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一室的話…把它留到最後吧,我還要再想一想。” “別的都是肥豬。” 矮瘦小廝停了言語,蓋棺定論。 帶頭的黑衣人聽後不敢言語,隻得連忙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 突然,黑衣人頭頭想到了什麼,他們來時看到有兩件屋子一直亮著明燈,好像就是東一室。 難不成兩個人在裡麵還有什麼其他的貓膩?若是東一室一件屋子亮著燈,不管藏在黑袍裡的人是男是女,黑衣人頭頭都能腦補出某些玩法癖好,可兩件屋子都亮著燈是什麼情況? 黑衣人頭頭稍一猶豫,還是擔心會有什麼問題,不敢不說,低著頭畢恭畢敬地開口道:“有個事情請您知曉,我們來時發現東一室兩件屋子一直亮著明燈……” “什麼!它到現在竟然還亮著燈……”矮瘦小廝臉色瞬間凝重,皺著眉頭,“深夜我偷偷去上鎖時便見它點著燈,我還有些奇怪,沒想到現在還不熄燈,難不成……” “是在警告我嗎?”矮瘦小廝瞇著雙眼,心下不由暗自思忖。 東一室那小子夜裡高調明燈看似是主動出擊,實則是以光亮劃地為界彰顯他來者不懼。 若是浮於表麵,隻看得見他鋒芒畢露橫行霸道肆無忌憚,但抽絲剝繭細細思量便可知他是借此舉表明他不願多生事端,欲與我互不乾涉,井水不犯河水。 即便他是在虛張聲勢,但今夜的事情無論如何不容有失…且放他一馬。 矮瘦小廝思量完畢,發下話來:“那東一室,你們也莫去打擾了。” 說罷,矮瘦小廝站起身來,左右扭了扭腰桿,鬆了鬆筋骨,之後又整理了一下衣衫,一副好像要離開的樣子。 “大人,今天人手不多,還請您多給些時間。”黑衣人頭頭顫動著開口,顯然十分懼怕小廝。 矮瘦小廝立在原地,停了動作,眉頭皺起,冷酷無情,“不行!你今夜若是乾不好…那便無需再乾了。” 矮瘦小廝不再言語,邁著步子出了客棧,似乎此地事宜與他毫無關係。 一群黑衣人仍舊呆在一樓大廳,還不知道輕重緩急。 黑衣人頭頭站在樓梯前直鬧冷汗,氣急敗壞罵罵咧咧的呼喊他們,“仔子們,都它奈奈的給老子跑起來!今晚一定要快,把你們的手都給老子用上。” 一股黑色洪流擁擠著傾斜向上,顫動著血肉激發的毛孔,攙雜著混亂無序的音屑,閃爍著明滅不定的銀光…這一切都無不宣告:屠殺開始了。 … 西一室。 喧鬧的夜裡,一縷涼風透過窗欞徐徐飄入,拂過白胡子老道的臉龐。 他下意識地裹緊被褥,將自己完全籠罩在溫暖的被窩中,來躲避夜間的寒意。老人安詳的睡顏上露出一絲愜意的神情,似乎正在經歷一場香甜的夢境之旅。 … 西二室。 黑衣人頭頭持刀砍開門鎖,一腳踹開室門,旁邊四個黑衣小弟立馬一擁而入,將桌上的燈點亮。 西二室的人被小廝交代過,黑衣人頭頭不敢怠慢,隻好自己親自過來處理。 燈光亮起,黑衣人頭頭抬眼往裡看去,隻見一個人赤身露體四肢張開的躺在床上,那人兩腿之間的地方血肉一片模糊,往那人臉上看去稍稍分辨就可以看出那人是個男子。 桌子旁亮燈的四個黑衣人中有人發出了尖叫,幾個黑衣人圍著桌子一臉震驚的後退了幾步。 黑衣人頭頭,瞇著眼睛邊走邊看,來到桌子旁邊後才看得真切……嘔吐,黑衣人頭頭犯了惡心,鼓脹著兩邊的臉皮,用手捂住嘴巴。 