。   “狗蛋啊,你可別捅我的腚“帶著鬥笠胡子邋遢的男子一邊說,一邊躲著狗蛋攻擊。   天色漸黑,炊煙漸起。剛剛的歡聲笑語伴隨天色也轉換成了屋中的稀稀噓噓。熏黑的油燈上蠟燭油在火光的搖曳中串串滴落。臉上滿是褶子的老漢就著花生米吃著濁酒,一口又一口,吞咽一天的忙累。婦人還在灶頭燉著野菜。三個小男孩一個小女孩也都默默坐在桌子旁。老大叫林狗蛋,老二是林二狗,老三是林三貓,老四是小女孩叫林四。為了給幾個小孩起名字,老漢也是費盡心思,到老四的時候是在想不出來叫啥了,也就湊合叫了林四。   “狗蛋,今天你乾嘛打吳大伯?人家就是開個玩笑,你倒好給人家弄水裡了。“老人盯著狗蛋問道。   “行了,喝你的酒吧,狗蛋就是這較真的性格。“婦人朝老漢喊。   “就你慣的,像個什麼東西。“   “就你能的,一天天忙忙叨叨,人家天天能吃上點肉,我們天天吃野菜,有本事你弄好點夥食啊“   “你你.......少管閑事“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跌跌不休。   狗蛋在村裡出了名的悶葫蘆,見人不說話,其他小孩也不和他玩。林老漢家也是村裡出了名的窮,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隻因老漢多年前上山打獵,據林老漢回憶,他遇到了山裡的野豬王,一番搏鬥,被咬掉了一條腿。深夜村裡集體舉著火把去山上尋人,才把奄奄一息的老人拖回來。至此無法乾重體力活,隻能勉勉強強種點田。   林狗蛋看二人爭論,有點煩躁,自己獨自出了屋子,拿走自製的木弓往引龍坡方向走去,一來飯菜不可口看看晚上能不能山坑螺給弟弟妹妹換換口味,這種螺一般在深林臨水出,夜間也出來活動,對水質要求極高,且肉質肥美。二來就是不想在屋裡待著。   引龍坡到山村一公裡路程,剛到坡下,突見天空中兩道光影輾轉騰挪,忽明忽暗。仔細瞧去竟是兩個老人模樣的高手在此打鬥。於是他暗中竊喜居然可以遇到這種場景,悄悄躲在一旁看了起來。   風燭老人身穿一襲灰色長袍,上麵繡著古老的符咒,每一道符咒都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奧秘。他的麵容滄桑,皺紋如溝壑般深刻,但雙眼卻閃爍著睿智與光芒。他的身材瘦弱,步伐輕盈如飛鴻踏雪,卻又沉穩如山嶽不移。他的麵容清臒,雙眸深邃如星辰,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的奧秘,但每一次邁步都仿佛有著風雷之聲,充滿了力量與威嚴。他的須發皆白,卻又光澤如銀,仿佛歲月的風霜未曾侵蝕他的容顏。隻見風燭手持一個手掌大小模樣的黑匣子,輾轉騰挪,黑匣子隨著他的手勢,一道道符咒鋪天蓋地飛出,時而金光驟閃,形如餓虎,撲向另一位老人;時而寒氣逼人,如同冰錐,四麵飛來,伴隨冰凍的撕裂聲音;時而化成紅色火焰,伴隨風燭的身影,一側消失從另一側出現;時而暗如沉鐵,抵擋對麵共計,轟隆一聲悶響,火光四射。看得出他的符咒造詣已至化境,他的一招一式都充滿了詩意和畫意。他的咒法如行雲流水,既剛猛無匹,又飄逸出塵。每一步都剛剛好預判到下一步的情況,無縫銜接,無懈可擊。而另一位老人,江湖無人知曉他的身份,一身白袍,身材修長而挺拔,仿佛一棵高聳入雲的青鬆,給人一種堅韌不屈的感覺。白袍之下,他的肌肉線條流暢而有力,仿佛蘊藏著無盡的力量。