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失憶(1 / 1)

自覺這次的雇兇打人風波算是過去了,李唐和兩個狗腿子叫了兩個陪酒女,邊喝酒,邊鬼哭狼嚎地唱。   小怪唱歌還不錯,唱得還都是新歌。   老邪就會幾首爛大街的老歌,關鍵是要是不看屏幕,你根本聽不出他唱的是什麼歌,五音不全也就算了,他調門還極高,逼得李唐不得不命令他:“喝一杯酒,唱一支歌,不然老子提前就被你的叫喚弄暈了!”   別看李唐幾乎每周都會進一次歌房,但是他會唱的歌兒不多,拿得出手的就兩首:海來拉木的《你的萬水千山》和毛不易的《像我這樣的人》。   所以一般的場合他才不會唱呢,哪天人多,自己還高興的時候會來一首,如雷般的掌聲也能滿足他的虛榮心。   三個人在歌房裡喝暈了睡,睡醒了接著喝,接著唱,一直鬧騰到晚上九點張暉打來電話。   李唐躲進洗手間接了電話。   “你在哪兒呢?”   “剛吃完飯,打算回家呢。”   “先來我這一趟,現在!”張暉的語氣很不好。   李唐不耐煩:“明天唄,我下午去見客戶忙死了。”   “李楚出事兒啦!”   這句話,讓李唐的酒醒了一大半:“出事兒!咋了,死啦?!”   “差不多!你來了再說!”李唐對母親的喜怒那是手拿把掐,他聽得出來,張暉不是在嚇唬自己!   陶新亮在明城開著一家酒樓和兩個煙酒店。   酒樓賠錢賠了三年,正好房租到期,他就把酒樓關了張。   煙酒店的生意還湊合,但是現在公職人員有禁酒令,所以要想有像前幾年的那樣日進鬥金的好生意,無疑是做夢了。   陶新亮還是比較佛性的一個人,他很滿足現在的生活。   兒子雖非親生,但是一把手拉扯大,父子之間的感情還是很好的,就是太不讓人省心,隻戀愛不結婚,張暉前幾年讓他搬去別墅住了,也有眼不見為凈的意思。   張暉一直經營著一家日用品店,現在的生意也不行,但是還不賠錢。   大女兒思思大學畢業後在一家公司上班,非常乖巧懂事,現在正在談婚論嫁,未來女婿是端鐵飯碗的,人很正派.   二女兒年年讀大二,性格雖潑辣些,但是有主見、有膽識,是陶新亮的驕傲。   李唐進門時,隻有張暉在客廳裡看電視。   李唐先去書房和陶新亮打招呼:“爸爸哎,您老又在知識的海洋裡狗刨呢?”   陶新亮摘下老花鏡:“和你媽好好聊,大晚上的別惹她生氣。”   “放心吧陛下,您繼續刨,我去陪咱家娘娘。”李唐做了躬身退出的架勢。   陶新亮笑著揮手讓他快走。   李唐這才擠坐在張暉身邊,張暉嫌棄地往一邊挪了挪。   “他咋了,您這一電話,嚇得我魂兒都沒了。”盡管吃著口香糖,張暉還是聞到了他一嘴的酒氣。   昨晚的這個時候,李唐打電話來非讓她打聽一下李楚現在在乾什麼,人在哪兒。   她覺得這裡麵有事兒,逼問兒子做了什麼。   李唐說什麼也沒做,就是想關心一下李楚。   “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趕緊說!別等我去找你!”張暉直截了當。   這點李唐真信,別看沒住在一起,自己的一言一行還真都在媽媽的掌控之中,也多虧了媽媽,這些年自己沒少闖禍,還都次次有驚無險。   “那個,我不是覺得李子寒太欺負咱娘兒倆了嘛,我找人把李楚打了一頓,人被打昏了,不知道現在是啥狀況。”李童說。   張暉立刻就炸了:“你瘋了!怎麼說他也是你一個爹的弟弟,李子寒那個人我太了解了,他可是睚眥必報的人!這要是讓他知道了,我告訴你,你要是不進大牢我不姓張!”   這半年因為要股份沒少和李子寒過招,感覺他雖然每一次都在遷就自己,卻始終沒答應給股份,而且,他眼底總有一抹狠厲,是李唐所畏懼的。   “您的意思,我現在等著坐牢就行了?”李唐吃自己的媽,也是一整套。   張暉曾經在集團裡乾過財務,這些年雖然沒有能力插手集團生意,但她是李子寒次子的媽,集團裡的老人多少都得給她分麵子。   所以,她在集團公司裡也有自己的人脈。   比如老閨蜜,她一直在為張暉鳴不平,明明張暉比向繼雲更早出現在李子寒身邊,而且在她已經懷孕的情況下,他又和向繼雲上床,最後離婚娶的還是向繼雲,這不是太欺負人了嗎!   今天早上她得到老閨蜜傳來的消息是李楚的車在園區沒開走,人沒回園區宿舍,估計是回文昭了。   李子寒已經到自己辦公室開始工作了,一切正常。   剛才,老閨蜜打來電話:我剛剛聽說,李楚晨跑時自己摔了一跤,把頭碰傷了,失憶了!   “失憶!”李唐跳了起來!   影視劇常有,失憶分很多種,有連爹媽都不認識的,有殘存部分記憶的。   