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鄭嫻說完事情經過，李閱臉上不可遏製地流露出了鄙夷之色，當著繼父大軍的麵，他沒有對此作出任何評價，隻是不無擔心地說：“李子寒在雲姨麵前好丈夫的人設這次算是崩塌了，雲姨會怎麼樣，會離婚嗎？” 鄭嫻想了想，說：“向繼雲性格看似軟弱實則執拗，偏偏又是戀愛腦，當初為了和李子寒在一起，傷透了父母的心，現在要是離婚，會讓兩位老人再傷心一次，我想，即便為了父母，她也會多考慮一步吧。何況，李子寒那人，做得爺爺當得了孫子，他會把向繼雲哄得回心轉意的。” “我要是向繼雲，我就不離婚，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能再嫁是咋的，就占住李子寒老婆這個位置，這個位置一讓，李子寒再去找個二三十歲的女人，那是易如反掌，有錢能使鬼推磨，也能讓年輕姑娘們趨之若鶩！”一向不對李子寒言行表態的大軍說。 鄭嫻看著他笑：“對！不能讓李子寒稱心如意！” “我想，韓傑應該知道李桐是他的兒子，他上次突然帶走李桐，估計就是做親子鑒定去了，要是以外人角度看，李桐和韓傑長得也很像，而且，韓傑也有顆虎牙。”李閱說。 鄭嫻點頭。 知道楊妍在等著這邊手忙腳亂地和她溝通，鄭嫻就不急著和她聯係，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撥通了楊妍的手機號碼。 把李桐照片發給向繼雲後，楊妍和韓傑心裡也是惴惴不安，當晚兩人一直在等李子寒責罵或服軟的電話，向繼雲尋根究底的糾纏，但是，那邊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會不會向繼雲根本就把照片當回事兒？再說了，幾張照片能說明什麼問題？”楊妍問。 韓傑也覺得把事情捅給向繼雲是走了一步臭棋，李子寒的生意做大到這一步，他可絕對不是軟柿子，要是向繼雲和他鬧起來，他絕不會輕饒自己，弄不好自己和楊妍會雞飛蛋打。 第二天下午，兩人正在電腦前查閱漢服造型的資料，鄭嫻打來了電話。 楊妍沒想到鄭嫻會摻和進來，她難道不該站在一邊看笑話的嗎？ “喂，哪位？”楊妍把手機放桌上，按下免提，明知故問。 “鄭嫻，李子寒的前妻。”鄭嫻居然這樣做自我介紹。 楊妍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話了：“你，找我有事兒？” “聽說你的美容院倒閉了？”鄭嫻問。 楊妍和韓傑對視一眼：“消息很靈通啊，不過，這和你有關係嗎？” 韓傑迅速拿來紙和筆，打算隨時給予提示。 “其實，李子寒當年就知道李桐不是他的孩子，可是他還是幫你開了美容院，還給了你一筆錢，所以呀，做人要知足，要懂得知恩圖報！” 韓傑立刻寫：李子寒對我始亂終棄，我還要感恩？對人寬容也要有底線！ “好笑，兒子是誰的，我心裡最清楚！”楊妍沒按他寫的說。 韓傑不希望她們談話重點放在李桐身上，見楊妍固執己見，他隻好無奈地看著她，臉色有點發白。 “楊妍，我希望你真的不知道孩子是誰的，而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那樣，你就太作踐自己了！我告訴你吧，李子寒的妻子向繼雲身體不好，因為心疼妻子怕她再懷孕，十六年前李子寒就已經做了結紮手術！”猜到楊妍的手機會開著免提，說到這，鄭嫻故意停下來，想聽聽他們的動靜。 果然，楊妍和韓傑異口同聲地：“啊！”了一聲。 然後是長時間的沉默。 “喂，怎麼？用不用我現在過去帶著李桐去做一下鑒定！”鄭嫻的語氣變得嚴厲。 “不用，不用了。”盯著著韓傑惶恐的表情，楊妍突然明白了些事情。 “你們也都是讀過十幾年書的人了，怎麼見到錢就成法盲了？李子寒如果起訴，你們不但會因為敲詐罪蹲大獄，八年前敲詐的那一百萬也得如數退還！我提醒你們，做人最好學會適可而止！”鄭嫻乘勝追擊。 “別說了，你轉告李子寒，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所以他也別把我往死路上逼，那樣誰都不好過！”有些心灰意冷的楊妍說。 鄭嫻一笑：“好！記住你自己說的話，錢都是身外之物，人被逼急了都會魚死網破的，你和韓傑，就好好帶著你們的兒子生活吧！” 鄭嫻掛斷了電話。 她連韓傑的名字都知道！ 楊妍漠然都盯著手機，沒有看韓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李桐是你的兒子了？” “我，我以前隻是懷疑，上次，才知道的。”