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別啊!”曉煙伸過手拉住張青的衣角,卻因為姿勢沒調整好倒在地上。 小飛也攔在去路前麵。“青哥,都和你說了我們沒有惡意。熊也快烤熟了,你就等一會兒。馬上就好了。飛豬還需要多久?”指著外麵刮起的大風。“青哥,我們這一次來這裡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出去。不過我覺得你不一樣,你一定可以出去的。” 張青不耐煩的拔開小飛,他的態度已經引起這群人的反感,拿著一隻烤熊來給他吃。卻就是這個待遇,簡直就是熱臉貼了冷屁股。平時這裡的人哪裡敢這樣對他們,在他們看來張青就是依仗著和趙凱的關係在蔑視他們。 人都是有脾氣的,但這裡的人不能有脾氣,仙人的實力像一把劍懸在腦袋上。隻要你一個不小心,說錯一句話,下一刻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趙峰不就是例子嗎?其實裡麵的人每天都乾這活,也沒見幾個偷懶,可人跑的跑、殺的殺、丟的丟、死的死。這都是他們仙人逼得,於趙峰有什麼乾係。說到底他們這些人就不是人。 張青不喜歡這些人,嘴上在說的聲聲青哥,其實是什麼樣的人就乾什麼樣的事。他信奉書裡的一句話:道不同不相為謀。 張青慢慢爬上雪地,消失在拐角。 飛豬不屑地笑笑。“你看他那個能耐的,啥也不是。不就是別人的一個下人嗎?看把他神氣的,鼻子都長到腦袋上去了,他自己又不是仙人,給他吃靠熊海南為他了,你看他趾高氣揚的樣子,以後有他在都別叫我。在這裡誰不是過一天算一天。硬要裝什麼聖人。我們就硬要巴結他不可嗎?” 小飛揮揮手。“行了,少說兩句。張青這個人就是典型的讀書人,滿腦子仁義道德。也就是一個書呆子,讀傻了。你們以後不要和他計較,畢竟別人上頭有人,我們都是混口飯吃的,別人有皇糧,你明白嗎?皇糧。在這裡不低頭就做不成事。你看見趙峰是怎麼死了嗎?” “我就是看不慣他的樣子,一副官老爺打大板的樣子。像誰欠他錢一樣。“飛豬把大夥心裡的話都說出來。 小飛哎呀一聲,“你們怎麼就不懂,不要被情緒左右,你們要是還想在這活下去。在他們這些關係戶麵前就夾著尾巴做人。” “要我說,你就是膽子太小了。人看著小個子,膽子是怕隻有芝麻大小。我管他什麼誰的下人,之前也沒見有什麼優待。我看也沒什麼依仗,不過就是一普通下人罷了。你沒看見那人臨走的時候,一腳踩在他腦袋上,讓他喊哥哥嗎?”洪波和小飛一直不對付,這時候當然要跳出來說兩句。但也就僅僅過過嘴癮而又,要他一個人去動張青是沒這個膽子的。 “行行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管你們這些是乾嘛,。你們有種就去鬧一鬧,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要真有膽子就去試一試。”小飛不願意和洪波多言,揮著手不耐煩的蹲下去,看著火堆上的熊,這頭熊毛發潔白,隻有半個人大小,但足夠兄弟們飽餐一頓。這一年就沒碰過肉。 接下來的日子,大鵬和張青的交集越來越少,最後和尋常人沒什麼區別。頂多分配任務的時候給張青少一些,可這就引起其他人的不滿。現在任務重,每個人都乾的哼哧哼哧的,晚上睡覺不是胳膊痛就是大腿痛的。這時候有一個人例外,當然就會招恨,於是張青兩頭堵。 張青也不願意這種消遣,他還是想和以前一樣,而不是被人單拎出來搞些特殊待遇。 夜晚又有四個人早上起來找不到人,高雲大發脾氣,又將大鵬一群人喊去罵了一頓。回來後他們每天也加入挖地穴的行列。看著一個月就要到頭,可是裡麵工程的完成度還沒有起色。睡覺的時候一天比一天短,有些人在高壓情況下有些不清醒。 早上的風雪越來越大,起來的也是越來越早。雪原上那些營帳裡的仙人都不願意出來。 “再過一兩個月,雪原的隆冬就要來了。記得去年是死了三十幾個人吧!這一年又有多少人要死,唉,活著還不如快點死了算了。”早上才靈櫬一點左右,就被鈴聲吵醒。簡單聚集之後又是一條長隊朝著工地慢悠悠的走去。地上的雪又厚一層。