他的步伐輕盈而穩健,每一步都仿佛與天地間的氣息相融,透露出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他的麵容俊朗而深邃,宛如雕刻出來的藝術品。他的雙眼深邃如星辰,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的奧秘。他的鼻梁高峻,嘴角常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透露出一種從容與自信。他的頭發漆黑如墨,隨風飄動時,宛如瀑布般流淌,給人一種飄逸而神秘的感覺。而他手中的扇子,更是他身份的秘密武器。這把扇子看似普通,實則蘊含著墨軒深厚的內力。扇骨由稀有金屬製成,輕盈而堅固,扇麵則繪有精美的圖案,每一筆都透露出墨軒的匠心獨運。當他展開扇子,輕輕一扇,便能引動周圍的氣流,化為淩厲的風刃,令人防不勝防。武功造詣深不可測,他的內力如江河般洶湧澎湃,一招一式都蘊含著無盡的威力。而他的扇子更是他的得力助手,無論是對敵還是救人,都能發揮出巨大的作用。隻見他麵對風燭猛烈的攻擊,不慌不忙,時而扇子支在身前,抵擋一波猛虎的攻擊;時而扇子甩出扇子一陣揮舞,化成數道身影,分不清真假;時而扇子合攏,人扇合一,如同利劍沖向風燭光。   二人打的難分難解,林狗蛋看的也是不亦樂乎。   他們在這片被月光映照的戰場上展開了激烈的對決,劍與符咒的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周圍的地麵也在他們的激戰中不斷撕裂。隨著兩股強流的對擊,二人都被擊退數十米。周邊石塊被沖擊的四散開來,林狗蛋被其中一塊擊中,暈死過去,戰火也暫時停了下來。二人早就知道了有個娃娃躲在一旁,但是也並未在意。   “你我鬥了一輩子,也罷,今日勝負生死一起算算帳。”風燭麵如鐵,身上衣服連著身體也是被割出了幾道裂痕。   “好,冤冤相報何時了,今日便是結束,你我隻可一人能走出這山”白袍老者笑道。   “好”話音未落,風燭又是一道符咒飛起。   也不知大戰持續了多久,當狗蛋醒來之時,居然已經天亮,引龍坡上硝煙陣陣,原有的山頭已被削去了大半。兩位老者,一人躺在地上,一人坐著喘著微弱的氣息,勝負已分,卻又勝負未分。坐著的正是風燭老人,他看著躺在零碎碎石上的白袍老者,苦苦一笑,無論多大的仇恨,此刻已煙消雲散。   林狗蛋直直愣在了原地,好久未緩過來,雙腿感覺像灌了鐵,無法動彈。   直到風燭老人搖了搖手,微弱的問道“有水麼,娃娃”。   “哦哦”林狗蛋膽顫心驚的說到,瞬間清醒,連滾帶爬,掏出係在腰間的葫蘆,拔了塞在給老人遞過去。   老人無奈的笑了笑,“也罷也罷。”便慢慢喝起了水,又是一陣氣血洶湧,劇烈咳嗽,一大口鮮血噴湧而出。這場景都快把沒見過世麵的狗蛋給嚇哭了。   “娃娃不要怕,你幾歲了?”風燭擦了擦嘴,已是邊呼吸邊吐著血沫子,眼神泛著迷離。   “十十,十二...”林狗蛋抖抖索索的說道。   “好好好”說著老人從碎石遍地的地上摸摸索索的拿起剛剛在他手裡叱吒風雲的符盒送到林狗蛋手裡,“幫我做件事,這個玩意我就送你了,可是個寶貝。”   林狗蛋木楞楞的立在那,還沒緩過神來“啊?”   “咳咳咳”老頭幾聲劇烈咳嗽,便昏死過去。   待老頭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個山洞裡,身邊還點起了柴火,火光映著兩個身影在山洞墻上跳動著。