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眾人休息的山坳三裡外,明月湖畔。 “白虹武館一直把我當外人,不可能傳突破獅力武者的真武學。” “有了這鱗皮獅人甲,我就有等同獅力武者的防禦之力,刀槍不入。” “外麵有的是機會。我又何必再幫他們賣命?” 他站在明月湖邊,仰著頭看著手中的一張鱗皮甲胄,雙眼滿是貪婪。 突然。 背後有一陣狂風席卷而來,捏指成爪,一手捏向後頸、一手掏心。 “是誰?” 張長安立即警覺,長刀出鞘,手腕一抖便是刀影重重,力求截斷偷襲者的殺招。 然而。 偷襲者醉翁之意不在酒,輕飄飄避開刀影重重之後,閃身便落到十多米外的湖畔。 張長安沒去細看偷襲者樣貌,腳步一蹬,一刀跨越十多米狂砍而至。 偷襲者又是飛身一退,身法極其飄逸靈動,連三境豹力武者的張長安都近身不得。 讓他為之暗暗心驚,“你的身法為何如此之快?” 偷襲者不答,很快就拉開距離,隱沒到黑暗林地之中。 張長安本打算放棄追擊,愕然發現:抓住鱗皮獅人甲的手空了。 “好賊子!” 他後知後覺過來。 偷襲者第一次逼近,看似要取他性命,實則是奔著鱗皮獅人甲而來。 “老子活剮了你!” 張長安的謀劃都為人做了嫁衣,當即怒得發狂,化作一頭人形兇獸,追殺偷襲者而去。 未曾料到。 偷襲者非但沒有逃,反而藏身樹上埋伏。 張長安隻感覺一股勁風襲來,抬頭便看到了一輪明月當頭而下,腥紅月光是那般詭異和可怖。 這還是武技?難道不是傳聞中的仙家術法? 不! 這確實是武技。 對方的掌法太快、太過玄妙,掌影重重疊疊恍如圓月。那猩紅月光則是一根根活著的絲線。 “別把老子看扁了!” 張長安仰天怒吼之時,全身筋膜拉伸成弓、以雙臂為弦,又以手中長刀為利箭。 三境豹力武者——弓張,可於一瞬間爆發出超越自身力量的必殺一擊,僅拳頭就能洞穿金石。 他這全力爆發的一刀,更是能將人連同鐵甲劈成兩半。 偷襲者要嘛放棄進攻,從主動落入被動境地;要嘛就跟自己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甚至是身死當場。 “死!”張長安自以為計謀得逞。 “是嗎?” 對方輕蔑一笑,竟然悍不畏死地以腰腹應對這一刀。 “愚蠢……不對!” 張長安預想中,自己將偷襲者攔腰砍成兩段的畫麵,並沒有出現;甚至,沒有利刃切割血肉的觸感。 他隻感覺長刀砍在滑溜溜的鱗甲上,刀鋒一偏,完全使不上力。 這是…… 鱗皮獅人甲! 偷襲者在逃入樹林後,以最短的時間將鱗皮獅人甲套在身上,這才發動偷襲。 以三境豹力武者的實力,所持武器又非極品,怎麼可能破得開二境獅力武者的防禦? 偷襲者已經立於不敗之地,繼續糾纏下去,死的會是誰? “退!” 張長安當機立斷,就要逼退偷襲者,保全性命再做計較。 雙方都使出必殺招式的關鍵時刻,他想退卻已經來不及了。 “砰砰砰……” 一連數十掌,覆蓋了張長安的頭、胸、腹和四肢。 “哢擦哢擦”的骨裂聲不斷響起。 “噗——” 張長安口被打得倒飛而回,卻是連一口血都吐不出來。 因為他在中了對方絕招的過程中,渾身氣血都被吸乾,幾乎成為了一具乾屍。 “呼……” 偷襲者一招製敵後,長長舒了口氣,從林木的陰影裡走出。 張長安卻是再也沒有氣力,去看來人的麵容,僅有微弱意識在飛速消失。 “你到底是……” “我隻是一名機緣搬運工。” 陳知禮偷襲又殺死張長安後,伸手合上他死不瞑目的雙眼。 緊接著。 他以張長安衣服為繩子,將這具乾屍綁上繩索,就此沉入明月湖裡。 張長安藥暈護送者、監守自盜這一事實,就此死無對證。 …… 以陳知禮的絕世身法,趕回休憩的山坳營地沒花費多少時間。 白虹武館三位教頭、兩位銅牌捉刀人仍舊昏睡不醒。 陳知禮回到原先所在,同樣躺下裝作昏迷,暗地裡卻防備周圍的每一絲風吹草動。 天蒙蒙亮時分。 一位白虹武館教頭率先醒來,迷迷糊糊了好一會,才意識到:自己六人被張長安下藥這一事實。 他立馬喊醒,包括陳知禮在內的所有人,共同商議該怎麼辦? “你們白虹武館的人監守自盜,還問我們怎麼辦?” 劉耀拍打昏昏沉沉的腦袋,言語之中很是不滿,“還好他下的是蒙汗藥。如果下的是毒藥,老子豈不是白死了?” “這事。你們白虹武館必須給個說法。”許仁山大怒之下,麵目愈發猙獰,手中大刀更顯兇煞。 陳知禮則是扮演萌新,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表現出敢怒不敢言的態度。 “這事……” “當務之急,我們是應該追到三師兄……” “你還叫他三師兄?張長安就是個叛徒!” 白虹武館三位教頭討論了好一會,最終決定放棄追蹤張長安。 在他們昏迷的這麼長一段時間內,誰知道張長安跑到哪裡去了?追也是白追。 “遇到了這事,真是晦氣。”許仁山怒罵一聲,率先騎馬返回青雲縣。 陳知禮和劉耀對視一眼,緊隨其後。 一行人就這麼垂頭喪氣地返回縣城。 剛進縣城。 陳知禮同二人分道揚鑣,徑直返回北城區的一進宅院,將鱗皮獅人甲藏了起來。 隨後。 他才去摘星閣匯報,此次委托失敗的主要原因。 “你還真是倒黴,兩次捉刀人考核都出了意外。”考核官很是同情。 “人倒黴起來就是這樣。” 陳知禮唉聲嘆氣地出了摘星閣,回家繼續練武去了。 在動手殺白羽飛之前,他要盡快晉升到二境乃至三境豹力武者。 …… 白虹武館茶室內。 “砰”的一聲。 白羽飛將手中酒杯摔到地上,目眥欲裂地瞪著回來匯報的三位教頭之一,“你是說,張長安帶著我的鱗皮獅人甲跑了?” “千真萬確。我們都被他給藥暈。醒來時,三師……張長安就不見了。” “張長安!” 白羽飛牙縫裡擠出的字句森寒無比,又突然冷笑:“看來,我隻有用這種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