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江湖兒女江湖老(1 / 1)

“若是擁有一流高手的匪幫呢?”旁邊的阿塵忍不住插話問道。   劉昌龍哭笑不得道:“哪有一流高手會來乾這個?這些匪幫的頭頭都是一些潛力耗盡,此生無望更高境界的人,二流已經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真正的一流高手已經可以算得上江湖上二流幫派的話事人了,開宗立派豈不比過這朝不保夕的日子強?”   阿塵啞言,方想起曾任瀚海軍二統領的高進,以及熊開泰,也屬於一流高手的層次,又放出神念一掃,便清晰地察覺到郭士傑武功略高一點,也才將將達到了二流高手煉精化氣中段的程度,距離一流高手煉氣化神轉化真氣,識神轉化元神的境界還有不小的距離,劉昌龍和孫增義處於三流高手的巔峰。由於神念不方便掃視郭倩茹,隻能隱約感知到她也處於三流高手,而那邊那位領頭的中年人,他也粗略地看了一眼,也隻才剛入三流高手的水平,連這位郭姑娘都打不過。   而己方人馬,一流以下不談,一位武道宗師加一位武道大宗師,再加上他元神顯化虛空,神念覆蓋範圍增長至百丈遠,隨時可以化用虛空中的恐怖氣機,又在雲扉狹間斬出那入道的一刀後,已經徹底進入了施言和夢空所在的境界,算得上熊開泰口中的超凡脫俗之人了。   自他一朝修煉伊始,起點就已經超過了世間絕大多數人的終點,接觸之人不是武道宗師就是超凡脫俗境界,對尋常武夫的江湖自然有些陌生。   入夜。   兩幫各自不懷好意的人齊心協力在避風處生起一堆火,郭士傑和胡世強正圍坐在火堆旁把酒言歡,兩人不停地推杯換盞,卻誰都沒有醉意。   劉昌龍有些無聊地借著火光將對方的人頭數了一遍又一遍,在心裡盤算著待會兒最少要砍幾個,明天早上清點戰果也能在大統領麵前長長臉。孫增義則是檢查著武器裝備,兩個大漢端著酒碗過來敬他酒,他一邊磨著短刀,一邊很有禮貌地回絕了,畢竟在他的家鄉有個說法,喝將死之人敬的酒不吉利。   至於熊飛來三人早就已經進入帳子睡下了,畢竟料理這幾個小蟊賊還用他們親自出馬的話,那就顯得下屬是吃乾飯的了。   終於夜深人靜了,劉昌龍和孫增義假意靠著貨物睡著了,郭士傑則是醉醺醺地把著胡世強的肩膀,說道:“老胡啊,你真是好酒量啊,一看你就一點兒沒醉,咱們再來一碗!”   “老郭啊,咱們不能再喝啦,要是真喝多了,遇上劫匪怎麼辦?”胡世強架著郭士傑沉重的身軀,笑瞇瞇地道。   “若是真遇到劫匪,那就全靠老胡你了,我要去睡會兒覺,誰都別攔我!”郭士傑順勢爛醉如泥地軟倒在地,枕著一個包袱沉沉地睡去。   胡世強的眼神瞬間清明無比,他做了一個手勢,一條漢子到他跟前小聲匯報道:“老大,這些人都吃了我們下過藥的食物和水,現在都睡著了,貨物看過了,都是一些好出手的硬通貨,還有那個身材火辣至極的姑娘,兄弟們都看得流口水了。”   中年人一擺手,沉聲道:“那就動手,男的全殺了,年輕女人和孩子留下。”   那漢子卻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看著中年人的身後,嘴唇囁喏說不出話來。   胡世強頓感不妙,連忙回過頭去,一把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刀上有真氣貫注,刀的主人雙眼似夜梟一般銳利,哪有半點醉意,正是郭士傑。   胡世強慘笑著道:“隻怕你們早就識破我們了,我們觀察你們觀察了好幾天,沒想到你們這一路竟然全然裝作不會武功的樣子,絲毫不露馬腳,唉,憑你的身手,我們也沒有半分勝算。”   整個營地內陷入兵戈相交的境地,阿塵被帳外激烈的打鬥聲吵醒,掀開簾子,就著月光,觀賞起這場武夫之間的生死激戰。隻見郭士傑這邊的人配合默契,雖然人數不足,但是與那幫悍匪拚起來勢均力敵,郭姑娘更是一身紅裝,靈活地在三個大漢間舞動著,一把柳葉刀中刺、橫抹、下砍、斜挑,以一敵三也不落下風,看得阿塵神怡心醉,將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腦海中隻有這一朵火紅在跳動。   劉昌龍正使一口寶劍,大戰正酣,突然一枚石子以極快速度打在他右肩竅穴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令他半邊身子一麻,長劍脫手而出,又飛出幾枚石子將與他對敵那幾人放倒,孫增義那邊也是如此。   一個佝僂的身影瞬息之間闖入戰局,指尖連彈,封住郭倩茹周身大穴,令她暫時動彈不得,緊跟著將她提起,落到郭士傑麵前,眾人才看清那竟是一個邋裡邋遢,滿臉皺紋的老頭兒,被刀架在脖子上的胡世強看清那人的麵孔,不由驚得叫出聲來:“爹?!”   阿塵在那老人射出石子時就已經發現他了,隻是見他對待劫匪也是一視同仁,所以暫時以神念纏在他周身確保郭倩茹安全,沒有動作。   老人短嘆了一口氣,唏噓道:“小輩,你雖然踏入二流境界,但老夫早已困守二流巔峰多年,靠這幾十年的浸潤,你們沒有勝算,不如你我交換人質,我們就此離去,怎麼樣?”   那中年人眼眶一下就變紅,似有淚珠在打轉,他並不管郭士傑如何反應,直挺挺上前一步,從懷中拿出一個暗黃的銅手鐲,上麵係著一條錦帕,有些哽咽地道:“爹,你走之時我才七歲,娘含辛茹苦將我拉扯大,她說你去闖蕩江湖去了,後來娘生病走了,走之前讓我一定找到你,把這個她一直戴在身上的手鐲和這條錦帕給你,我後來一邊四處奔波打探你的消息,一邊習武練功,可惜天資不高,沒啥出息,爹,你這些年去哪兒了?為什麼如此狠心,娘臨終前都不來見她一麵?”   老人猶如魔怔一般看著那枚銅手鐲和那條牢牢係在上麵的錦帕,張了張口,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言語,兩行濁淚劃過那張滿是褶皺的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