林狗蛋此時蹲在風燭老人身邊,盯著他,看到老頭醒了,不由說到“大師,你你沒事吧。”   風燭老人有點無奈,苦笑了一下,用微弱的聲音問道:“娃娃,那個老者的屍體還在那麼?”   “在,我費了很大力氣把你拖到這個洞裡,那位老者我已經沒有力氣去處理了”。此時的狗蛋已然緩了過來。   “來來來”風燭招招手,讓林狗蛋過去,右手食指中指並攏豎直,嘴中念念有詞,剛剛說贈給狗蛋的鐵盒子突發金光,一道符咒從鐵盒子中若隱若現,突然迅速飛出,懸停半空,邊緣閃著金光,亮堂了整個山頭。“定”老頭一聲令下,符咒竟有刷的跑到林狗蛋手中,嚇得林狗蛋都快哭出來。   “大師,這是啥呀,還在我手裡跳來跳去”狗蛋已經是不知所措。   “娃娃放心,這個神龕是出符咒,你的手是接符咒,接好後,隻要注意力集中到某一物體,並默念“昆侖山上一窩草,七十二年長不老,吾奉師拿來莊天地,諸師邪法搬解了,一二三四五,金木水火土””,同時推出手掌,符咒便完成使用。”風燭慢吞吞說到。狗蛋急著想要按步驟把這玩意兒甩出去,被風燭製止了。並交代他這是個超生符,到那個老者屍體旁,磕三個響頭,將符咒推給老者,助他超生。不然他的屍體在外麵會被野獸吃了。也算是做件善事。   林狗蛋也沒多想,應了下來。出了山洞向著引龍坡方向走了過去。看到白袍老者的屍體,也是感慨萬分,幾個時辰前意氣風發的老者,此刻已是冰冷屍體一個,世事無常。他按照風燭老人交代規規矩矩的找了塊平坦的地方給白袍老者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起身走向老者,嘴中準備默念咒語,但突然又忘了怎麼個流程了。沒辦法又回去找風燭老人,風燭老人也是無奈,又交代了一遍。“資質愚鈍,哎”狗蛋剛出了山洞,風燭一聲嘆息。   林狗蛋再次到了白袍老者身邊,按照風燭的要求,煞有介事的做起了架勢,隻見施法完畢,符咒騰空而出,金光裹住了白袍老者,突然又是一道金光沖向狗蛋,狗蛋躲避不及,被這股金光貫穿了天靈蓋。一陣頭暈目眩,天地失色,隻感覺一股強大的氣流從天靈蓋直沖整個身體,時而冰冷刺骨,時而滾燙疼痛。這就這樣折騰了許久,符咒驟然消失,白袍老者的屍體也隨塵煙消失。林狗蛋大口的喘著氣,也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還好,現在整個身體舒服了。   林狗蛋疑惑不解的回到了山洞,風燭也調息良久,恢復了點元氣。   “處理好了麼”風燭邊調息邊問狗蛋。   “恩,隻是莫名其妙,玄的很。”林狗蛋一五一十把剛剛發生的事給風燭說了一遍。   風燭笑了笑,問道“你不是不拿別人東西麼?怎麼把那個老師傅的修行內丹給吸去了?”   “內丹什麼?我沒我可沒有,是他自己跑到我身體裡的。”狗蛋一臉疑惑的看著風燭。   風燭隨後說道,“內丹是一個武學修行者的內在元氣產生的核心,內丹的強大與否決定了一個武學修行者元氣能達到什麼境界,也間接決定了武學修行者外在武功的強大與否。一般武學修行者沒有內丹,隨著稟賦異常的修行者的不斷修煉,機緣巧合之下,可以築造出內丹,凝聚元氣,進入真正的武學高手境界。算了算了....與你個小娃娃說,你也不懂”,風燭繼續說到:''剛剛大戰結束,我與那位老者均已油燈枯竭,他較我傷更重,我和他二人纏鬥一世,不分高低,最終還是要做出個了解。他深知命不久矣,奈何後繼無人,臨死前將畢生元氣回聚內丹。望我尋得一個合適人選,給他磕三個響頭,將內丹贈出,算是承了他的衣缽。”   “啊?”狗蛋張大了嘴巴。   