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孩兒們!你們的義父回來了(1 / 1)

……   距離姚記炒肝店不遠,有一處百貨商場,緊挨煙袋斜街和什剎海。   商場底商之一是麥當勞。   正好中午十二點,陸見川端著餐盤,找到靠窗位置坐下。   蘇清瑤在他的左手邊,安東在他的右側。   本來是說去吃炒肝喝豆汁,奈何姚記炒肝店的顧客實在太多。陸見川一向不喜歡湊熱鬧,所以就臨場變卦了。   吃麥當勞也好,說到底,不加醬汁的漢堡是無可挑剔的瘦身餐。   而且蘇清瑤說過的,讓她請客吃飯,花銷不能太貴,選擇的飯店物價不能超過麥當勞或肯德基。   另外,陸見川依稀想起,蘇清瑤貌似不喜歡油膩的食物。   炒肝和豆汁,怕是不對她的胃口。   麥當勞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此時此刻,坐在陸見川的身邊,蘇清瑤卻是徹底無言以對的表情。   或省錢。   或顧及自己的口味。   或是更喜歡快餐。   無論出於哪種理由來麥當勞,蘇清瑤都能理解,甚至覺得陸見川有一點點體貼。   但又讓她想不明白的,是陸見川買了五份一模一樣的單人餐。套餐包括一個漢堡、一杯可樂、一份小薯條、一對炸翅。   即便再能吃,一個人吃五個漢堡,恐怕肚皮都要撐破了。   譬如安東,飯量比陸見川大,頂多是一份套餐外加單點牛肉堡。   搞不懂陸見川的腦回路,蘇清瑤小口抿著薯條,皺眉:“我說請你吃飯,給了你一張一百元的錢,還剩五塊呢?”   蘇清瑤沒有直白詢問為什麼買五份相同套餐。   “哦哦。”   “一組套餐要十九,是還剩五元,你稍微等一下。”   陸見川重返點餐櫃臺。   不一會,兩支甜筒冰激淩出餐,其中一枚被他塞進蘇清瑤手中。   “一支是三元,你還欠我一塊錢,就免了吧。”   輕抿冰奶漿,陸見川說得有理有據,令人不得不領情。   安東聽後,先是大腦宕機,緊接著回過味。   當事人蘇清瑤已經被這番厚臉皮的義正言辭逗樂。   麥當勞的冰激淩,的確是三元錢一枚,但是夏天搞活動是五塊錢能買到兩支。陸見川分明隻花了五元,卻要說多花一塊。況且這頓飯,本就是蘇清瑤掏錢請客。   挑明蹭吃蹭喝還厚臉皮,蘇清瑤被氣得咯咯樂,俏臉甜得賽過手中的冰激淩。   一百塊錢罷了,蘇清瑤不在乎,她不缺這點錢的。   相較嚴苛的家庭教育,上大學後的蘇清瑤,更在乎心情的愉悅。   今天給陸見川接風,雖說有被氣哭的小插曲,總體而言令蘇清瑤挺開心。就像現在,她笑得單純爛漫,心頭毫無半點壓力感。   輕鬆舒適的感覺令蘇清瑤很是享受。   於是,她便不再計較錢的事,也不再糾結陸見川買五份套餐,嘟著小嘴吃起薯條、冰激淩。   歡樂時光總是短暫。   吃過午飯,蘇清瑤與舍友打電話聯係齊雅歆,約定坐她男朋友的汽車返回外國語大學。   與齊雅歆同行,陸見川很放心,便沒再送蘇清瑤回校。   告別蘇清瑤和她的舍友,陸見川從安東那裡拿回行李,又在附近報亭買了一份最詳細的首都地圖。   地圖是給安東的。   有了地圖,又有陸見川標準的路線,安東能更快找到首醫大。   隨後安東坐上前往地鐵一號線的82路公交車。   將好兄弟送走,陸見川如釋重負,乘車直奔幾公裡外的首都建築學院。   建築學院的校區不大。   位於寸土寸金的首都西城區,建築學院的校園,占地麵積甚至連某些郊區的高中都不如。   但是陸見川卻知道,位於首都南部,目前還是郊區的大興,已經建好建築學院的新校區。   隻需等一年,也就是上大二時,就能搬去新校區了。   再到大四的時候,根據校歷,還是會返回西城區的老校。   仰望校門頂部的大字,陸見川百感交集,不禁回憶起上輩子第一次踏入校園時的場景。   彼時與此刻不同。   上一世的彼時,他沒去和蘇清瑤逛街,所以還沒到中午就進入校園報到了。   