一片長條形的肉糜鋪在桌子上,不斷散發著騷臭的刺鼻味道,血肉攙雜中還有幾塊碎亂的不成樣子的肉皮…… 黑衣人頭頭很確信,如果自己再多看一眼,自己絕對會把自己的腸子都吐出來。 這就是百花嗎?黑衣人頭頭曾經聽別人說趣時聽聞過,當時心裡隻是譴責罷了,可如今自己麵對著她的“作品”,卻不能壓抑自己作為男人的憤怒。 他不怕自己也約到個臭婊子,因為他一直都是搶來就乾的,可他怕自己那還未出生的兒子遭難,他也怕未來的孫子……他怕自己保不住哪一天就因此絕了後。如今他真真切切見識了百花的厲害,他害怕了,他也痛恨百花了,他終於知道為什麼百花顯世會人人喊打了,此時他恨不得把那位百花的身子拆開看看裡麵都是些什麼東西! 黑衣人頭頭又看向床上的男子,目光看著那片血肉模糊,心裡不由浮出憐憫。那人日後還怎麼活啊,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兄弟或者他爹還能不能……黑衣人猛的繃緊了臉皮——因為他腦子裡有畫麵後差點笑了出來,他發誓這絕對不是嘲笑,隻是沒忍住… 黑衣人頭頭腦子突然反應了過來,西二室一男一女,受害男子在這,可那百花女子哪兒去了呢? 按理說如果她離開肯定會經過一樓,那位大人一定會注意到她的。那位大人沒說,那就一定沒走,黑衣人頭頭對那位大人的話深信不疑。 可如果她沒走,她為什麼不走呢?她已經把男人的*剁掉了,她還有什麼理由留在這呢?難不成她還打算藏在哪裡呆到早上瞧瞧男人醒來後的反應?如果是,那可真是讓人膽寒。 還是說她沒走有什麼其他的原因?黑衣人頭頭又看向了那團肉糜,還好這次他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了,不然他一定會再吐一次。黑衣人盯著那團肉糜,難道說她在乾這些事嗎? 黑衣人頭頭構思出了一個恐怖故事,女人用藥把男人弄暈,拿出刀具一下就把男人的*給剁掉,然後女人把*拿到桌子上,用刀一下一下的切割,不停的切割,之後女人還不滿意,她又加快了刀的速度,逐漸剁了起來,她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瘋狂變態……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發泄完了,她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衫後準備推門離開,可那時門已經從外麵鎖住了,她推了幾次後發現推不開,她不敢開口叫人,她怕自己叫喚被別人發現自己乾的齷蹉事,這樣她一定會生不如死的,於是她手足無措下隻好藏了起來…… 黑衣人頭頭笑了,他覺得自己猜對了。哈哈,百花你這麼狠絕,你也會害怕嗎?別怕,男人們過來了。 “崽子們,把房間裡仔細的搜一搜,速度快一點,把那個藏起來的女人找出來。”黑衣人頭頭對著桌子旁四個剛剛意識到什麼而漸漸憤怒的黑衣人開口。 四個黑衣人四散開來,動作迅猛狂躁,翻箱倒櫃不停。 一個女人被四個黑衣人架著抬了出來,她沒有地方可去,隻是躲在衣櫃裡罷了。 黑衣人頭頭還記得那位大人交代的事,要讓百花生不如死,更何況如今他自己和房間裡的四個黑衣人都對百花恨的牙癢癢呢? 