韓傑囁嚅道。 “混蛋！”楊妍撲上去狠狠搧了韓傑一記耳光：“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還慫恿我去要錢，你把我當什麼了！” 韓傑回手也給了楊妍一記響亮的耳光：“你又把我當什麼了！咱們一直同居著，我讓你結婚你不肯，這邊和我上著床，那邊就鉆進了李子寒的被窩裡，錢對你就那麼重要嗎？為了錢你臉都不要了嗎？” 他用力抹去眼淚，瞪著發紅的眼睛說：“我也是男人啊，你讓我做了活王八還把我一腳踢開，要不是因為太愛你，哪個男人能忍這胯下之辱！你知道嗎？當年我幾次都想和你同歸於盡，可是我心疼李桐！因為我始終就覺得他是我兒子！因為我把你的避孕藥換成了維生素！我以為有了孩子你就能安穩下來，就能安心和我過日子！可是我的兒子，卻姓李，姓了八年！” 韓傑捂著臉，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我混蛋！我不是人！好，以後咱們各自安好，生死不見！”哭了一陣子，韓傑起身欲走。 一直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發愣的楊妍猛地抱住他的腰，哭道：“我錯了韓傑，我錯了，咱不分開好嗎？你要是走了，我和小桐怎麼辦？我手頭有錢，足夠咱們開漢服店的，咱以後好好把李桐，不！把小桐養大，以後咱們一家三口每年去一座城市旅遊，咱好好地活著，好嗎？” 韓傑緩緩轉身，撫摸著楊妍的臉：“我手裡也有百十萬，咱以後靠著自己的雙手，一樣能過上好日子。” 楊妍撲進他懷裡嚎啕大哭。 過了一會兒，韓傑還是把她從懷裡推開，仍然要走。 楊妍沒有再撲上去，隻是絕望地看著他，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下：“你，還是要走嗎？” 韓傑看一眼表：“我去接兒子，他該放學了。” 李靜打聽出來了，魯依依的爸爸是衛健委的中層、她媽是財政局的中層，她爸爸的弟弟在消防部門工作，她的姨媽是張雅靜的媽媽，張雅靜的爸爸和張國棟是親戚，論輩分，他叫張國棟叔。 國慶節後，程鵬回單位上班了，下一輪巡察還沒開始，田姐科室裡的資料整完了，秋寧又回到了科裡。 他對秋寧似乎沒有之前那麼敵視了，也會主動找她談論工作上的事情。 秋寧和莎莎對他的態度是小心翼翼。 魏雲鳳和穆林看著和過去一樣，該給程鵬安排工作就安排工作，尤其是穆林，沒事兒時就和他天南地北地閑扯，包括明星的八卦。 但是，所有人絕口不提馮欣的名字。 秋寧發現，馮欣的內心真是強大，在食堂或走廊碰見程鵬時麵無表情，一如過去在公開場合對他的態度一樣。 不同的是，他們之間不再煲電話粥了。 周五的中午，蔣瑩約秋寧一起出去吃午飯，找書苑 www．ｚhaoshuyuaｎ.cｏm 程鵬突然問：“蔣瑩最近還好吧？我很久沒見她了。” 秋寧驀然想起，當初考前培訓班裡，他們三個關係是最要好的。 “你們去哪兒吃飯，算我一個。”程鵬說。 秋寧的電話還沒掛斷，蔣瑩應該是聽到他在說話，問秋寧：“程鵬吧？他好了？” 秋寧怕程鵬聽見不自在，忙說：“他說很久沒見你了，想一起吃飯呢。” “來唄！”蔣瑩一口答應了。 秋寧發自內心地不想和程鵬有工作以外的任何接觸。 見到程鵬，蔣瑩笑嘻嘻地在胳膊上一拍：“傻瓜！讓狐貍精套路了吧？” 嚇得秋寧忙給她使眼色，因為她說出口的話，程鵬一定會認定市顧秋寧學的嘴。 蔣瑩大大咧咧地說：“別擠眉弄眼的，我說的是實話。我給你說程鵬，馮欣現在肯定像躲瘟神一樣躲你，再不敢人前冷淡你，人後撩撥著你玩兒了。你不能認慫，你反擊她最有力的武器是趕緊談一個如花似玉的女朋友，我衛健委有何同學，長得.....” 她的手機響了，拿起一看笑了：“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就是她打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就聽到她說：“美女，就說約著你一起出來吃飯呢。” “什麼？不可能吧？” “自殺？她會自殺！弄不好就是他殺！” “行行行！有新消息及時告訴我哈，你知道我喜歡聽這些事兒，白白！白白！” 通話完畢，她看著都在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秋寧和程鵬說：“魯依依昨晚死了，據說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