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城鎮的白歌,隨著人流一路前行,走走停停,最終來到一家店前,看著店內人頭湧動,一片熱鬧與喧囂的氣氛。 而店前掛著的深紅色簾幕迎風擺動,白歌看了一眼店門口所掛著的牌匾——不困茶館,隨即踏進了店內。 一進門,那撲麵而來的濃濃茶香和各種混合的香氣,讓人一進店就不禁心生舒暢。 沿著一樓的通道望去,可以看到這裡的座位基本上都坐著人,有的三五成群,談笑風生,有的一人獨飲,專注於杯中的茶香。 店內的幾位店小二穿梭遊走於各桌客人之間,手中的托盤為客人們送來了茶水與小食。 一位看到白歌站在門口的店小二,迎了上來,問道:“這位先生,看你麵熟,是第一次來麼?” 白歌點了點頭,於是店小二邊引導白歌往店內二樓的空位坐,邊給他介紹著這家茶館,和白歌記憶中的那家茶館似乎有一點不同,但是又有點相似,隨即對店小二說: “請問一下,你們家老板在麼?我想見見她,方便嗎?” 店小二想了一下,為難地說道:“不好意思,老板現在不在店內,她最近好像都會去咱們鎮上的黃梅戲團那裡,你可以等到下午去那裡看看,那麼,先生,要來一壺茶麼?” “行,先來一壺碧螺春吧,順便來點吃食。”說完,看了一眼跟在一旁的胖橘,“再來點水煮的雞胸肉,不要放調料。” 等到店小二離去準備後,白歌心想,這時候的貨幣是啥樣的來著,隨著一抹金色從手中閃過,然後手中的一小遝花花綠綠的紙鈔,“一如既往的方便,就是不能多用,不然我還開啥店啊?”說完,便將錢放進口袋,等待著茶水和吃食。 一陣吃飽喝足後,白歌和胖橘都靠在椅子上摸著肚子休息,突然聽到樓梯口再次傳來店小二的聲音,“王老師,這邊來上二樓,一樓有點鬧,還是老三樣吧?” “對,抓緊,我等會兒還想著去看戲呢。”伴隨著聲音,說話的王老師也出現在了白歌的眼前,瞪大了眼睛,王大爺! 這眉毛,這鼻子,就是一個人啊,這麼快就遇到主線劇情的重要人物,得搭上話。 “那個?王老師?”白歌試探性的喊道。 “嗯?你是?”王老師轉頭看向白歌,有點疑惑。 “你說你要過會兒要去看戲,是那個黃梅戲團麼?可以一起嗎?” “你是剛來這個鎮上吧?這鎮上的人不會有人穿你這種衣服的,你從大城市來的吧?也是下鄉?”王老師看著白歌的著裝,一件牛仔褂內搭白色衛衣。 牛仔褂,在當時倒是流行度蠻高的,不過衛衣以當時Hip-Hop文化興起時間來說,還是蠻小眾的。 白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服飾,點頭道,“是的,王老師,我才來這裡不久,對鎮子還不是很熟悉,而且一直對這黃梅戲團很感興趣,今天閑下來想去看看。” “也別喊我王老師了,我倆年齡相仿,叫我名字,王誌平就行了,我也是下鄉的知青,從金陵來的,在這裡當老師。”王老師邊介紹自己,邊坐到白歌對麵。 “等我吃點東西,我帶你去那戲團看看,那可是遠近聞名,尤其是《天仙配》,不過董永的角兒倒選的一般。”王老師說到這,好像想到了什麼,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那花旦肯定是李奶奶,肯定是!王大爺他吃醋了,哈哈哈哈哈! 瞟到王誌平那小眼神,白歌的心裡樂開花,“那我就期待一下下午的表演。” ………… 等到王誌平走出茶館,看著一臉無語的白歌,“哎呀,小白兄弟,你剛來這裡,就留著那錢攢著娶媳婦吧,這次我請了,走,我們出發!” 