張青一腳踩進雪地,到膝蓋的雪差點讓他拔不出腳。高一腳低一腳的走過去,前麵那個地穴口可以看到熱氣在噌噌噌的朝外冒。 “活著的不知道能活多久,死的倒是早點安逸。” “這日子什麼時候是一個頭。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這輩子恐怕也難見到家裡人。”一個壯漢捂著潮紅的臉,眼淚從眼角擠出來,昨天又有兩個人不見。 每天的夥食是好了一些,可任務已經不是說一個人不能夠完成的。 待高雲粗略檢查一圈之後,就早早離開,它隻需要早上看一圈,然後晚上看一圈就可以看出進度。沒必要一直待著,他們仙人可不會在這裡浪費時間,找一個窟窿坐著修煉難道不好嗎?畢竟仙人世界裡修為是決定性的因素。 洞穴裡人們立即就開始抱怨。你兩句他兩句。 可手裡的家夥事卻不能停,要是高雲收工時來檢查達不到要求,是不允許回去的,就算乾到第二天連著第二天的工事一起乾,他的眼角也不會眨一下。 “今天我看到全是胡蘿卜,一點肉都沒有。”周遠哀怨一聲,“這一天的活,一刻不停也不一定能乾完。” “早知道就不來這裡了,再給我一百兩黃金我也不來這裡了。” “再過一個月暴風雪就要來了,到時候哈哈,真是不叫人活。” 怨恨已經在這些人的心裡淤積。要是普通人早把他乾下來,摔在地上打,可對方是仙人。 “聽說比我們早來的那一批人,死的死丟的丟。現在已經沒幾個人了。青玄宗的工事已經陷入癱瘓,就要搞不動了。”周遠道。“我前麵幾日遇到的一個“老人”他是最早一批的人,已經三年了就沒看到過外麵的太陽,這幾日都是在工地睡的。” “誰讓他們搞些不是人乾的事,這樣玩命的弄我們,誰願意替他們乾事。我就算是跑也不願意在這裡乾下去。” 壯漢一邊說,一邊揮舞著鋤頭打在地上。鏗鏘一聲清脆而高亢。這鋤頭應該是經過特殊處理的,打下去特別有勁。地上的凍土層一下就掉下來一塊,摸鋤頭上麵的紋路時,會有酥麻的感覺。 “當......” 所有人的耳朵都豎起來。“終於把凍土層挖到底了。” 大鵬第一個扔掉鋤頭,擠開人群進去一看,黑褐色的凍土坑中,一點紅色的物體露出一個角。“快挖,再挖深一點,看看到底是什麼?” 力氣大的都被安排過來。其他人各自挖自己的,也很快挖出不規則的紅色石塊。這晶塊十分堅硬,鋤頭能挖開鐵一樣的凍土層卻在上麵留不下一點印子。 張青蹲下去,用手抹晶石上麵的凍土。深紅色的晶體四麵透亮,可以看見自己模糊的影子。“這到底是什麼?難不成是水晶.這輩子還沒見過大小姐才用得起的水晶。” “高哥好像來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小飛指著洞口,那裡風雪很大,隻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 人群立即散開,各自乾各自的。小飛趁著他們目光被吸引,立即蹲下看著一塊零碎的紅色晶石,偷入懷中。他們在這裡乾了一年,可能就是有因為這些東西。派仙人看管,肯定是好東西。 過了半天,洞口一句話也沒有傳來。一些人用身體擋住所有人的視線,用鋤頭用力打在晶石上。零碎的晶石有些是靠凍土黏在一起,鋤頭刨開凍土,一塊塊晶石也就散落出來。 有一些就被人揣進懷裡,都想占這個便宜。 周遠在懷裡也藏了一塊。 張青看見想勸告周遠,可幾乎所有人都在乾這件事,又要怎麼勸阻。就連他都覺得那一塊也不算什麼。 隻是仙人的手段豈是他們能夠揣度。這些要真是仙人需要的,又豈會沒留後手。到時候一旦查出來,後果恐怕不會比趙峰好。而且既然已經挖出來,他們也就沒什麼利用價值。要殺誰不是說殺就殺? 繼續朝下挖,直到全部都是閃著紅光的晶石。再也挖不動了。張青坐在地上,抹乾凈腦袋上的汗漬,最後這幾個時辰,每個人都用上了吃奶的勁。一會兒就挖到了晶石的層麵。 既然挖不動了,索性啥也不乾坐在地上聊起閑話。 “這回算是完成了吧!這裡以前不是說是青玄宗嗎?怎麼又挖到這些東西,水晶晶的,看著倒是很漂亮。” “我們馬上就要回去了。”幾個天真的人,倒在地上憧憬美好的未來。可這些東西的風聲會讓他們這些人漏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