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跑了多久,寧酒終於到了砍伐園,園外設了一處屋棚,有幾個弟子正在排隊等著進去。 寧酒上前等候,將身上的腰牌以及任務牌上交,裡麵的弟子身著純白衣物,腰上墜著的是石牌。 “新來的?”那弟子的眼中劃過一抹訝異,接著砸了砸舌,遞給寧酒一團繩子。 “得罪了誰吧?腰牌扣下了,等你出來簽字再還你,進園子之後一路向西,那是你需要砍的木材。” 寧酒沒多說,隻是點點頭從他手中接過捆木柴的繩子,進了後麵的園子,說是園子,或許說其是山更為合適…… 等到了西園,寧酒看著麵前幾人環抱的大樹露出一抹苦笑,這麼粗的樹乾,想要砍斷必定十分費神。 “砰砰砰——” 砍樹的聲音響了整日,直到落日,寧酒才堪堪砍斷一顆大樹,空了整日的肚子,早已叫個不停。 更為不好的是她雙手,手臂和腰上的酸澀尚且能忍,但雙手已經布滿了血泡。 如果不是她自小和阿爺相依為命,冬日砍柴夏日勞作,又在被寧氏族人的追殺當中磨練了身體,力氣比一般人更大一些,隻怕早已撐不下去。 寧酒看向下一棵大樹,可她一整日也隻砍了十擔,一個月兩千擔,隻怕不吃不喝也難以完成。 等到將木材用繩子捆好,寧酒正在思考該如何運送出去,腰間懸掛的任務牌,猛然產生一股吸力,將那捆木材收了進去。 “這就是仙法嗎?” 寧酒的眼睛變得晶亮,從懷裡掏出《煉氣三篇》,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仙法是怎麼回事。 等到日暮將黑,寧酒才不舍的將眼睛從書上剝離,看了一眼天色,開始往回走。 書中所說,讓她十分向往,也對修仙終於有了一點了解。 煉氣共分十層,每一層的法訣都不同,這本《煉氣三篇》寫的是前三層,等修煉完成,才能獲得後麵的法訣。 煉氣便是修行者需學會吸收天地間的靈氣,用以滋養身心並加速修行,為日後修煉打下基礎。 而靈氣又分為金木水火土,因屬性相克相生,吸收和運轉方式便都不同,故而又有靈根一說。 若是單靈根且心性上佳,煉氣到築基隻需數年,而靈根普通之人,數年無法引氣入體的也大有人在。 寧酒不免想到自己的五靈根……若是按照書上所說,或許終身都無法踏進修仙門檻,這可如何是好…… “難道五靈根沒有半點好處?” 寧酒喃喃自語,連屋棚裡的弟子讓她簽字都沒聽到。 那弟子搖了搖頭,看寧酒這樣子,估計是魔怔了,不過,這無相山裡倒是很久沒有這麼有趣的人了。 回到屋內時,其餘人還未回來,寧酒將自己洗漱乾凈,盤腿坐在床榻上,皺眉盯著手中的《煉氣三篇》,一口一口咬著從飯堂領回來的饅頭。 “盤坐寧心,鬆靜自然,唇齒輕合,呼吸緩錦手須握固,眼須平視,收聚神光,達於天心……” “乾坤一氣,育我者七,丹元寂養,妙在勤息,善觀太和,洞察出入……” 書中口訣十分拗口,讓她頭疼不已,她雖自小便跟著阿爺識字,但終歸是年歲太小,許多字認得不好。 這時,薛秀等人也回到了屋內,身上布滿了飯菜的香氣,見寧酒坐在窗邊,手中捧著書本看的入神,頓時哄笑起來。 “嗨,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麼好笑,大晚上的裝什麼好學子。”王蓮慣會看人臉色,不等薛秀示意,便開口嘲諷起來。 寧酒頭也未抬,隻是回道:“拜入無相山,為的不就是修仙嗎?我隻是做我該做的事,不知道師姐如今修行幾何?” 王蓮頓時惱怒起來,看著寧酒的眼神更加嫌惡,明明隻是一個窮丫頭,裝什麼一心隻為修煉,還敢對她這般說話! 她拜入無相山已經十年之久,如今也已經是煉氣一層,她比不過薛秀這個煉氣三層的,難不成還比不過這個廢靈根?她就不信這寧酒能修煉的比她更好! “嗬,就你這個五靈根?再煉也煉不出什麼東西來,還看什麼《煉氣三篇》!”王蓮嘴角勾起一抹惡毒的笑,大步上前一把將窗戶關上,月光頓時被阻攔在屋外。 不等寧酒說話,王蓮俯下身子盯著她勾唇道:“就你這種小娃娃,我一隻手就能掐死你!” 說著抬起手想要掐上寧酒的脖頸,似要讓她就此認錯。 寧酒忍無可忍,她原本想著已經進了無相山,沒有必要跟這些人浪費修煉的時間,卻不想一時忍讓竟讓這些人得寸進尺! 倒不如尋個機會直接把人殺了! 是以不等王蓮再度靠近,寧酒一把抓住其手腕,眼中劃過一抹冷光:“師姐,不要欺人太甚!” 王蓮沒想到寧酒力氣這般大,竟然讓她掙脫不得,剛想用靈力教訓她一頓,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咳。 寧酒看向聲音來處,薛秀正端坐在椅子上,見她看過去,笑著輕聲道:“沒用的東西,還嫌不夠丟臉!王蓮,你要殺人不成?” 王蓮背脊頓時僵住,不甘地瞥了一眼寧酒,腳下卻逐漸後退到薛秀的身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場鬧劇之後,寧酒也沒了修煉的心思,將被褥鋪好,一把掀過頭頂。 第二日清晨,薛秀等人起身時,發現寧酒床榻上的被褥已經疊了起來,人也沒了蹤影。 “這小賤人,跑的倒是夠快!”王蓮憤恨的啐了一口。 薛秀坐在床榻邊上,蹙眉看了她一眼。 王蓮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犯了忌諱,匆忙說道:“薛秀師姐,實在是這小賤人太招人恨,我這也是沒忍住,您莫要責怪。” 薛秀從床榻上起身,路過王蓮時,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師姐!”王蓮嚇得頓時跪在地上,雙手想抓薛秀的衣角求饒,卻又不敢摸上去,生怕惹得薛秀更加不快。 “自己無用還要偏怪到旁人身上,王蓮,莫不是不長記性?”薛秀側身垂眸看她,眼中劃過一抹厭惡。 王蓮嚇得不住磕頭,口中喊道:“師姐,是王蓮的錯,是王蓮自己不爭氣沒有好好修煉,讓師姐丟了顏麵,求師姐輕罰!求師姐輕罰!” 屋內的其餘人嚇得不敢大聲喘氣,紛紛退到一旁,生怕這火燒到自己身上。 薛秀輕輕抬起王蓮的臉,左右端詳一番,唇邊雖帶笑,說出口的話卻讓她心中發寒:“你要知道,師姐向來喜歡乾凈,另外師姐隻對有用的人好,可不要連一個廢靈根都比不過。” 說完轉身坐在梳妝臺前,讓弟子替她梳妝打扮。 王蓮伏在地上,嘴唇險些咬破,失了‘寵’的弟子會是什麼下場,她十分清楚…… “師姐,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