這次怎麼又白折騰了,白歌摸著口袋裡的紙鈔說,“我還沒到年紀呢,算了,王哥下次我請你請回來。” 白歌跟隨著王誌平在小巷裡穿梭著,路上不斷遇到著向著同一方向走去的人流,這時,白歌才發覺到,這家戲團在鎮上是多麼的受歡迎。 當來到這劇團門口,站在那裡的檢票員看到王誌平倆人,“王哥,今天又來了?” 又?白歌感覺又磕起來了,經常來偷看自己未來老婆是吧? “嗯,兩張票,這位是白歌,最近才來鎮上。” 檢完票後,走進戲團的兩人來到一個靠前的座位,靜等著黃梅戲表演的開始。 隨著悠揚的古典音樂的在空中回蕩起,一位仙女般的花旦緩緩步上舞臺。她身穿羽衣,頭戴發冠,容顏如花,就像真的七仙女下凡一般,讓觀眾們眼前一亮,尤其是某位王姓男子。 李奶奶,你看看你年輕的時候把王大爺迷的,眼睛看的都呆了,白歌在觀賞之餘,觀察起了周圍的觀眾,忽然,坐在右前方的一位女士引起了他的注意,好像有點眼熟。 未等白歌細想,舞臺上的花旦李桂芬開始了歌唱,她的聲音清亮悠揚,如同天籟之聲,她的婉轉舞姿伴隨著音樂,如風中的柳絮般輕盈,每一個動作都讓人被深深吸引。 我也曾赴過瓊林宴,我也曾打馬禦街前。(ps:黃梅戲中的經典《女駙馬》,真的很絕!) ............ 整個表演結束後,讓白歌明白了為何這個劇團為何如此受歡迎的原因,但此時對比李桂芬與王誌平的戀愛史,白歌的關注點放在了之前的那個女士,碰了碰坐在旁邊座位的王誌平,問道:“王哥,那個女士你認識嗎?” “誰?前麵第一排坐著的麼?那是不困茶館的老板就叫不困,比我來這還早,怎麼,你想認識她?” “我感覺我好像在哪見過她,可以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嗎?”白歌用著這句在後世極其常用的話術來忽悠王誌平。 “行,等散場,我帶你去後臺,順便再介紹一位朋友給你認識認識。” 在王誌平的帶領下,白歌穿過一個小門來到了戲團的後臺,那位不困女士正在和李桂芬聊著什麼,在白歌兩人靠近時,她像是感應到一樣回過頭看了一眼。 “喲,誌平兄來了啊,桂芬,又是來找你的吧?今天怎麼還帶了個朋友來。” 李桂芬看了一眼王誌平,然後低頭害羞的笑了,像是知道什麼似的,就連王誌平看到這一情況,也不好意思的笑著撓了撓頭。 “不困姐,這是白歌,才來鎮上不久,好像從,從,白歌你來自哪裡啊?” “沒什麼固定歇息地方,全國各地到處遊學。不困女士,你好!”白歌回答著,同時向不困伸出手問好。 不困笑著輕握了一下白歌的手,“你好,誌平兄,桂芬也等半天了,你去和他聊一會兒吧?” 看著走到一邊的王誌平和李桂芬,不困繼續開口道,“白歌?你不屬於這裡吧?” 白歌平靜地看著提出疑問的不困,笑了笑,“你說得對,我的確不屬於這裡,隻是來這裡想要幫個人完成夙願。” “他倆中的誰?他倆據我所知,不是短命之人,都是長壽之命。”不困看著正在扭扭捏捏的兩人,疑惑地問道。 “不可說,也不需和你說,我說怎麼會停留在這個時間段,原來是想讓我見一下你。”白歌用手指輕輕的揉撚著下巴。 “不過,你倆應該不是同一個人,嘶,有意思,繼續看下去吧,太久沒思考,我還是喜歡當個粗人,不用腦子真好。” 說完,白歌的手打了個響指,看著眼前不知所謂的不困,轉身向後麵憑空出現的光門走去,“再見,以後估摸著也見不到了,代我向他們問好~” 在白歌消失之後,杵在原地的不困也在一隻蝴蝶飛來之時,化為一陣風消失不見,遠處的不困茶館也變為了一家普通的茶館,“嗯?這裡怎麼會出現一隻蝴蝶,還有桂芬,你有沒有感覺剛才這裡有兩個人在這。” “哪有什麼人啊?