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報告宗主,大事不好了!”就在眾人沉浸於宗主的講解時,一名身材高大,麵容笨拙的男子沖進大廳,這人不是趙顯忠還能是誰。他一身白袍胸前繡有兩枚雲紋,正是執事身份,白袍因奔波而略顯淩亂,他那雙小眼裡滿是慌張。 “成何體統!不是跟你們說過了麼,遇事不要慌張,不要慌張,天塌下來有我頂著!”宗主朦朧的臉仿佛充滿了威嚴,他撚了撚山羊胡,胸有成竹道。 趙顯忠明顯心安了下來,喘了口氣,一想到宗主那飛雲摘月的本事,激動道:“宗主大人,這事得靠您出馬了,洪院長他被抓起來吊在廣場啦!那小子真是無法無天!” “什麼!誰這麼大膽,欺辱我道院院長,反了他了!”宗主氣勢一震,下方眾人明顯感到一股壓力。 “誰說不是呢,就算他是神子也不能這麼乾吧!”趙顯忠在氣勢下略顯吃力。 “反了他了!什麼,你說……你說是神子?”陶祟祟氣勢一靡,就像充滿了氣的氣球被紮破了一般,他眼珠子亂逛,突然看到旁邊氣勢不凡的玉現,雙眼一亮,向後者投去求助的目光。 玉現正在回憶那日方世現禦劍擊殺仙鶴而後被白發老者懲戒的事,那白發老者就是那日仙柱前現身的道院院長洪長發,怎會被吊起來,真是讓人費解。玉現感覺到宗主那道灼熱的目光,頓時哭笑不得,一想到剛剛趙顯忠說的是神子,莫不是獻玉,這小子冷酷無情,別弄出人命了。既然陶祟祟怕獻玉,何不利用一下,誰讓這老小子有秘密瞞著自己,特別是自己的身世。 玉現也不急,裝作一臉茫然地看向陶祟祟:“宗主這是何故,小子這般三腳貓的功夫哪敢在宗主麵前獻醜。” “神子,這事非你去辦不可,小老兒算欠你一個人情。”陶祟祟低聲道,心想自己肯定不能去的,那個煞星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宗主言重了,欠什麼人情,到時候回答小子一個問題就好了。”玉現緩緩說道。 “什……什麼!好……好罷。”陶祟祟心中雖感到一陣不妙,也隻能硬著頭皮應承下來。 “能為宗主效勞是小子的福氣,你快帶我去罷。”玉現朝宗主行了一禮,轉身向趙顯忠吩咐道。趙顯忠看的雲裡霧裡,知道宗主大人不去了,心裡一沉,也隻能硬著頭皮,道:“是,神子大人還請跟小人來。” 幾人騎乘仙鶴來到事發現場,隻宗主沒來。 此地正是那日玉現初臨縹緲仙宗的那個傳送大殿,一個白發白須的老頭神色萎靡地被掛在屋簷上,旁邊還吊著一個胖子,胖子臉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眼中充滿怨憤卻也不敢說話,隻是時不時看向身旁的老頭,露出一絲愧疚的神情。獻玉雙手負在後背,長發飄飄,神情冷峻,一身黑袍顯得冷酷異常。殿前一堆人旁觀者這一幕,從袍子來看五大院的弟子都有,他們不敢靠近,遠遠地議論著。 這胖子就是那日接引玉現的張世方,玉現飛身來到張世方麵前,一抬手將二人放了下來,問道:“張兄,這是何故,怎的被人吊起來了。”張世方雖渾身疼痛,卻也強忍著一瘸一拐扶住老者,這才略帶畏懼的說:“都怪我,那日在仙柱前嘲笑神子大人,被神子懲戒,還害得我師尊遭此大辱,哎!”張世方滿臉懊悔,一想到平日淘皮搗蛋,都是師尊包容,才得以快活至今日,現在連累師尊如此,實是太不應該。 獻玉想到此人既已受了懲戒,克星也來了,當即飛身離去。玉現看著獻玉離去,也沒為難於他,隻要別濫殺無辜,自己也不想管這麼寬。 梁詩冉好奇地看著獻玉離去的身影,又看了看玉現,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低下了頭。慕容海麗這塊美麗的狗皮膏藥又粘了上來,真叫玉現頭皮發麻。 張世方扶著洪長發朝玉現道了謝,不堪在這忍受閑言蜚語,黯然離去。 “唰!唰!……”玉現凝神細聽,隱隱有拔刀聲傳來,憑借自己強大的靈覺,知道這不是幻聽,他攜著婷婷飛身而起,不管其餘眾人,朝聲音方向趕去。慕容海麗看著消失在眼前的玉現,氣憤的跺了跺腳,也不再趕上去,梁詩冉雖心裡略有失落,卻也很快拋於腦後,隻想跟師傅好好修習,他日也達到這般境界。 一棵五人合抱的巨大靈杉樹下,一個身形消瘦的灰發男子拔刀向樹砍去,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速度快成一道光,刀刃卻硬生生在貼著樹皮的地方停下來,不傷此樹分毫,讓人看了忍不住暗暗叫絕。大樹枝繁葉茂,時不時有灰白的葉飄落下來,隨風晃蕩,人與樹相比顯得渺小,揮刀的手比另一隻粗壯些,在這大與小,一刀一刀之間,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韻律。 刀前的樹雖沒傷痕,在刀傷方,排列而下的是一道道刀痕,從上而下,由大及小,似在訴說著練刀的辛酸歲月。 “這位前輩,還請恕小子打擾之罪!”玉現在離此人十來米的地方頓住身形,恭敬一拜。灰發男子也不理會,兀自揮刀,刀卻越來越快,看的玉現暗暗心驚,當下也暗自較起勁來,想用他強大的神識去感應這刀的速度,在靠近時神識傳來一道道鋒利之感,也不敢貿然去試。隻得運轉目力去看那快刀,1、2、3……一分鐘九千刀便已是此人上限,再觀那樹,卻絲毫未傷,豈厲害二字能道明的。 那人在揮過九千刀後不再揮刀,靠著樹坐了下來,微微喘著氣道:“世人一直以來都忽視了重復的力量,重復能使愛變為恨,能使腐朽變為神奇,能堪透這世間的一切,也能給予你想要的任何東西,重復的力量真是讓人癡迷呀!” 他那時而銳利時而渾濁的眼此刻變得狂熱起來,他的眼給了玉現極深刻的印象,在揮刀時銳利異常,就好似他手中的刀,雖然那刀已銹跡斑斑,卻也沒人敢小覷。在不揮刀時又渾濁異常,好似不知道他自己為了什麼而活,或者乾脆就是一個行屍走肉,刀賦予了他生命,卻也奪走了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