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開這家花店?”我抿了口花茶後直視她問到“這條小吃街會有人來買花?”我發出我的疑問,事實上無論怎麼看這家花店都不會與盈利掛鉤,那這家花店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難道就是為了凈化小吃街各種酸的辣的味道嗎? “這個世界上沒什麼必須是要有意義的,我們一生活著都是為了尋找意義的話,那我們就失去了本身的意義.”她淡淡的說,別說啊還怪拗口的這段話,“這家花店是一個老阿姨托付給我的,她去年的時候回了老家,她讓我代替她開下去,哪怕盈利不高我也無所謂,但老阿姨對生活的愛我必須為她傳承下去.”她頓了頓,似乎笑了笑,然後抬起頭看著我,“你知道嗎?花是最浪漫的告白,我見過很多人來花店買花的時候,有的衣著得體,有的匆匆忙忙,有的樸素平凡,但他們買花的時候都帶著笑,可能他們也期盼著自己的浪漫寄托在花束裡,可以送到他們日思夜想的人手上,哪怕可能會被拒收,但起碼他們有過美好的期盼,也可以送到他們懷念的人的墓碑邊,哪怕沒有回應,但他們的心聲得到了釋放,所以每次賣花出去我都會坐在這張椅子上,看著他們的背影,猜測他們的故事,這種感覺很奇妙.” “那你就一直堅守下去?”我很疑問,一個女孩子一直守著一家花店,哪怕有再多信念支撐多少都是不現實的,她擺了擺手“有空我就開,沒空的話我就關門,花是留給有緣人的,遇不到就是無緣,”她把桌子上的雜誌拿開,下麵是一打筆記本,紙張很多都是皺巴巴的,上麵密密麻麻寫了很多的文字,還有些小人畫在一邊,我看著紙張上的文字,十分秀氣,與紙張破舊形成對比. 似乎是看到我的注意,她介紹著說“這是我的小筆記本,我是個作家,有時候會寫些文字在上麵.”我略微看了看,裡麵涉及的話題有很多,甚至還有關於女性社會地位問題的思考,天文地理全都有,我有點不可思議地看著坐在我麵前的女人,我怎麼都不會把眼前的她和那天在船板上胡攪蠻纏的灰色連帽衛衣聯想到一塊. “我可以拿起來看看嗎?”我問到“當然可以啦,怎麼?被老娘的文字折服了?”她得意忘形地放聲笑道,我回了一個白眼給她,然後拎起那本厚厚的本子隨意翻了翻,越往後翻越覺得她的文字寫的好看,而且關於一些問題的思考也很深刻,我不想翻太多畢竟這怎麼也屬於私人物品,我草草瀏覽後覺得很有意境,和她一樣讓人回味. “如果你要被很多東西限製呢?”我看向她背後的粉色不知名花朵,“例如結婚?”她喝的花茶差點嗆了一口出來,連忙用哈哈大笑來掩飾她的尷尬“我這種貨色怎麼需要為愛情這種東西發愁?像我這種長的這麼好看的都不缺追求的好吧.”我看著她誇大海口的眼睛裡帶著瑩瑩閃著的光,清澈的像湖麵一樣. 我把雙手環在頭後,不屑地說“那你現在還孤寡著?”她像是被嗆了一句,額外提高了語調“誰…誰說我沒有的?”我把雜誌拿起來倒蓋在她頭上開玩笑說道“你就別裝,孤寡不孤寡我能看不出來嗎?”她有些生氣地撓了撓我的手,雖然隔著毛衣沒啥傷害. “那你就不孤寡了?”她把頭上的雜誌拿下來,“家裡就像那種單身男人住的一樣,再過幾年你就得困死在你那小小出租屋裡!”我聽了這話假意伸手要給她一巴掌,然後略有點氣呼呼說“你還說我呢,你不也困死在這小花店裡,你和我有啥區別嘛你?”她聽後也低下了頭陷入思考,不過她剛才那番話也讓我感觸頗深,我一輩子就要過這樣子的生活嗎?我隻能被困在那個小小出租屋裡嗎?我想我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那要不然?我們瘋一把?”她聲調很小地說出這句話,我聽了之後愣了愣“啊?瘋一把?”她看到我的反應先是一笑,然後慢慢吐出來一句話“跟我去港島?” “神經.”我淡淡吐了一句話出來,“老子的工資還沒落實呢就去港島,我這工作乾不乾了?”她聽了之後也沒有表現出掃興,而是回了一個滿是深意的笑“你會答應我的.”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答應你?我心裡生出一個疑問,卻不知道這個事在日後真的成了真的存在. 我沒坐一會兒就走了,臨走的時候她拍了拍我的肩膀“下次有空就來吧,我一直在這等你的.”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話讓我心頭一顫,好像這句話會釘在我的喉嚨裡反復品味一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故作灑脫,雙手插在褲袋裡“好咯,孤寡女人需要我的話,我肯定如約來到的.”她笑了笑,很好看. 她在口袋裡拿出一把薄荷糖,又輕輕抓起我的手一把塞在我的手心裡,我剛想著說些什麼,她馬上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然後傲嬌的說“不許拒絕,這是我最喜歡吃的糖了.” 我笑著塞進口袋裡,然後打了個玩笑說“你這賣這麼多花,要不然你挑一束喜歡的話送給我吧?”我就隻是開著玩笑而已,她卻聽進去了,低下頭認真思考起來,然後原地跺腳好像這個問題十分棘手一樣,最後她實在憋不出來半句話我就說“算了算了,下次來你再送我吧,我們還有下次見麵的嘛.” “好.”她盯著我的眼睛很認真地說,不過她認真的樣子很像小學生啊,我憋住笑然後道別了她. 在最近葵齊地鐵站裡,我在月臺等待車來的時候. “好久不見啊.”清冷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來,我聽後一下就分辨出來是誰了,然後我後頭一望果然是她,我愣了愣,然後說“經理怎麼怎麼這麼晚還在外麵啊?不應該回家嗎?”她看著我,毫無任何表情變化“你不更應該回家嗎?畢竟我可以明天不上班你呢?” 我沉默片刻“現在回家就睡了.” 那邊聽了之後也沉默了一會才回到“好的.” 我上了地鐵後就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她就站在一旁,剛好在我的斜對麵,我看著她一路輕輕倚靠在鐵欄桿旁,其實我的身邊全是空位. 她比我早了幾站下,我看了看她下的站是曉北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