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無甚魑魅魍魎尋上門,一夜無事! 二人不欲連累商隊,悄然脫離而去。 ...... 一路行來,自然風光著實很美!令人心曠神怡! 此般澄凈美好的景色不多見! 司徒龍身形隨馬背起伏,麵上神色悠閑,念頭通達,瀟灑自在! 與司徒龍的愜意不同,燕嘯歌則謹慎不已,似昨日那般攔截怕是不會少,須打起萬分精神! 途中小憩,遇僧眾化緣,俱都穿著樸素的僧衣。 領頭的白衣僧人一手持缽盂,一手握著禪杖,說話客氣非常! 獲取了些許盤纏,對方便匆匆離去,似乎有很急的事需要處理。 臨別前,白衣僧人不露痕跡地朝司徒龍的方向瞥了一眼。 司徒龍感知何等敏銳,立刻便捕捉到對方探尋的目光。 “莫非打算勸我皈依佛門?”司徒龍覺得有趣,渾不在意。 ...... 一路行來,不時見到官道旁的客棧,為過往的商旅提供食宿。 風餐露宿兩日後,恰遇上前方大雪封路,二人便就近入住名為聚來福的客棧。 甫一入住,燕嘯歌便展現出精乾的一麵:做事井井有條!食宿安排一切皆置辦得妥妥當當! 司徒龍背負雙手,從容地跟著進了店門,暗中將感知擴散,很快便覆蓋了整座建築。 此間客棧有三層高,一層為大廳,二、三層俱為客房。 一層亦分為三部分:前廳、中廳、後院。 前廳乃是門麵,設有櫃臺、休息區和商鋪,可購買日常所需。 中廳供客人休息和換馬,設有馬廄、客房和飯堂,乃是最重要的部分;後院則是店家和馬夫的居所,往來各家的仆從也住在後院,廚房、倉庫皆分布於此;可謂設施完善、功能齊全。 進得大廳,便有熱情的店家迎上來,禮貌而客氣:“客人打尖還是住店?” 燕嘯歌熟練地甩出一張銀票: “兩間比鄰的上房,收拾乾凈些。 另外,給我們尋個好位置,上幾樣拿手菜,備一壺上等好酒! 剩下的,權當是打賞!” 店家笑得眼都看不見,連聲應是,忙招來小二引倆人入了二樓雅間。 這裡裝飾簡樸,乾凈清爽,勝在無人打擾,倒也不錯! 自二樓向下望去,可將大廳動靜一覽無餘。 欣然落座,司徒龍麵上笑意浮現,打趣燕嘯歌道: “想不到貴人如此輕車熟路,可不似養尊處優的世家公子。” “先生說笑了!許多事要親歷方能知曉,知行合一方得始終。 為此我常跟隨長輩外出歷練,是以多少了解一些行事規矩。”燕嘯歌笑著回應,謙虛而自信。 司徒龍笑而不語,反而對未曾謀麵的嶺南王更加好奇,能培養出燕嘯歌這般優秀的子弟,絕非常人! 店家的動作很快,不多時便將酒菜備齊,小二客氣地招呼:“二位貴客慢用!有事盡管吩咐!” 正待退走,司徒龍突然叫住他,輕聲問道:“叨擾一下!店裡生意一直這般紅火麼?” 店小二愣了一下,接著恭恭敬敬彎腰點頭道: “您客氣!往日裡生意還算湊合。 許是近日大雪封路,客人突然多了起來…… 不少人已徘徊好幾日!” 與之閑聊幾句,司徒龍摸出幾枚大錢打賞,對方千恩萬謝地離去。 待到小二身影消失,燕嘯歌有些不解: “先生可是有所發現?” 司徒龍不語,伸出右手食指豎在嘴邊,示意燕嘯歌朝樓下看去。 正值晌午,大廳裡活動的人不少…… 一對年輕夫婦抱著繈褓,坐在大廳西南麵的角落裡。 倆人小心翼翼,隻點了簡單的吃食,默不作聲地小口咀嚼。 大廳正中置一張酒桌,四名豪客圍坐於此,個個膀大腰圓,一身勁裝,俱都攜刀佩劍。