黑衣人頭頭率先出手,提著刀把女人兩隻手臂砍了下來,喘著粗氣叫罵,“你爽不爽啊?” 女人雙腿顫動,咬緊牙關死不說話。黑衣人頭頭時間緊迫也不敢耽誤時間,對著四個黑衣人交代,“你們多用點力,最後不能讓她活著。還有記得把那個男人身上的銀兩都扒出來,至於他的性命給他留下倒也無妨。” 黑衣人頭頭不敢再耽擱,火急火燎的出了室門,奔向下一個重點屋室。 … 東二室。 黑衣人頭頭剛一踏進來就感覺有些不對,他一路路過不少屋室都喧嘩吵鬧,這間屋室裡卻是僻靜的很。 黑衣人頭頭打眼一看,三個黑衣人正跟一男一女對峙,旁邊還有兩個黑衣人一身傷痕扶著白刀有氣無力的坐在地上。顯然對麵這男子頗有武力,不是俗手。 黑衣人頭頭覺得不對,這件屋室裡應該是一個女子帶著嬰孩才對,怎麼多了個男人,少了個嬰孩? 黑衣人頭頭腦洞大開,有些不可思議的想:難道說嬰孩喝什麼東西瞬間長大了?或者跟什麼小漫畫書裡的賽亞人一樣? 黑衣人頭頭仔細的往前看了看,這才發覺男女後麵有兩個枕頭中間夾著個東西—應該就是那個嬰孩了。還好不是賽亞人,不然我這些人哪夠用啊?黑衣人頭頭慶幸的想。 這男人從哪冒出來的?那位大人沒說啊,難道不是走樓梯? 黑衣人頭頭一臉嚴肅的來到三個黑衣人前,低聲對著其中一個人說,“去別的屋室叫人,麻利點。” 接著看向前方,冷笑道,“怎麼,不願意掏錢嗎?你們兩個打算要錢不要命啊!” 張鐵牛性子急,扯著嘴罵,“我娘子跟我說過了,你們這些畜生,就是給了你們錢銀,你們也不會放過我們。哼…大不了今天我就跟你們拚了!” 黑衣人頭頭偏不怕他來橫的,對麵的漢子雖然看起來有點拳腳,但他這憨憨模樣還真不是一個高手的料,況且自己這邊人數眾多還都帶著刀兵。 七八個黑衣人從外麵走了進來,黑衣人頭頭底氣更足了。 “你們都給我上!”時間緊迫,多說無益,黑衣人頭頭發號施令。 十來個黑衣人帶著刀兵攻擊張鐵牛,張鐵牛瞪大雙眼,揮動雙拳,艱難的遊走在刀光劍影之中。 女人見勢不利漸漸後退,逐漸後退到了窗邊,見無人注意她,她用手摸了摸木梯位置,仔細確認木梯位置後,女人繃著身子猛然翻了過去,沿著木梯手腳並用快速下爬。 黑衣人頭頭第一個發覺,趕緊繞過黑衣人和張鐵牛的戰場來到窗前,看到女人拚命的往下爬,黑衣人頭頭卻不敢順著木梯下去。 他怕女人先下去後抽走木梯,即便她的男人還在樓上,黑衣人頭頭也不敢賭。 女人離地麵已經很近了,叫其他黑衣人下去追趕也來不及了,黑衣人頭頭想起那位大人曾經說過的話,想出了個主意。 黑衣人頭頭一把拽起地上兩個枕頭中間的嬰孩,一邊把嬰孩一手提著放在窗外,一邊對著女人大喊,“給我停下來!不然我摔死你家娃娃!” 好不容易睡著的嬰孩被吵醒,卻並沒有哭聲傳出,嬰孩小臉上煞白一片,眼皮幾次抖動都沒有睜開。 女人並未抬頭,臉上升起冷笑,她一心求生,當然對此置若罔聞,手腳動作絕不會停。 黑衣人頭頭行事說一不二,不是個猶豫的主,嘴角略一抽搐就鬆開了手。 嬰孩掉落下去,沒想到剛好砸住落地後正四處逃竄的女人。 女人肩膀受了墜擊,重重的栽倒在地,昏迷不醒。嬰孩雖然有女人身體接力,但二樓高度太高,終究是沒有幸存。 嬰孩頭顱身體碰地,飛濺出無數鮮血。女人倒地時臉部正正好好對著嬰孩,一張端莊大方的美婦臉不免被濃稠腥臭的鮮血潑灑,變得異常可怖,駭人無比。 