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林雲天、君珺及林燮便踏上了前往青峰山的路途。 長途漫漫,三人一路歡聲笑語。 行走三日,到達帝都外郊一處叫鬆幽山的山腳下後,三人便在一家名曰“且繞此山”的客棧。客棧外殘破褪色的匾額以瀟灑恣意的筆法提著“且繞此山”四字,仔細看左下角提著“幼安留”三個小字。 看到這,林雲天和君珺不由一驚,這不是邪書生麼。 還未等他們多想,屋內的店小二已走了出來,迎客。 “幾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看幾位還在猶豫,又補充道,“此去百裡隻有我們一家店,別無它選哦。” 見小二這麼說,三人也隻能對視了一下,走了進去。 店內整體比較沉舊。昏暗的燈光勉強照亮著四周,斑駁的墻壁上爬滿了青苔和歲月的痕跡。地麵上鋪著的是磨損嚴重的石板,走在上麵會發出沉悶的回響。角落裡,幾張破舊的桌椅卻乾凈整齊的擺布一旁。門窗的邊框也已腐朽,部分地方甚至已經脫落,露出了裡麵的木材。 店內隻有招待的店小二,和前臺的客棧老板。 “幾位客官,請坐。”老板說道。 “小二,快給幾位客官上點茶水。”老板一邊看似很忙碌的收拾前臺,一邊吩咐店小二準備茶水。 “小乞丐,我感覺這邊有點別扭。”君珺悄悄和林雲天說到。 “別怕,我在呢,我可是嘯龍第一高手。”林雲天略顯玩笑的話語,卻引得一片尷尬。 此刻小二將茶水擺上,並問道,“各位老板,我們這邊隻有一些野雞、野鳥還有山上的野菜之類。” “那就都來一份,也是餓了。”林燮儒雅的說到。 “好叻,酒要來點麼,本店自釀的糧食酒。” “且來一壺。”林燮說道。 “好叻。”說罷小二便退了下去。 “此店確實看著有些古怪,等會上菜,我先以內力試其一二。”林雲天和君珺說到。 君珺默認的點了點頭。 此刻,外麵一陣喧鬧。 一會,一個身著粉色華麗綢緞衣衫,麵容輕佻的年輕男子,吊兒郎當的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四位彪形大漢。 “五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店小二忙迎了上去。 後麵一個彪形大漢,不屑的喊道,“你這破店誰住,弄點好菜好酒,速度點,我們還要趕路。” 另一位手持箱子的大漢急忙找到一張桌子,將座椅用自己的衣服擦拭一遍,同時打開箱子,將一副金製的碗筷擺在桌子上,畢恭畢敬退到一旁。看的客棧老板和店小二眼睛都泛起了光。 “公子請。” 年輕男子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向桌子走去,路過林雲天一桌,突然鼻子嗅了嗅,聞到一股異樣的香味,不由朝君珺多看了一眼,笑顏如花,白皙動人,明眸似水,讓他好不心動。 “哇,美人。”說著便要往君珺身上湊了過去。 林雲天立馬起身,攔在前麵。 年輕男子看著輕型,不屑的往著自己的桌子走去,坐在麵向君珺的一側,直勾勾的盯著君珺。四位彪形大漢畢恭畢敬的站在兩側。 突然一拍桌子,嗬斥道,“說好在外麵不要叫我公子公子的,萬一身居高位的家父知道,如何是好。”說罷一臉得意看著君珺。 “好的,公子。” “還叫?” “好的,四少爺。” 此刻,店小二已將兩桌的飯菜送上,客棧老板也將兩壺酒從前臺送至兩桌。 突然又是一拍桌子聲音,四少爺憤怒的說道,“老板,你這店名字太差勁了,寫的也差,起的也差。” 君珺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得四少爺更來勁了。 “拿紙和筆來,我來提。”四少爺說道。 客棧老板連忙上前說道,“萬萬不可,客官。此乃一書生所寫,說如果我換了牌匾,他便滅了我全家。” “怕什麼。”說著示意四位彪形大漢,上前展示高大威猛的態勢。 “客官,您先吃飯,吃完慢慢提。”店小二插話道。 “對對對。”客棧老板趕緊接話。 另一桌的林雲天,夾了一塊炒野雞放在鼻子前,一運氣,接著搖了搖頭放了下去。隨即又端起一杯酒,放在鼻前聞了聞,也放了下去。然後給君珺和林君暗示了一下。三人皆未動筷子。 看四少爺這邊,已經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還一直誇好吃好吃,仿佛就沒有吃過這種山裡野味般。同時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不一會,又吩咐幾位大漢坐下一起享用。 “客官,放心吃好了,本店良心客棧,不必多慮。”店小二笑著說道。 見林雲天幾人不敢動筷子,隔壁的四少爺不由大聲嘲笑,差點被嘴裡的食物所嗆到。 “你這飯菜,怕是一般人享用不起吧。”說罷,林雲天用內力將所有飯菜甩向前臺客棧老板處。 “客官,冤枉啊,你看這好生生的飯菜,被你摔了一地。”老板略顯心疼的說道。 說話期間,隔壁桌已沒了動靜,隻見四少爺幾人已癱軟在桌子上。 “這...這是黑點,來...來人。”四少爺用盡最後一點殘餘力氣說道。幾位壯漢,想起身也也無可奈何。 客棧老板仿佛換了個麵孔,“哈哈哈,看你們人高馬大,我特地下了雙份計量的軟金散。” 而這邊,林雲天、君珺和林燮三人雖未用餐,卻也中了軟金散般癱軟下去。 “是...是水!”君珺說道。 林雲天惡狠狠的看著客棧老板,但一運氣反復由一把枷鎖鎖住氣門,無法發揮。 “哈哈哈,沒錯。我這客棧乃江湖邪書生所提,教我好生對待路過此處的客人!”客棧老板陰險地說道,“小二,那位客官的金碗筷收一收,其他老板身上值錢的物件也歸置歸置。” “好叻,老規矩,男的綁起來喂狗,女的送到帝都萬花樓賣了。”店小二嫻熟的開始從四少爺那邊搜起身。 “我...我的碗。”四少爺死死的拽著那個金碗,卻被店小二一把奪了過去。隻見從那五人身上搜出了約十根金條,還有珠寶、玉佩等飾品。看的客棧老板心思若狂。 “且慢,這美人著實漂亮,先送上樓,我享受一番。”客棧老板看著君珺白皙動人的麵容,不由心生邪念。 “好叻。”說罷,店小二將剛剛搜羅的東西放在前臺,準備扶君珺上樓。 隻見林雲天這邊,渾身散發出若隱若現的氣力,如同一隻困在籠子裡的野獸,眼睛血紅,青筋爆出。 客棧老板連忙讓店小二先把林雲天先捆綁起來。 但為時已晚,此刻蘊藏在他體內一直沉睡的,隱葉的內丹。已突破軟金散的束縛,爆發出來。 隻見轟的一聲,一股氣波立馬在客棧炸開。店小二和客棧老板立馬被氣波炸飛數尺,林雲天眼睛火紅,仿佛還散著火光。渾身散發著一股灼熱的氣息。看到他自己的這個狀態,他有點難以置信。金烏書院修煉的內力都是以至純至剛為主。作為莫裡的弟子,自然也是這套內力修煉的佼佼者。此前因修煉嘯龍山莊的刀法,陰陽兼有,故無法將內丹融匯其中。如今危機情況,反而促使內丹的爆發。 “要綁誰?”林雲天冷冷的問道,此刻的林雲天仿佛繼承了孤冷自傲的性格。 客棧老板也是個修行者,修行的是魔道功法,已是玄魔境。隻見他踉蹌地從殘破倒塌的前臺站了起來,帶著頭上的襆頭已被擊落在地,露出十二點戒疤。他隨後一伸手,一把發著黑色氣息的掃把瞬間到了他手裡。 此人乃是號稱冥教八教頭的邪地僧! 隻見他一招橫掃千軍,握掃把柄,大幅度掃地姿勢,瞬間地麵風雲乍起,朝著林雲天撲麵而來,因為內丹爆發加持,林雲天此刻狀態已突飛至賽仙人之境。