最最可怕的是,他沒有失憶卻裝作失憶騙了所有人,而醫生還檢查不出來!   “他什麼癥狀?能走路嗎?會說話嗎?”李唐接連的問題讓張暉無法回答。   她生氣地說:“你說你的心怎麼那麼狠,平時打架鬥毆就算了,怎麼把爪子伸向自家人了!”   李唐不願意了:“什麼!自家人!誰是自家人,是李子寒嗎?他這些年是管過你呀還是管過我?我挨打受欺負的時候保護我的是陶新亮,他才是我爹!”   李唐知道這話陶新亮和陶思思都能聽見,雖是出自肺腑的話,他故意說得很大聲讓他們聽見,好拉一拉統一戰線。   再說,眼看著張暉這是打算和自己秋後算賬,得讓陶新亮出來拉架啊!   果然,陶新亮從書房出來了:“李唐!不許這樣和你媽說話!”   李唐雖是個混不吝,因為這麼多年陶新亮對他是真好,所以他很尊重他。   他立刻縮了脖子:“爸爸哎,您還沒睡呢?”   看見丈夫出來幫自己,張暉突然委屈了起來:“他李子寒確實不是人,可是當年他也沒虧待咱們,那些錢和房子現在看著不咋地,當年那也是一筆大錢!他的公司也就這十年才才飛黃騰達起來,我找他要股份,就是恨他當年太戲弄我了,我沒想到,沒想到你敢雇人行兇!”   陶新亮給她遞來紙巾,她的眼淚更加泉湧一般:“我要錢乾啥?不是為了你們嗎?你要是出事兒了,我拿錢給自己當燒紙啊!”   “張暉!別胡說八道的,大晚上的乾什麼呢?看把孩子嚇到!”陶新亮嗬斥她。   思思從自己臥室出來,坐在媽媽身邊,摟著她不說話。   張暉在女兒的懷裡無聲地抽泣起來。   “事情既然發生了,明天我和你媽媽去文昭一趟,消息要是不確實呢,我們就不提你的事兒。要是李楚的情況確實很嚴重,你也知道,現在到處是天眼,你逃是逃不掉的,我們就求李子寒高抬貴手!”陶新亮說:“李唐回去睡覺吧,記住我的話,男子漢沒事兒別惹事兒,出事兒了不怕事兒!”   陶新亮有高血壓,一激動容易頭疼,他手扶著額頭在沙發上坐下了。   李唐慌著蹲在他身邊,幫他捶背捏腿:“爸爸哎,您可別生氣,您的健康是我們的福氣,您別管了,我要是逃過這一關,我好好伺候您,我讓您活到兩百歲......”   “哥!你就聽爸媽的話,以後好好的吧,咱爸快六十的人了,這兩年生意不好,他到處求人說好話拉生意.....”說到這兒,思思嗓子一啞:“再苦再難他出來不和咱們說,你難道想不到嗎?你要是真孝順,就趕緊讓咱爸媽抱上孫子!”   女兒的懂事讓陶新亮紅了眼圈兒:“行了,不說了,太晚了,李唐回去休息,天大的事兒,有爸爸在!”   李子寒躡手躡腳地打開床頭燈,他進門時向繼雲就已經醒了,聽著他在洗手間洗臉刷牙接電話:“剛才誰的電話,我聽到你們在說李唐?”   “和李閱說點兒事,你別管了,睡吧。”李子寒拍拍她的臉。   向繼雲坐起來,披上睡衣:“李楚失憶是怎麼回事兒,我下午給他打電話了,他一點兒事兒沒有。”   “他不是說了嗎?他想考公務員,想安靜地備考。”李子寒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備考就備考嘛,編這種瞎話乾什麼!就是考上了,國家還能要一個失憶的傻子?”向繼雲生氣李子寒什麼事兒都背著自己,語氣提高了。   看著她白皙而清秀的臉,李子寒笑著說:“沒有醫院的診斷,那就是一句瞎話,以後誰承認這事兒?你別管了,我自有分寸!”   手下人說李楚沒開車,也沒回遠去宿舍拿東西直接回文昭去了。   李子寒覺得這裡麵有事兒,就托關係調取了李楚當天出園區晨跑的沿途攝像頭。   他看見了李楚被襲擊倒地的一幕,也看見李楚走進嘉園小區小西門。   接著,通過嘉園物業,他看見獨自在灌木叢下呆坐了半天的兒子,那一刻,他的心幾乎要碎了。   找無賴打李楚這種事兒,他用腳指頭都能猜出與李唐有關。   他也知道,李楚隱瞞挨打的事情,完全是怕給集團帶來負麵的影響。   接著,他看見了一個女孩子,她似乎認得兒子,她應該是送兒子去醫院了,還讓兒子住進了車庫。   次晨,李楚的師傅秦慶濤從嘉園小區接走了他。   他打電話直接問了李楚,和他判斷的一模一樣,李楚篤定地說這事兒就是李唐乾的:“但是他沒讓打手們下死手,是打手失手了,您先把這事兒壓下來,我自己會處理。”   “嗯,現在怎麼辦?估計李唐也在打聽你的情況呢?”李子寒說。   “就說我失憶了,免得李唐狗急跳墻再做出什麼出格兒的事兒。”李楚說。   把向繼雲哄睡著後,李子寒卻幾乎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