黑衣人頭頭目光受黑暗所阻並未看到後續,隻是聽見了一聲女人的悶哼,但他來不及多想,趕緊吆喝幾個黑衣人順著木梯下去,因為那位大人提過一嘴,看看把她逼急了她會不會從屁股裡摸出些錢銀。 張鐵牛一直注意著女人的行蹤,瞄見女人沿著木梯下去時心裡樂開了花隻覺得我家娘子聰明的很嘛,看到黑衣人頭頭拿起嬰孩威脅女人時心裡還有些不安怕女人犯錯,聽到黑衣人頭頭的呼喊心裡則塞滿了擔憂怕女人出什麼意外。 張鐵牛雙臂鼓起不斷咆哮,打退了數個黑衣人,一式虎奔熊沖直取窗邊。 黑衣人頭頭倒吸一口涼氣後緊忙避開,發瘋的男人太可怕! 張鐵牛頂著一口氣背對著眾人往窗外看去,小巷子裡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張鐵牛眼球充血脹大拚盡全力去看,也隻能看到女人倒地的輪廓。 張鐵牛後背空虛,黑衣人頭頭提刀就砍,張鐵牛結結實實挨了一刀,胸口提上來的氣也消散了大半。 張鐵牛怒吼一聲,大手使勁一推,把靠在墻邊的木梯推了下去,接著立馬回身靠在窗子上,雙眼赤紅的盯著一眾黑衣人。 黑衣人頭頭心生怯意,本來已經提起來的第二刀縮了回來,不敢上前。 黑衣人頭頭見木梯被推下去,就知道掏女人屁股的臟活怕是乾不成了,況且心裡算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是時候走了。 “崽子們,收拾收拾走了!”黑衣人頭頭不再理會張鐵牛,沖出屋室扯著嗓子大喊。 … 東一室。 裘心悅躺在暖洋洋的被窩裡,外麵喧鬧吵雜的聲音多多少少還是給她帶來了一些不安,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可很快心裡的忐忑就被四周充斥著的溫暖沖散。 黎牧眉頭緊鎖雙眼緊閉,呼吸十分急促,夢中的情況緊急:她在向我揮手,我絕不能困在這裡。 黑衣人頭頭接著來到東一室門前,東一室的燈還亮著,黑衣人頭頭停留了一瞬,內心不自覺的想到:裡麵應該很暖和吧。 黑衣人頭頭舉刀把東一室門外的鐵鎖砍斷。 … 黑衣人頭頭來到二樓木梯前。 三個黑衣人推著一個黑衣人來到頭頭麵前,黑衣人頭頭仔細的看了一眼,麵帶笑容的說:“定下來的人就是你啊。” 被推著的黑衣人撲通跪了下來,眼裡噙著淚水,“請一定一定放過我的家人啊,我一定把事情辦好。” 黑衣人頭頭點了點頭。 跪著的黑衣人閉著眼睛咬著牙,直直的躺了下去,黑衣人頭頭提起刀刃就把躺著的黑衣人雙腿砍下。 殺豬般的嚎叫沖上天穹,純粹的痛意跟著夜風向著四邊遊蕩,周圍無數睡夢中的人們驚醒,雖然他們的血肉之軀仍舊完好,但徐徐吹來的夜風中含著的苦痛他們亦感同身受。 … 夜風不會一直帶著痛意,因為有燃燒的火焰在靠近,它會帶來溫暖。 “大人,前麵就是我們的客棧了,今晚被那些天殺的盜賊盯上,真是造孽呀…”身穿粗布麻衣,身材矮小的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苦,旁邊一位氣宇軒昂的中年青袍縣令麵無表情默不作聲。 兩人身後,舉著火把的黑甲兵卒身挎長刀,威風凜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