麵對著怒氣沖沖的殺意,他隨手一揮,玄鐵扇瞬移之身邊,將這殺意立馬加倍返還回去。 邪地僧飛身躲避,又是一招旋風腿掃,以腿為擊,沖至林雲天身旁一個橫掃,立馬又接了掃把的橫掃。 林雲天竟都不躲避,腿踢至身上,順勢雙手鎖住邪地僧的腿,玄鐵扇立馬旋轉飛來。一陣斷骨之聲,腿居然被玄鐵扇劈成兩半。 撕心裂肺的嚎叫瞬間響徹客棧。見實力相差懸殊,邪地僧雖疼痛無比,也不敢多猶豫,一招流星趕月,掃把掃起一陣由氣力和灰塵混雜的塵煙。 塵煙過去,邪地僧已消失不見。 客棧一片狼藉,墻壁也倒塌了兩麵。屋頂不斷掉落瓦片和塵土。支撐的木梁也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眼看即將倒下。林雲天急忙攜君珺和林燮二人出了客棧。出來後,猶豫一會,還是於心不忍,便又返還,救出了四少爺和他的幾個仆人。 眾人休息了半個時辰,方才恢復了些許體力。林雲天坐在地上,君珺半躺在他懷裡。此刻林雲天已恢復到內丹爆發前的狀態,但感覺身體似乎無法承受這樣的氣力,有些乏力。 “小乞丐,要是你不在,我就......”君珺有些虛弱地撒起了嬌。 “放心,我在就沒問題。”林雲天一本正經地回答。 旁邊氣喘籲籲地四少爺此刻也坐了起來,原本乾凈白嫩的臉已是沾滿了各種灰塵。四個壯漢像犯了錯似地蹲在一旁。他看著林雲天那邊你儂我儂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自小都是他喜歡便是他的,從未遇到今日這般落魄局麵。立馬怒斥道,“一幫廢物,什麼一等一高手。” 四個壯漢不敢言語。 “還等什麼,去找我的碗啊,酒囊飯袋。”聽四少爺的命令,幾人立馬行動,在已經坍塌的客棧裡翻找起來。 “你這小流氓,脾氣太差。”君珺看著四少爺說道。 “啊,有麼。”四少爺邪魅一笑,“你們幾個人慢慢找啊,我不急不急。” “神經病!”君珺氣的無言以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有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 林雲天也隨即說道,“我已救你一命,你要好之為之,離我們遠點。” “不會不會,距離產生美嘛,哈哈哈” 又做了半響停留,林雲天三人便準備收拾一番,準備出發。 “小乞丐,邪書生這且繞此山,意思是不讓我們上山啊。”君珺疑惑地問林雲天。 “是這意思,但是若要繞行,得多走幾十裡。而且我倒想看看山上有什麼,他不讓我們上去。” 林燮也分析了一下,“這山上定是有他不想讓別人見的物件,但是也不會太重要,不然他也不會放在這山上。” “有道理,既然來了,我們便上去一看究竟。”君珺又恢復了以往的活潑,隻是臉上卻成了大花臉。 “珺姐,師父可能會不太想你冒險吧。”林燮說道。 “管他呢,你是他的蛔蟲麼,師父說這,說那”君珺不管不顧的便往山上走去。 “君珺,等一下。”林雲天也趕了上去,叫停了君珺。拿衣服一角,給她擦了擦臉上的塵土,君珺也滿臉享受的看著林雲天幫她擦拭著臉。 午間的山林,陽光如金線般灑落,穿過層層疊疊的綠葉,在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氣息,偶爾夾雜著遠處野獸的低吼,為這片靜謐的山林增添了幾分神秘與深邃。 林雲天三人的身影在這片靜謐中越走越遠。 遠處,一個落魄的公子,被四位壯漢用簡易搭建的坐攆抬著,往山上趕著。 “等等我,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