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竹簍中的藥草在泉水中沖洗乾凈後，牛牧野便挑出竹簍，把藥草重新倒在旁邊巖石上。 　　瞧了瞧已大致沖洗乾凈，他低頭伸舌一卷，便把一株黃精卷進嘴裡嚼吃起來。 　　黃精是以根莖入藥，不過枝葉也能食用，葉子焯水後還能做菜。人都能吃，對他這頭牛來說更是不需區分，連根帶葉，一口全嚼了。 　　靈芝在他進入堯山以後，已經尋到幾株吃過，所以這回不急著吃靈芝，而是先吃黃精。 　　入口細嚼，但覺這黃精生吃起來清脆甘甜，十分好吃。接著又把剩下兩株吃完後，不覺有些意猶未盡。可惜那頭野豬精的藥簍裡就采了三株，再無多餘。 　　“難怪這東西被叫做仙人餘糧，仙人都愛吃。除了是吸收坤土精氣生成，對修煉有幫助外，味道也很不錯。” 　　牛牧野吃罷，不禁心中感嘆。這黃精的味道確實不錯，就算沒有藥用價值，單是當糧草來吃，他也很喜歡。就是那頭野豬精實在采的不多，讓他沒吃過癮。 　　又再遺憾地回味了下後，牛牧野接著則把那五株還陽草一口吃了。不過這還陽草的味道就比黃精差多了，有些清淡，跟普通青草的味道差不太多。 　　吃罷還陽草後，他最後才轉頭去吃靈芝。 　　他把靈芝放到最後吃，一是因為他前兩日已經吃過，嘗過了靈芝的味道；二則是這靈芝藥用價值雖高，但味道卻不怎麼樣。生吃除了有種蘑菇味兒外，還有苦味，實在是不好吃。 　　所謂良藥苦口，他也隻能是當藥吃。 　　因為已有過吃靈芝的經驗，牛牧野這回吃這兩株赤芝時，沒怎麼細嚼便吞入了肚中，實在是有些怕苦，當是吞藥。 　　不過在吞入肚中時，他卻有些後悔。因為大概嚼的那幾下，他發現這赤靈芝的味道不像他前幾次吃的那麼苦，反而嘗出了點兒香味。 　　看來他前幾次吃的應該是還沒怎麼長熟的，年頭不夠。就像成熟的果子味道香甜，沒熟的就十分酸澀。這靈芝似乎也是，長成赤靈芝後，口感味道已經改善許多。如是這般的話，不知道更高品質的紫靈芝是什麼味兒，他頗為期待。 　　吃完之後，牛牧野轉頭就著泉水去喝水。 　　正在低頭喝水之際，他忽然聽到遠處傳來蹄聲，還伴隨著清脆響亮的“哢嗒”聲。這聲音很熟悉，正是四不像行走時特有的響蹄聲。 　　因為其蹄部關節構造不同，在行走時會發出特有的磕碰聲。 　　聽到這聲音後，牛牧野立即揚頭轉身瞧去，果然瞧到林中深處，那頭頸間生有白色鬃毛的四不像現身走了出來，並且還筆直向他走了過來。 　　瞧到這四不像走過來，牛牧野不禁頗為驚訝，因為前兩次他遇到這頭四不像時，對方都是掉頭就走，根本不給他接觸交流的機會，沒想到這回卻主動來找他。 　　他心中雖一時有些奇怪，弄不懂這四不像的心思，但既然對方主動現身來找，他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便在泉水邊老實等著。 　　“哢嗒哢嗒”聲中，四不像優雅地邁步走過來，宛若是自林間生出的大自然精靈。 　　此時距近看去，更見得這頭四不像神駿異常。除了頸間生有細長濃密的白色鬃毛外，它頸間的毛發也有大片被暈染成白色。潔白的毛色還一直延伸到其腹下，除此外它背部的大片毛色都是原本麋鹿的赤棕色，背脊上有一條黑色的縱紋，但細看又隱約像墨綠色。 　　麋鹿的角本是棕色，甚至質感看上去有些像樹枝，但這頭四不像的枝杈雙角則隱隱呈潔白色，宛若玉質。 　　獸類通靈成精，已然能超脫原本的物種，自然會生出些與眾不同的變化。 　　四不像隻看臉確實更像馬臉，尤其是不長角的雌獸，隻露頭的話看上去就是個馬頭。 　　這頭四不像也是一張長長馬臉，額頭中間有自脊背延伸至頸再延伸過來的墨綠色紋路。紋路豎長，宛如一眼，像是有些人類喜歡在額頭中間點顆痣。 　　不過人類中多是以朱砂點紅痣，甚至後來成為女子中的一種化妝手法，稱為“花鈿”。 　　一雙純凈的鹿眼大而清澈，帶著某種神秘的光采。瞳孔也隱隱有些泛墨綠色，不是純粹的黑色。 　　四不像走到牛牧野身前丈許外站定，忽然開口道：“你是誰？” 　　聞聲入耳，牛牧野立即不由瞪大了一雙牛眼。他很確定，這聲音不是響在他腦子裡，而就是在耳邊。換言之，這頭四不像不是對他靈力傳音，而是已經煉化口中橫骨，能夠真的口吐人言了。 　　能夠煉化口中橫骨，口吐人言，乃是妖怪成精階段的一個明顯進步。這頭四不像能煉化橫骨，修為必然比他深厚。 　　不過這隻是牛牧野的第一重驚訝，另一重驚訝則是這頭四不像開口的聲音竟然是女聲。而且還是很好聽的女聲，帶著股深穀幽鳴的清越空靈感。 　　牛牧野一直以為這四不像是頭雄麜鹿，找書苑 www.zhaosｈuyuan．com 畢竟在大部分頭上長角的動物中，通常都是雄獸有角，雌獸無角，有著明顯的區別。所以他兩次遠遠瞧到這頭四不像頭上有角，便一直以為是公的，沒想到現在一開口，才發現是母的。 　　所以他在驚訝過後，不禁下意識地低頭往那四不像的腹下瞧去，想更明確地確認。 　　野獸又不穿衣服，公的後麵兩腿中間就能看到明顯吊著東西，母的自然沒有。 　　“你往哪兒看呢？”盡管這四不像生而為獸，從沒混跡過人間，尚沒生出人類的羞恥感。但自通靈開智後，卻也多了些雌雄之別，不會再讓某些雄曾隨意接近。 　　沒想到眼下這頭牛，竟專往她那處瞧，所以這句嗬斥中，也不禁帶了些羞惱之意。 　　“抱歉，我就是沒想到，你是母的？畢竟你頭上有長角。” 　　被四不像出口嗬斥，牛牧野也不好意思再多瞧，連忙正色抬起頭來，向四不像傳音抱歉。 　　此時這四不像剛好進入到他身前五米範圍內，倒是剛好方便他能靈力傳音。 　　四不像聽到他的靈力傳音後，眼中也是不由流露出驚訝，歪頭重新仔細打量他，“你還沒煉化橫骨？” 　　她之前遠遠瞧到這牛精輕易打敗了那頭野豬精，還以為這牛精必然是比野豬精修為更深厚，所以在她想來，多半兒也已煉化了口中橫骨，沒想到這家夥卻還沒有。那能打敗野豬精，就更加不凡了。 　　“沒有。”牛牧野再次傳音，不禁帶點兒失落，也不知自己啥時候能煉化橫骨，再次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