幾人談天說地,笑談武林趣事,氣氛很是融洽。 臨大門處,滿臉滄桑的中年男子埋著頭專心整理貨物,腳邊放著挑子,裡麵裝著不少零碎物什,應是個行商。 一名須發皆白的老叟顫巍巍地從客房內走出來,前行不過幾步,便氣喘不已,看似病得不輕! 盯了半天,林林總總十來人,普普通通,並無甚特殊之處。 轉過頭,燕嘯歌的目光撞上了司徒龍,後者輕笑道:“可有發現?” 搖搖頭,燕嘯歌心中隱有不安,卻說不出所以然。 司徒龍手中酒杯放到嘴邊,束音為線傳入燕嘯歌耳中: “貴人須仔細瞧! 那對夫婦,飯菜吃得極細致,籍著夾菜的機會,目光總掃視而來; 而那貨郎,常年在外奔波之人,手掌又白又嫩,鞋比臉白凈,不沾半點泥汙,不過掩耳盜鈴罷了; 至於下麵這夥人,吃肉喝酒好不熱鬧,手卻按在兵刃上,渾身緊繃,顯然不安好心!” “還有一人,您未曾提及,那位老叟又有何異常之處?”燕嘯歌敏銳地發現司徒龍漏說了一人。 贊許地點點頭,司徒龍曬然: “沒有異常便是最大的異常!這是個高手,從表麵看,尋不到絲毫破綻! 莫說是你,便是下方亦無幾人能識破他的偽裝,料想不到此人與他們乃是一路貨色。 不過,百密一疏,他卻忘了:天寒地凍,既無人照顧,身患重疾之下如何能跑到這荒郊野嶺住店,又如何能離去? 你不覺得奇怪麼?” 司徒龍手指輕敲桌麵,輕飄飄地甩出幾句話。 “看來有人盯上了我們!”燕嘯歌不是蠢人,腦海中的迷霧經此點撥,瞬間通透。 “嗬嗬……貴人心中應有答案。” 自踏入客棧始,司徒龍已在心中一番計較,種種異象了然於胸。 他雖生性灑脫,卻不會失了智,深知江湖人性之險惡更甚於武功路數! 燕嘯歌眉頭一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事態發展亦超出他之前預料。 略加思索,他不由嘆道: “離開高州不過數日,行蹤便已泄露!” “在有心人眼裡,咱們的行蹤算不得秘密,何況並非所有人都能守口如瓶。”司徒龍淡定如常,持箸夾了口小菜。 “這亦是我所慮!人心難測!”雖不願相信,燕嘯歌卻明白這是當下最合理的解釋。 “多想無益!貴人可明了,這些人所求之物為何?”司徒龍把問題拋回給燕嘯歌。 沉吟片刻,燕嘯歌眼神一凝,想到個答案:“莫非是為了異寶?” 司徒龍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非常肯定:“沒錯,也隻有異寶方能引得歹人趨之若鶩。人吶,總是貪心不足!” 燕嘯歌頭腦迅速冷靜下來,沉聲道:“先生可有破解之法?” “你倒是機巧,把事情推給我。”司徒龍笑著搖搖頭,身子斜靠到椅子上。 “目前隻能以不變應萬變! 既為所謂異寶而來,必有人按捺不住性子,看似相安無事,實則各懷鬼胎,互相提防!誰也不願做那出頭鳥,被別人拿了好處! 一旦有人按捺不住性子,便會跳將出來,到時候必會是腥風血雨! 但,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咱們真正該小心的,乃是背後推波助瀾之人!” 接下來的話,司徒龍並未說完。 有些事情,聰明人隻須聽一遍便可明白! 燕嘯歌慎重地點點頭,他選擇相信司徒龍的判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