風燭並未理會他,繼續講起了二人的恩怨情仇。   西北荒大月氏地段地域,相傳三億年前,神獸禍亂人間,遭天外天元謁道尊鎮壓,困於十一把劍,鎮守四海八荒。而陽山便是困鎖金烏劍。金烏痛思己過,日夜懺悔。感化天外天,其精魄侵潤陽山,集八荒之陽,受四海之澤,形成一枚石蛋,以人間正義為己任。五百年前,一位名叫莫厘的落魄書生,進京趕考第六次失意而歸。路過陽山,偶遇石蛋。似乎冥冥注定,加之他一生的潦倒無奈,便決定在此茍活餘生。石蛋也算是他唯一的可以傾述的對象。   數年後的某天,石蛋異響,一隻渾身裹挾焰火,形如馬,頭如龍的生物破蛋而出。此獸通人性,能與人心意交流。莫厘至此與該獸在陽山又是數年,期間該獸已長成巨大無比,約十人有餘的高度。受該獸感化,莫厘已沒有了之前的喪氣,在該獸的指點下,武學境界已破賽仙人之境,一步便可踏入我乃仙人之境。“書山有路非我輩,怒馬執扇踏江湖”。學有所成,莫裡將該獸起名怒馬,下山懲惡揚善,江湖上一直流傳著一馬一扇一書生,行俠仗義的故事。魔道中人,紛紛避其鋒芒。   二百年前,陽山上,金烏書院成立,莫裡收了兩個弟子,一個是隱葉便是這白袍老者,一個是風燭。二人追隨莫裡,維持天下秩序,震懾魔道中人。二人繼承莫裡衣缽,通力協作,情同手足。隱葉天資卓越,被師父寄予厚望,他行事果決,殺伐立判。風燭雖然稍遜一籌,心地善良,不忍殺生。一百年前,天下太平,金烏山莊也是弟子滿堂,莫裡決定去東荒仙人島閉關修煉,助自己早日踏入陸地神仙之境。授予隱葉掌門之位,並將追隨他數百年的玄鐵扇傳承給隱葉,望他繼續行俠仗義。同時讓怒馬自行抉擇主人,怒馬選擇了與其相處融洽的風燭。在日後的相處中,二人意見相左,經常大打出手,雖隱葉武學高超已是逍遙天境,風燭雖隻是自在地境與其相差一個境界,但是有怒馬相持。隱葉無論如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是三招之內便敗於風燭。   隱葉雖說表麵大氣凜然,但內心覺得師傅十分不公,雖給了掌門之位,卻無法服眾。於是暗中將風燭行蹤透露給冥教四邪之邪藥師陰冥君,待風燭出山時進行偷襲。陰冥君手持元謁道尊當年所持萬法玄壺,玄壺所及所傷之處皆為虛妄,玄壺所侵皆為冥心。陰冥君與風燭大戰數百回合,卻傷不到分毫。最終隱葉暗中偷襲,危機時刻,怒馬為護風燭,露了自己的命門,被隱葉以鐵扇破了火盾,隨後陰冥君的玄壺偷襲噴湧大量惡念之氣,怒馬心智瞬間受到蠱惑將風燭摔了下去,風燭瞬間落了下風,連續遭受伏擊,重傷到底。   怒馬受饕餮劍影響,逐漸黑化,能力值也瞬間爆表,逼退陰冥君和隱葉,一聲怒吼,周邊蝦兵蟹將全部成了灰燼,陰冥君和隱葉也是退其鋒芒,消失在了遠處。   怒馬清醒後,看著重傷的風燭,心中愧疚,將龍魄灌入風燭體內,自己則恢復成了一個石蛋,掉落懸崖。   至此,風燭勢要尋找怒馬,也要手刃師兄隱葉。為提升自我修為,能擊敗隱葉,拜師冥教四邪之邪道人機命子門下,修煉符咒之術。從此二人分道揚鑣,正邪殊途。   風燭頓了頓說道:“所以娃娃,你現在是金烏書院的主人了。”   “我不不是。”   “你還不樂意了?以你的天資,這輩子能入玄鐵初境算不錯了”風燭笑著說。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許久。   夜漸深,偷偷溜回去的林狗蛋又免不了一陣毒打,消失了一天一夜,把家裡人急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