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順天歡迎您,這句宣傳語,經常在各大媒體平臺出現。 最開始,08年舉辦奧運,順天一躍成為國際大城。“順天歡迎您”的話,伴隨群星合唱的同名歌,深入人心。 如今是2011年。 奧運會帶來的餘熱,仍縈繞著整個首都。 對於陸見川而言,重生前的自己,當初也是在下了火車後,目視橫幅冥想許久。 此刻也一樣。 注視著橫幅上的大字,陸見川莞爾、淺笑,回憶起曾在首都打拚的經歷。 上一世,麵對這道橫幅,彼時是夢開始的地方。 這一世,再次麵對橫幅,陸見川有了更多感觸。 此刻的陸見川,不像前世那般滿腔熱血了,取而代之的是對未來無比詳細的發展規劃。 “順天,就好像人間熔爐,是個既熬人又充滿機遇的城市。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還真不太想重新體驗一次拚搏啊。”陸見川小聲嘟囔。 輕聲嘀咕被安東聽到了。 好在聲音小,安東沒聽清也沒好奇,下意識以為陸見川在想的事情跟自己一樣。 於是,安東頓了頓嗓子,說道:“你也覺得很震驚吧?想不到啊,首都順天連火車站都建造的這麼大。這麵積,怕是頂得上咱們學校麵積的五倍。” 擺出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安東拉著陸見川的胳膊,指向遠處人流匯集的地方。 那邊是出站步梯。 瞧得出來,安東已經迫不及待了,期望盡快出站見識首都風貌。 陸見川見狀,也不再流連回憶,熟練地伸手摸進安東的背包,拿出一盒未開封的芙蓉王。 “畢竟是首都。” “在南站的高鐵搞起來前,宣武區的東站,是整個順天的門麵。” “下車的人太多,咱倆先嘬根煙,待會去辦公交卡。” 一邊說著,陸見川叼起一根煙,找旁邊的煙癮大叔借火。 安東嚇得一機靈,趕忙拿回煙盒,“你是啥時候學會抽煙的,我咋不知道?而且,我包裡的幾盒煙,是我爸預備給我用來孝敬軍訓教官和導員的,你給抽了算啥事。” 見陸見川吞雲吐霧,安東有些無語,著實拿他沒辦法。 “兄弟,都什麼年代了,安叔那一套人情世故過時了。你要知道,這裡是首都順天,你是被首都醫科大學的法醫係錄取。以首都的教育監管,誰敢抽學生給遞的煙,還不如我幫你解決掉。”陸見川解釋著,又猛嘬一口煙嘴,將剩半截的煙屁股扔到地上踩滅。 其實安東也明白,自己父親的指教,在首都行不通的。 首都的教育,跟外省大不相同,搞好人情世故沒那麼簡單。以為隻是散煙,便能將關係搭好,那可就太天真了。 所以,相較於沒有煙給導員、教官,安東更在意的,其實是吸煙有害健康。 作為陸見川的朋友,安東還是期望,他能別太早染上煙癮。 奈何自知嘴笨,安東搖搖頭,道:“就這一盒,這盒芙蓉王也挺貴的,送你了。你別直接抽空哈,總會遇到要散煙的場合,有備無患。” 安東將剛搶回來的芙蓉王又塞還陸見川。 陸見川默然。 有一說一,重生前的陸見川,的確有點煙癮,但也沒到一天不抽就難受的程度。況且以重生前的身價,他日常抽的煙,最次都是和天下。 比較之下的芙蓉王,的確難入陸見川的眼。 至於突然想來一根煙,純是因為陸見川感覺身上的衣服沾染火車臥鋪的臭味,打算用煙味來蓋一蓋。 不過,盡管如此,陸見川也不想白占好兄弟的便宜。 “那我就卻之不恭,收下了。待會帶你去辦公交卡,押金二十塊,最低充值十塊,這筆錢我來掏。”陸見川又一次提及公交卡。 公交卡是什麼,安東沒聽說過,難不成在首都坐公交車需要辦卡? 沒等安東追問下去,陸見川擺了擺手,帶著他直奔出站步梯。 