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擅自離開,我們才動手的!”張大捂著胳膊率先解釋,看樣子是被貪吃給打傷了。 “沒錯!沒錯!”張二和張三也附和著。 商隊老大對薛貴麵露不善,道:“薛兄弟走南闖北這麼久,不該不知道規矩吧?” 薛貴則又露出了以前那番邪魅的笑容,道:“陳大哥別誤會,我隻是想給我兄弟找些吃的。” “我們車上沒有乾糧嗎?”陳平不善地道。 “不好吃!不好吃!”胖子貪吃搖著頭,竟對著李一撒起嬌來。 這薛貴和薛貪吃一個取向有問題,一個卻隻喜歡吃,讓李一頭疼得很。 又見陳平也投來目光,似乎是想讓自己拿主意,便抬手將陳平的寶劍歸還,道:“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快步走回了自己車上。 但發現有三束目光看著自己,正是那兩男一女的師兄妹。王姑娘向自己招手,讓自己過去。 李一對這神神秘秘的三人很感興趣,除了那位身受重傷的師哥,便是那位呼扇著水汪汪大眼睛的王姑娘。 那兩位師哥明顯更加聽他們這個師妹的話,把師妹當作了老大似的。 “姑娘有何見教?”李一平淡地問。 “公子書法不錯!”王姑娘贊嘆。 “李兄劍法不錯!”年長師哥也贊嘆。 “不敢不敢,雕蟲小技,不足掛齒。”李一謙虛道。 王姑娘似是對李一的謙遜很滿意,低下些音量問:“不知李公子何門何派?尊師是哪位高人?” “家師不喜我傳揚其名號,乃歸隱的居士。” 王姑娘等人聽李一如此回答,似是有些失望,道:“我師父酷愛書法,而我師伯對劍法如癡如醉,但近年來卻不再精進,十分苦惱。倘若有機會,可否請你到敝派一坐?師傅定會歡喜。” 李一總覺得王姑娘為人不差,可能是那水靈靈的大眼睛在作祟,便抱拳道:“若有機會,我願到貴派瞻仰。”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人擊掌為誓。 答應了之後,李一才想到問:“不知姑娘師承何派?” 王姑娘卻嬌笑一聲:“你真不知?” “確實不知。” “那到時候再告訴你。” 經過剛剛這一番打鬥鬧劇,天色已然大亮。 商隊老大陳平已吩咐廚子夥計們燒火做飯。 他們從一輛馬車中取了不少吃食,雖並不會有什麼山珍海味,但行走江湖,飽腹就可。 待飯做好,眾人紛紛靠在李一身周,邊吃飯邊向李一介紹自己,以及門派。 他們的說法無非是想讓李一到其門派坐一坐,最好能掛一個客卿長老的身份罷了。 李一想來麻煩得緊,便都婉言拒絕了。 一位年紀輕輕,甚至隻算是個毛頭小子的刀客問:“聽之前李大俠的意思,您並不是來護鏢的,不知您是要去……” 他還未說完,便突然雙臂環抱自己的肚子,哎呦哎呦地慘叫。 李一見狀,心叫不好,因為他發現自己也中招了。 腹部開始劇痛,就好像有棍棒在腹內使勁攪動,攪得五臟六腑都開始抽搐痙攣。 再向周圍人看去,不出意外,幾乎所有人都捂著肚子慘叫。 有的人以頭搶地,有的人抓耳撓腮,更有甚者用刀柄不停地擊打自己的腦殼。 現在隻剩下三個人沒有被放倒,便是那師兄妹三人。 他們三人自己攜帶乾糧,不與大家夥同食,所以並沒有中毒。 王姑娘也是大驚,跳下車來,紛紛察看眾人的情形。 “姑娘救我!” “姑娘救我!” 那些人疼痛的失了智,也不知道王姑娘是否會醫術,病急亂投醫,抓住個正常人就開始求助。 王姑娘被這些男人抓住胳膊,衣袖和褲腿,大為羞憤,連忙扯開他們,退到一旁。 “大師兄,他們中了什麼毒?”王姑娘向師哥請教。 “他們隻是中了腹瀉之毒而已,隻是用量太大,所以如此疼痛。”師哥對李一診斷了片刻,得此結論。 商隊老大陳平忍著劇痛強行站起身來,舉起劍對著眾人掃視,怒不可遏,道:“是誰?!是哪個狗崽子下的毒?” 但下毒者怎麼會傻到自己跳出來。於是陳平也無可奈何,隻是無能狂怒。 王姑娘見李一額頭滿是汗水,忙向師哥求教:“可有解毒之法?” “隻能給他們找些止瀉的藥物,可咱們隻帶了些金瘡藥,大還丹,並不對癥。不過好在這毒並不致命,隻是讓人疼痛而已。” “那就好!”王姑娘長舒一口氣。 然而剛剛放下的心馬上又提到了嗓子眼。 隻聽廟外有女人高聲喊叫:“爾等鼠輩,膽敢出門來見?” 李一聽聞,覺得熟悉,但卻想不起來是誰。 