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雜役處後屋。 身著黑衣的小童正跪在地上,他的身體肉眼可見的顫抖,與布料緊貼的背部時不時有鼓包出現,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他的背脊裡爬動。 若是寧酒在,便會發現他就是當初送他挑選屋子的小童,隻是此時的他額頭上冷汗不斷,一雙眼睛卻緊緊釘在王管事麵前的黑色藥瓶上。 背上不斷鉆爬的蟲子讓他疼癢到險些跪不住,因痛苦而張開的嘴裡發出‘嗬嗬’聲,卻並沒有舌頭的蹤跡。 而此時王管事的麵色隱藏在黑色的鬥篷之下,一雙銳利的眸子卻沒有什麼焦距。 這寧酒還真是給了他很大的驚喜,看來隻是替她解決薛秀外加給她功法,並不能讓她像洪今瑤一樣對他感恩戴德言聽計從,反而讓她在這無相山裡更加自如。 不僅公然違抗他的命令,還接受了文青的玉簡示好,如今更是將《火靈術》修煉成功,若是再任由其生長下去,恐怕以他如今的修為,會壓製不住她。 看來,是留不得了。 “事辦的不錯,接下來的這幾日給我看好寧酒,有任何異狀,都要給我匯報。” 王二匆忙點頭,王管事漫不經心將黑色藥瓶打開,從裡麵倒出一顆黑色藥丸丟給王二。 待王二走後,王管事的屋內再次出現一道身影。 來人除了一雙涼薄雙眼,其他位置盡數裹在了黑色鬥篷裡,依稀可以看到其袖口有一抹紫:“怎麼了,那小崽子有問題?” 王管事將頭上鬥篷拿掉,此時他的臉上不僅像是曬乾了的橘子皮,隻見他的肉似乎融化了一般藏在肉裡不斷往下墜,似乎要從他蒼老的皮膚裡流出來一般。 “我不能再等了,你給的藥的效果越來越差了,另外方才你也聽到了,這寧酒雖靈根不足,卻聰慧異常,若是你先前所說為真,隻怕王蓮也真是她所殺,如此心狠手辣,隻消時間足夠,以我如今煉氣七層的修為,恐怕會被其反殺也說不準。” 來人踱步走到王管事身後的貨架旁,伸手擺弄著上麵擺放的玉盒:“你這幅軀殼還真是麻煩,也不知道你那功法是從何處得來,偏得同樣能煉之人才能被你所用,看來她也算有點用處,應該不會和前一個那樣變成廢人。” 王管事雙眼流露出一抹陰鬱:“先前那個浪費我多年,這次這個寧酒剛拜我為師我就換了她的功法,如今已經煉氣四層,雖聽聞經脈偶有脹痛,卻比洪今瑤那個廢人要強多了。” 來人從袖口裡掏出一枚黑色玉瓶,將其放到王管事的桌上:“你還是先吃藥吧,看著你這身子,老夫就覺得惡心,既然你心意已決要她的身體,我就按照往常給你配藥,你吃下之後,功力應當會恢復不少,祝你早日將她奪舍,到時可別忘了多給我弄幾個藥童過來。” 王管事眼神微變:“不是才給你幾個?你這些年要的可越來越多了,小心山主他們發現。” “嗬,他們?” …… 寧酒掐了清塵術將身上臟汙以及屋內惡臭難聞的空氣全部清除,之後將視線落在再次變得晶瑩細膩的皮膚上,隻見先前落下的疤痕,再次淡化了一些。 寧酒握了握拳,捏了捏臂膀上的肌肉,她發覺自己的力量也有所增加。 如果說以往能輕易舉起一顆堪比半人高的石頭,如今她應該能夠舉起堪比整個人的巨石了。 除此之外寧酒還有另外的發現,先前體內遊走的木屬性靈絲,在鏈接火屬性氣旋之後,火屬性氣旋開始恢復旋轉。 而如今經過修煉,她發覺火屬性氣旋的旋轉速度,似乎比其他幾道氣旋轉的更為快速。 木生火! 如果五道氣旋之間可以連接,或許她可以通過修煉基礎術法,將五道氣旋貫穿,於丹田之中自然流轉,以此做到五道靈根相輔相成! 寧酒眼神頓時變得晶亮,心底開始躍躍欲試,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剩下的三種基礎術法煉成之後,她的丹田之內會產生什麼樣的變化! 幸好,理智戰勝了沖動。 先前火屬性氣旋險些停止時,她就曾吐出鮮血,如果真的徹底停下,恐怕火屬性氣旋會就此崩碎也說不定,那她的丹田也必定會受損,或許日後再也無法修煉。 寧酒看向方才一旁的其他四本基礎術法,強壓著心底的渴望,將它們收到儲物袋中。 當務之急,她還是要以穩固己身修為錘煉身體為要事。 煉氣期,通俗來說就是通過功法吸納外界天地靈氣入體錘煉身體,等到身體錘煉合適,便可以手破巖壁,以耳聞風起。 而她此時方才煉氣四層,所提升的也不過是一些基礎的力量速度和身體韌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離真正的煉氣功成還太遠。 思及此,寧酒再次修煉《長生經》,以其吸納周圍空氣中的靈氣,強化己身經脈。 寧酒再次從打坐中醒來的同時,屋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寧酒皺了皺眉,快速起身下床掐了個清塵術將自己清理乾凈後打開房門,待看清院外之人,寧酒心中微微有些疑惑,這麼晚過來?有什麼事? 王一正站在屋外,見寧酒出來,沖她行了一禮:“師姐,管事有急事尋你。” 自上次從演武場回來見過王管事一次,寧酒與他已經許久未見,且讓王一特地來請,想來或許真有急事也說不定。 到了院子前,王一腳步停下,剩下寧酒一人往裡。 寧酒走到屋前,高聲道:“寧酒見過師傅,不知何事尋弟子?” 話音剛落,屋門瞬間打開,一股冷風穿堂而過,夾帶著一股藥香味:“如今你已經煉氣四層,師傅為你求了藥材回來,為你滋養筋骨,這麼晚讓你過來,也是藥材不等人啊。” 原來是煉體的事,寧酒逐漸放下心防,抬腳走進屋內。 王管事正擺弄著桌上玉盒,寧酒掃了一眼,隻怕不下百餘種,也不知道他是從何處弄來的。 “這都是師傅費盡心思搜尋來的,本是為你師姐準備,可她……” “罷了,你隨我過來。” 王管事將桌上玉盒全部收進儲物袋,又拿起初見時曾手執的一盞油燈,帶著寧酒往後走。 寧酒沒想到後麵還有小屋,猶豫再三,還是跟在其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