沒過多久,順天火車站外的地鐵口,安東佇立陽光下高高舉起形如身份證的藍色卡片。 這就是公交卡了。 辦卡的過程裡,安東事無巨細地資訊工作人員,將新版公交卡的用法了解得七七八八。 除了能坐公交車外,新版公交卡,還能在順天城裡乘地鐵。 甚至,由公交卡乘車,花銷隻需投幣買票的八成。 此刻的安東,提前為節省一筆支出而慶幸。 “川,這張卡是二十塊押金,你又給我充了十塊錢。一盒芙蓉王是二十二元,我還欠你八塊,你等我找給你。”收好公交卡的安東,算明白賬目,立刻取出三枚一元硬幣和一張五塊紙幣。 安東歷來重視親哥們更要明算賬的。 陸見川反而沒那麼在意。 拒絕了八塊找零,陸見川明示道:“咱倆的關係,這點錢就算了吧。等會見到蘇清瑤,隻要你配合我說話,八塊錢權當是犒勞你。” 聽見蘇清瑤的名字,安東心領神會,甚至有些會錯了意。 “我懂,其實我早就希望你能盡快追求蘇清瑤。她長得那麼漂亮,你長得也很帥,真心般配。”安東拍拍胸脯,像是在表示待會的一切都包在自己身上。 陸見川頓時有些無語了。 自己的確喜歡蘇清瑤,重生一世,追求白月光的想法也很強烈。 但話又說回來了,陸見川自問不是精蟲上腦的人,不至於一提到蘇清瑤就是在想男女之間的小情小愛呀。 他的意思,實際是讓安東配合,組團去找蘇清瑤蹭飯。 顯然安東理解偏差。 而且,陸見川不吹不擂,即便自己長得挺帥,182cm的個頭不矮,但也沒到跟蘇清瑤般配的級別。 所謂門當戶對,蘇清瑤除了相貌出眾、成績優異,她的家境更是絕非尋常人能企及的。 陸見川清楚,以自己目前的經濟條件,追到蘇清瑤的難度很大。 因此還是得盡快賺錢才行! 正值陸見川想到賺錢,收好公交卡的安東,注意力又投放到順天車站廣場角落的人群。 隻見目之所及的陰涼處,幾名二十大幾歲的青年,鋪開被褥、席地臥睡、猶如乞丐。 隨著這些人躺下,先後又有不少中年人湊過去,將那邊的空地變成集中地鋪休息區。 安東露出疑惑表情,忍不住拍拍陸見川的肩,說道:“我還以為順天是首都,哪裡都好,想不到首都也會有叫花子啊!怎麼就沒市政管一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裡畢竟是順天火車站。” 順著安東的目光看去,陸見川發現了那群地鋪團體,於是感慨良多地搖頭。 “他們不是乞丐。” “用更準確的詞匯形容,他們是‘北漂’,是來首都打工的外地人。首都物價高,他們租不起房子更住不起賓館,隻能找地方打地鋪。” “現在剛天亮,我想他們是專門乾夜班的日結工,現在來火車站睡覺。你也知道,有些火車班次在淩晨,火車站本就有不少打地鋪等車的人。” “這種事,城管部門一般不會多管的。” 陸見川慨然嘆息著。 因為早在上一世,大學剛畢業的陸見川,也曾是北漂成員。 像這種露天打地鋪的生活,陸見川體驗過數月,那時候可真是最難熬的艱辛經歷。 此刻,再次見到北漂地鋪團,陸見川自然感慨良多。 安東理解了這些為生活而拚搏的人。 依稀琢磨什麼,安東凝眉沉頭,又道:“話說回來,咱們也是北漂了。高考和大學給咱們來到首都的機會,但這並不代表咱們往後就是順天人。突然亞歷山大啊……” 正如此言! 高考隻是弱化人與人之間的家境區分,大學隻是讓不同階層的年輕人能相遇。有人出生在起跑線,有人出生在領獎臺。 陸見川要比安東更清楚這些道理。 隻是不想對此多聊,陸見川沒給安東繼續感慨的機會,扭頭直奔火車站附近的公交站牌,查詢有沒有哪趟車直達南鑼鼓巷。
第三章 咱們也是北漂了(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