這一世的此刻,正值下午休息的時段,進出校門的學生寥寥無幾。   “學長,請問新生報到處與宿舍樓怎麼走?”   耳邊傳來的稚嫩說話聲入耳。   陸見川回過神了,聞聲望過去,發現一位和自己同是新生的男同學正傻乎乎地叫住兩名學長。   這一幕再次勾起他的回憶。   回想即將畢業,陸見川也曾被新生叫住,被詢問怎麼找宿舍樓。   想來真是感慨良多啊。   陸見川輕緩吐氣,停止了回憶,熟悉又懷念地向著新生報到的地方走去。   興許也是由於到下午了,報到處沒什麼人,隻有執勤的保安和三名代查錄取通知書的學姐,以及角落裡躺著搖椅打瞌睡的男老師。   男老師打著小呼嚕,行政夾克當毛毯蓋,睡得舒適。   陸見川心頭一凝,沒想到這麼巧,居然遇見了教務處副主任。   避免打擾到主任休息,陸見川放低腳步,向那三名學姐走去。   檢查錄取通知書和學籍信息的過程不費事。   學費不需要立刻交,陸見川拿到屬於自己的宿舍鑰匙後,獨自一人前往宿舍樓。   還是那麼熟練,陸見川進入宿舍後,剛開門便忍不住大喊。   “孩兒們!你們的義父回來了!”   宿舍裡沒人。   這是當然,如果舍友在場,陸見川不會太恣意放任的。   畢竟是剛來大學,陸見川自己是重生了。可舍友們都不是重生,相互之間尚不熟悉,貿然的自來熟反而愚蠢。   釋放過心情後,陸見川掃視宿舍環境,發現六個床鋪已有四張鋪設齊整。   宿舍裡是六人寢,不過,陸見川的宿舍隻有五人。   空出來的床,在後續大一的一年裡,被當做公用儲物櫃了。   “隻剩靠門和靠廁所的床位,看來沒得選,隻能是靠近門口。”陸見川苦笑,將行李放入櫃子,聳了聳肩。   眾所周知,在大學宿舍裡,靠門的床位並不好。   乍一聽,或許會覺得夏天靠門更涼爽。實際卻是住在這個位置的人,要被迫負責每天晚上關燈的重任。   陸見川也沒太介意,快速理好床鋪,返回下桌坐著喘口氣。   正值他剛坐下,熟悉的笑聲響徹整個走廊。   太熟悉了。   這種癲笑猶如精神分裂。   笑聲的主人是王宇迪,來自蒙東通遼。這是個地域形狀極其特殊的城市,各區縣結合起來,猶如“牛子”。   陪襯癲笑的笑聲,聽起來正常些,笑聲的主人是石英華。   石英華東北人,顏值不錯,是個沒什麼心機的直男。   他們二人,生源地離得近,是宿舍裡最先搞好關係且關係最鐵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伴隨笑聲漸漸停止,石英華和王宇迪踏進宿舍,跟陸見川打了個照麵。   兩人先是一愣,於是不等陸見川自我介紹,立刻一左一右將他的肩膀搭住套近乎、問這問那。   另外兩名舍友也隨後進來了。   他們分別是馬陪澤,湖南人;回民劉洋晗,老順天的本地人。   相較於前兩位,馬陪澤和劉洋晗要內向許多,至少沒太自來熟。   逐一回答了王宇迪和石英華的搭話,陸見川與馬陪澤和劉洋晗握手、問好,緊接著眾人紛紛拉來椅子圍成團。   陸見川是重生了,所以認識四人。但在四人眼裡,他還是個陌生的舍友,所以要坐下來正式介紹。   而在幾人剛坐下後,馬陪澤忽然發現,自己的桌上憑空多出一份麥當勞午餐。   石英華、劉洋晗和王宇迪桌上也有。   得知是陸見川帶給他們的,四人頓時喜出望外,全都毫不猶豫地稱呼他一聲“義父”。   本來按照發展,五人坐下後,各自介紹完了就該排一排位。   誰是大哥,誰是老二,誰是老三……   根據年齡論,陸見川是排第三,而麥當勞套餐將其地位直線拉高。   於是,經一番火熱交流,介紹過自己的陸見川仍排第三,和重生前的區別是多個“三爺”的稱呼。   “爺”在首都順天是敬語。   放到東北,“三爺”常被代指座山雕,崔三爺。   所以這個名頭,恰好被用到陸見川的身上,憑借五份麥當勞套餐順位晉升公認的宿舍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