誌平兄你又在嚇唬我” ............ 離開的白歌並沒有回到書店,而是出現在了一個像是放映廳的地方,而消失很久的胖橘也出現在這裡,“你小子,剛才又跑哪裡玩了?就知道到處亂跑,別哪天走丟了,你就撿垃圾吃吧。 “喵喵~” 在白歌戳著胖橘的小腦袋訓斥著的時候,放映廳內,開始出現畫麵,先是六個大字——李桂芬的一生。 出生時,家中隻是一個窮困農家,看到你是個女孩,但又不忍心將你丟棄,便將你送到了一家戲團的大院門口,看到院內人將你抱進去,才安心離去,倒也是一家良善之人。 ........... 3歲,你長得可可愛愛,極受團內的師兄們的喜愛,是團內眾人的心頭肉。雖說女子學戲不受行規所待見,團長仍是想讓你試試,便選擇讓你從此時練起了基本功,唱念做打。 ............ 6歲,沒辜負團長的期望,才六歲的你就已經將基本功練的紮實,開始進一步的學習。 ........... 15歲,已經學有所成的你,被團長安排了一個跑龍套的角色,但是你演砸了,團長賠了票錢,晚上去請那些老觀眾們賠罪,那一晚,你堅定了唱好每一次黃梅戲的決定。 ........... 21歲,你在這一年成為了團中的臺柱子,是遠近聞名的當家花旦,但是你並沒有驕傲,而是陷入了了另一個新的煩惱中,他心中的那個人出現了,是位知青,在鎮上當著老師,他叫王誌平。 ........... 27歲,你已不是戲團的人了,你跟著那位老師來到了金陵,正式嫁給了王誌平,一位實際上是在國外留過學的新青年,有著大好青年。所以,你並不受婆家的待見,不過他愛你就行了。 ........... 58歲,你和王誌平所生養的兩兒一女,都已經成家立業,而你倆每日就是過著舒適的退休生活,在王大爺每次去公園下棋的時候,你總是打開電視的戲曲頻道,回顧著曾經。 ........... 69歲,你在一次出門買菜的路上被一輛因為霧天而視線不清的轎車所撞倒,從那以後,你的腿腳便不再利索,走不了遠路,出門需要輪椅。從那以後街道附近的住戶每天都能看到一個老大爺推著老奶奶在路邊散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81歲,那一日你睡的特別早,王大爺感覺不太對,那天晚上,你在夢裡突發腦溢血去世,留下了一個愛著你的人在這世間。 啊啊啊啊~為什麼要讓我吃這麼多狗糧啊?這忙早知道不幫了! 白歌看著像是走馬燈一樣的放映畫麵,發出無能狂怒,這就是李桂芬,也就是李奶奶的一生。 又是一道閃光,白歌回到了書店,心情也平復下來了,平靜地看著眼前那本暗綠色的書,窗外的天早已黑了下來,他就那麼坐著,直到桌上的手機亮起了屏幕。 不困:“快點來王大仙這!你這人去哪了?剛才看到你書店關門了,但是二樓有個人影,你來的時候順便看一眼,是不是有小偷!” 白歌:“啊~那是我自己,我睡著了,我馬上就來,你們等等。” 不困:“收到!今天有個朋友從國外回來了,來認識認識。” 看著消息,白歌笑了笑,收起手機,抱起胖橘,向樓下走去。 走到一半的他想起來了什麼,將桌上的《李桂芬的一生》拿在手上,一個轉身,書就已經不見了。 ........... 遠在南方某城的的一幢辦公樓頂樓的辦公室裡,一位年輕的西裝男看著眼前的手機消息,扯扯領帶,撥打起一通電話: “喂,老白,你和老黑出趟差,去金陵一趟,那位有事需要你們,抓緊,到了給我回消息。” “嗯,收到,陸總,我們這就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