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仙子抬頭瞧著滿天星月，再低頭瞧向莽莽群山，臉上不由閃過絲驚訝與意外。 　　最後低頭瞧向對比她現在體形，小的宛若螻蟻的老牛，開口道：“沒想到你這老牛演化的識海倒有幾分不凡，莫不是什麼有根腳的妖怪？” 　　牛牧野也曾在自己的識海中演化成百丈巨牛，再高一些，對比現在這黃衣仙子的體型也不是不能做到。 　　但他想了下，卻並沒這麼做。他不知道黃衣仙子來找他做什麼，但至少現在還沒打算動手殺他。闖入識海可能是想搜他魂魄，或打算給他一個教訓。 　　不過既沒立即動手，就表示還略微有轉圜的餘地。所以他想先禮後兵，先放低姿態跟對方談談試試，是不是能放他一馬。如果最後實在不行，沒辦法，也就隻能拚死反抗掙紮了。 　　但他現在打算先談，便要放低姿態。跟著變大體形，甚至變得比對方更大，無疑是一副挑釁對峙的姿態，很可能剌激到對方本來沒打算動手，可瞧到他挑釁，就要先動手教訓他一下不可。 　　“仙子恕罪，剛才下意識出手，冒犯仙子了！”牛牧野沖黃衣仙子低頭垂首，先選擇為剛才的冒然動手賠罪。 　　“你豈是這點冒犯？”黃衣仙子冷笑道，“我且問你，你是何方妖怪，竟敢算計我們姐妹？” 　　牛牧野不敢抬頭，低頭答道：“老牛便隻是這附近孫家村的一頭普通老牛，不過是偶然通靈，稱不得妖怪，更從未傷過人命。至於算計仙子，不知從何談起，老牛豈敢算計上仙？” 　　“不是算計，你因何指使那牛郎去洞中窺伺我等？”黃衣仙子反口質問，麵罩寒霜，更帶有一種實質性的壓力，壓得牛牧野忍不住四肢著地，跪伏下來。 　　不過這終究是在自己的識海，牛牧野如果想反抗，其實也不是不能反抗。但他想了下，還是先選擇隱忍，承受這股壓力。 　　“仙子恕罪，老牛豈敢，隻因我與那牛郎從小一起長大，他也向來待我不薄，情深義重。是以之前曾聽喜鵲談起過幾位仙子，今日得知仙子降臨，老牛便想讓這小子去討些仙緣，豈敢窺伺？但仙子福地不得其門而入，隻能去那洞中，故才因而冒犯，望仙子恕罪！” 　　“是嗎？”黃衣仙子不置可否地含笑而問。 　　“確是如此。”牛牧野艱難地跪地答道，“老牛別無他心，牛郎更不知就裡。” 　　“你可知我等是誰？”黃衣仙子再問。 　　“不知。”牛牧野立即斬釘截鐵地回答，他便是知道，現在也要裝作不知道。 　　何況他知道的也隻是傳說，本就算不得準。他到現在都不太確實仙女們到底是天帝之女，還是天帝之孫。 　　“當真不知？” 　　“確實不知。” 　　“那你可敢放開識海讓我一探？”黃衣仙子道，“是真是假，我一探便知。” 　　牛牧野聞言，立即不由心中大慌，他最怕的還是來了，這位黃衣仙子還真是來搜他魂的。這一搜魂，他前世的記憶可就暴露了。對於本地的仙神來說，他這種未知世界的亂入靈魂，不知算什麼。但他敢肯定，絕不是什麼好事，哪敢讓黃衣仙子真的搜魂。 　　“仙子恕罪，老牛才初開識海，方得靈智……” 　　“你若不敢，那便是說謊欺我？”黃衣仙子沒等他說完，便立即麵上含煞地打斷道。 　　“仙子當真不肯饒過老牛嗎？”牛牧野奮力一掙，從跪伏的狀態爬起，抬頭仰望著高高在上的黃衣仙子。 　　對方若非要搜魂，那他說不得，隻有拚死反抗了。他穿越的秘密，實在不敢隨便暴露。否則可能死都難死，要被抽魂切片研究。 　　“你說呢？”黃衣仙子帶著饒有趣味地低頭打量腳下的老牛，有些沒料到這老牛竟還敢反抗。 　　“老牛能僥幸開得靈智，非是容易，仙子若非要如此，老牛說不得也隻能拚死反抗了？” 　　“你反抗得了嗎？”黃衣仙子帶著不屑地含笑反問。 　　“最多不過一死。”牛牧野話雖說得光棍，心中卻滿是無奈，同時不禁萬分後悔，傳說害死個人啊，他就不能瞎信傳說。 　　黃衣仙子道：“你現在放開識海，讓我一探，我保證不傷你魂魄。你若不肯，那我便打死了強行搜魂。” 　　“不知仙子如何稱呼？”牛牧野忽然問道。 　　他說話的同時，身形已開始迅速長大，話落之後，身形已長得跟黃衣仙子一般高大。一人一牛，化作兩個龐然大物占據了識海空間。頭頂星空，腳踏群山。 　　瞧著牛牧野迅速長大的身形，找書苑www．zhaoshｕyｕａn.ｃom 黃衣仙子臉上不由再次閃過驚訝，更加懷疑這家夥定是有什麼根腳，絕不是普通妖怪。 　　雖然妖怪在開啟靈智後，便等於開辟了識海，擁有靈力。但許多初生的妖怪連靈智都不全，識海也不過空空如也，毫無一物，甚至許多妖怪都還沒意識到自己識海的存在，不知在哪兒，自然更加不懂識海中的對敵手段。 　　按喜鵲所說，這頭老牛開啟靈智才不滿一年，但卻已懂得修煉，且吞吸月華的手段還頗為不凡。而且她闖入這老牛識海中後，便發現這老牛開辟演化的識海頗為不凡，涵蓋天地，並且已然悟到了識海中的對敵手段，甚至還在識海內特意演化了把劍。 　　若說這老牛隻是個初生的普通妖怪，她一萬個不信，尤其這老牛不敢放開識海讓她查探，更加顯得欲蓋彌章，想要遮掩什麼。他的識海記憶中，定然掩藏了許多秘密。 　　七仙女之所以直到這時才作出反應，派了黃衣仙子來找牛牧野，是因為她們在這段時間不但發現抓到了牛郎入洞，並且還把喜鵲與牛郎都分別詳細審問了一遍。 　　經過審問後，最後的疑點便都指向了這頭老牛，這老牛在喜鵲與牛郎的描述中，都實在顯得有些過於神秘了。 　　她們原本還奇怪，已經沾染了些鳳鳥氣息的喜鵲為何會隨便親近牛郎這麼個普通凡人，結果原來不是那牛郎的原因，而是出在牛郎身邊的這頭老牛身上。 　　是因為這老牛也已通靈成精，並且表現得十分不凡，喜鵲才願意親近，甚至最近還經常跟這老牛結伴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