而王姑娘卻一臉不可思議,看向李一道:“是客棧裡那女人!” 李一聽王姑娘提醒,便一下子想起來這聲音了。正是他們出發前,在客棧找的春樓姑娘。 原本想利用她遮人耳目,讓別人以為自己始終在客棧裡雲雨。 哪想到這女人竟然從一開始便不懷好意。 “烏龜王八不敢出來,那我就進來咯!” 廟門豁然被推開。 一位秀發飄飄,紫衣綢緞,腰纏軟劍,身姿嬌美的女子大步走了進來。 其後還跟著十餘人眾,每個都是身材健碩的劍客。 那女子哈哈大笑,用手狠狠地指著李一,道:“就是這個東西,給我綁了他。” 他身後十餘人紛紛拔劍,向著李一走來。 李一此時疼痛難忍,四肢更是使不出力來,拄著劍,站起身來都勉勉強強。 但這時有人卻擋在了自己麵前,正是王姑娘和他的兩個師哥。 那女人又開始叫囂:“他跟名劍門的仇,與你們無關,煩請讓路,免得沒人收屍!” 王姑娘卻不退縮,還嘴道:“李大俠既然同意到我山門一坐,我和兩位師哥定然不會坐視不管。” 說罷,三人也紛紛抽出寶劍來。 十數把寶劍交相呼應,煞氣瞬間彌漫整座廟宇。 “怎麼辦?”名劍門有一人問。 “什麼怎麼辦?給我上!”那女人大聲命令。 頓時間,喊殺聲震耳欲聾,隨後便是金屬交割的鳴響。 “王姑娘,他們是沖我來的,你們不必如此……”李一見對方人多勢眾,如此勸說。 “不要廢話!”王姑娘麵對三人夾攻,明顯有些應付不來。 而他的兩個師哥則是更難頂。 年長師哥拖著一條傷腿,隻能擋不能攻,被動的很。 年紀稍小的師哥與四人纏鬥,也拿不到上風。 李一大急,勉強拔出青雲劍,但腹內的痙攣,讓他疼的不停顫抖。 一行鮮血突然濺到了李一的臉上,李一猛地看向王姑娘,隻見她胳膊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王姑娘厚恩,李一沒齒難忘,請姑娘讓路吧。”李一懇求道。 但她還在咬牙抵擋。 兩位師哥聞言,也發現師妹受傷,便突進到師妹旁邊幫忙。 十餘人戰作一團,局勢一時間卻並不能分出勝負。 三個人抵擋十餘高手,已是千難萬難。 現在,他們三人卻還沒完全落入絕境,若是以命相搏,或許可以換掉不少人。 人,往往遇到絕境,才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而這三個人卻僅僅為了李一這個陌生人便如此,著實讓李一感動。 束手無策。 心有餘,力不足。 痛苦,愧疚。 李一評價著現在的自己。 在一旁觀戰的那青樓女子見戰局暫時沒有結果,便也要加入。 她一步步走向李一,臉上顯出扭曲的獰笑。 王姑娘發現了變化,忙脫出身來,擋在了李一麵前。然而下一刻卻被兩名劍客夾擊,手腕一同,劍被打落。 “找死!”那青樓女子見狀猛地抽出了腰中的軟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甩向王姑娘的心口。 “住手!” “小心!” 是李一和薛貴。他們一同出手,長劍和長刀擋下了那軟劍的致命一擊。 薛貴又使出了那飛刀的絕技。 而李一的速度堪稱飛人,眨眼間便來到王姑娘身後,提劍格擋,一氣嗬成。 那青樓女子被這一變故嚇得連連後退。 剛剛萎靡不振的李一,此時卻神采奕奕,氣勢逼人,哪裡像個中毒的人。 其餘人也注意到了李一的動作,皆大為吃驚,收回了劍,與李一五人分立兩旁。 回到了劍拔弩張的對峙之勢。 “你沒中毒?”那青樓女子恨恨地看著李一和薛貴,道:“我們走!” 十餘人倒退著,快速撤出了廟宇。 馬匹長嘶,已遠去。 李一和薛貴收了刀劍,都癱倒在地。 王姑娘和兩位師哥趕緊扶起了他倆。 “你們怎麼……?”王姑娘不解。 “他們走了,我也不必裝了。”李一說罷,又抱著肚子疼痛起來。 “我也是。”薛貴也如此說。 李一心下清楚,自己剛剛催動了一絲法力強化身體,才能發出剛剛的一擊。 暗自探查青雲劍,發現這種運轉法力的功法,消耗並不太大。不像喚雨術和轉移術這等法術,消耗頗多。 眾人休息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腹內劇痛已減弱了一些。 薛貴慢慢走到王姑娘和李一這邊,問道:“姑娘可是金竹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