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人總愛給活著的人托夢,即使是在遊戲中也是如此。或者大膽點的話也可以說遊戲中的自己是現實中的自己的一個投影。甄心成為一個成功的作家,發表過多篇長篇小說和短篇小說,斬獲國內外多個大獎。一下子擁有成功還是一下子擁有一個成功者的記憶,甄心也搞不明白。所以他把自己現在的狀態歸結為是一個死去的作家的記憶在自己身上復生,他把自己所在經歷的一切歸結為一個夢,而且是別人的夢。事實上,他確實也做著許多離奇的夢。 最近他頻繁地夢到大伯家的堂弟甄晨。甄心小的時候經常在大伯家生活,甄晨比甄心兩三歲。為人懶散,愛玩,不愛學習。不知是不愛學習導致的學習不好,還是學習不好導致的不愛學習。或許是互相影響。甄心不能理解這種狀況,因為他總是把自己投射到他人身上,認為自己是什麼樣的,他人就是什麼樣的。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堂弟,卻被自己頻頻夢到。事實上,甄心並不知道這個堂弟的下落,都說他挺好的。但為什麼會說托夢呢?或許是直覺吧。總覺得失蹤許久的人一定是死去了。除了直覺以外,甄心的判斷方式便是離奇夢到。因為甄心很少經常夢到一個人。而他經常夢到的是死去的奶奶。奶奶生前總是不放心甄心,因此死後也在夢中跟著甄心。即使甄心都能控製自己的夢境也趕不走她。 甄心已經23歲的人了,眼看就要大學畢業了。卻在一天突然回到了自己的高中學校。他坐在教室的第四排,一動也無法動,似乎隻有眼睛可以看,耳朵可以聽。一個男生在課堂上作亂,被自己的初一的女班主任追著抽耳光。那個男生甚至在中途與老師對打,最後老老實實地站在前門哭泣。旁邊站著學校的領導,這老師又抽了他。那個領導道:“不要打他的頭。” 又是一個自習課。教室裡傳來木棍敲擊的聲音。老師坐在講臺上對著一個女生道:“別敲了。” 那個女生不僅沒有停下,反而更用力地敲起來,“這樣會讓你生氣嗎?”女生一邊敲著地麵一邊惡狠狠地說。 甄心轉過頭去,發現那女生不是對著老師說的,反而在看著自己。他在心中想道“我多大了,我多大了,才來上高中。我不該在這。我23了。現在上高中的學生應該隻有16歲。”他迷惑了,“難道是自己對高考成績並不滿意,所以非要重新來學校裡上高中?自己明明都可以站在講臺上講課,卻坐在座位上聽老師講課?”他覺得麵子掛不住,便走出了教室,往校門口走去。這時,耳邊又傳來木棍敲擊地麵的聲音。甄心從夢中醒來。原來是外麵的賣竹筒粽子的,這個人總喜歡在早上敲著竹杠叫賣。 無論一個人有沒有成功,他的破碎的心總是破碎的。甄心就處於這樣的狀態。“既然已經破碎了,那就讓他碎得徹底。” 由於最近頻繁夢到堂弟,甄心把夢中的自己不自覺地帶入成自己的堂弟,覺得是堂弟希望坐在那樣的一間教室裡學習。 他看著自己周圍的環境,是一個大概100平的公寓,三室兩廳雙衛一廚的房子。布置像是自己喜歡的風格。他在擁有了這個作家的記憶後,便對成為自家有了信心,畢竟已經成了既定現實。他現在要做的或許是構思自己的下一篇小說。 他把自己的夢境記下來,或許有一天可以用得上。出去找些靈感吧。他穿戴好衣服走到大街上。街道上人來人往的,他便拐進旁邊的公園裡。公園很快到了盡頭,前麵是一條河,河岸上修了小路通往河邊。河岸邊有許多釣魚的人。甄心生怕打擾到他們,於是轉身向沒有人的方向走去。越往前走,越幽靜,兩岸的植物越茂密。岸兩邊布滿了雜草,泥土因下過一場雨變得潮濕。甄心心不在焉地走著,遠遠地感覺前方的橋下麵有個男人鬼鬼祟祟地望著他,似乎目露兇光。甄心本就是毫無目的地走著的,也犯不著引起別人的仇恨,便自顧自的轉身往回走。他是那樣的心不在焉,以至於盯著他的那個人快步超過自己都沒注意。他沒想到,這個人也會像自己一樣因為毫無目的而突然轉身往回走。 轉眼來到了晚上,甄心毫無頭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是在玩遊戲。在遊戲中的自己比在現實中還孤獨,簡直比現實還像現實。他熄燈躺下睡覺。 第二天起床,發現外麵的地麵濕漉漉的。看來昨晚自己睡著後下了一場暴雨。由於自己睡得熟,完全沒有聽見下雨的聲音。他來到客廳,發現客廳裡似乎有被翻動的痕跡。但是具體是哪裡,他也說不上來。忽得想到自己怕出門忘記帶鑰匙,把一個備用鑰匙放在客廳外的地毯下。如果有人翻動地毯,很容易就會開門進入客廳。還好自己有鎖臥室的習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歹徒不至於進入自己的臥室。甄心越想越覺得心裡發毛,便找來師傅換了鎖。 幾天後,有警察找上門來:“你好,在江三路的與新立橋的交匯處的橋洞下發現一名女屍,我們懷疑你是兇手。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話將會成為呈堂證供。” 甄心突然想到自己幾天前散步的時候去了那個橋底下,有一個人鬼鬼祟祟地,莫非那人是兇手。甄心心裡叫苦,“真是人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 “警察先生,我沒有殺人。” “有沒有殺人,法官會斷定,你還是老老實實跟我們走吧。” 甄心被兩個警察帶到本地的警察局。 在審訊室裡,負責審訊的警官問道:“9月16號晚上八點鐘,你在哪?” 甄心道:“我在散步。” 警官道:“在哪散步?” 甄心道:“我沿著江一路旁邊的公園一直走,走到河邊的時候向左拐,然後不知走了多久,看到一座橋下有一個人在瞪著我,我就拐回來了。” 警官拿出一張照片放在他的眼前:“你認識這個人嗎?”這個照片明顯是死者生前的照片,穿著某學校的校服,看樣子是個高中生。 甄心看了一眼,搖搖頭:“不認識。” 警官道:“她是本案的死者,今年17歲,是個高中生。在死者的身上有一把頭發,經DNA化驗,與你的是匹配的。” “這一定是陷害,”甄心從鼻子裡呼出一口氣:“我要找律師。” 警官道:“當然。你也可以申請保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