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芮的視力並沒有因為三年苦讀而近視太多,她目光敏銳的看到一旁背景墻上有自己認識的那個少年,和不少人的合影。 結合前臺說的話,雖然心裡麵還有些感覺不真實,但她還是接受了這個變化。 “嗯,我是他的老同學,好奇他現在到底是在乾嘛而已。不用登記預約,麻煩您了。” 丟下這句話,眼神在合影上麵停留了片刻,李芮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藍圖科技公司。 前臺看著這位少女離開,不著痕跡的嘆了口氣。 這兩個月來找自家總裁的人,是真的復雜。 有高校招生辦的老師,有西蜀市局的人,還有一些年輕學生,搞得每次有人來,她都需要保持最高的接待標準。 在這段時間的公司內部八卦中,她也了解到自家總裁的傳奇經歷。從一個貧窮農戶孩子,一躍成為文科狀元,甚至自學編程技術,創辦公司。 妥妥的的一飛沖天、一鳴驚人。 李芮離開藍圖科技公司之後,腳步未停,一直走到街邊,望著大街小巷穿梭的人群,這才緩緩停下了腳步。 曾經的朋友已經變得陌生,企鵝聊天賬號上麵也不會像以前那樣,隻要上網就會給自己發信息。 不知道為什麼,李芮突然很討厭現在的一切。 討厭王昕不理他,討厭自己父母的關懷備至,討厭自己被父母改了誌願。 “說我成績變好了,就應該從政,但是改到漢文校,大漢文明學校這名字,想讓我從政,還是想讓我找個從政的男友? 以前讀歷史書,王昕總是說政商勾結是王朝衰亡的原因之一,我也討厭。” 沒有念叨幾句,手機鈴聲就打斷了李芮已經混亂的思緒。 “寶貝閨女,你逛街好久回來?你爸爸剛剛打電話過來說,咱們今晚要去你潘叔叔那邊吃個便飯。” “潘叔叔?” “對啊,就是咱們小區鄰居,他的孩子考上了青木大學,你們晚上也能交流交流學習經驗,去京兆市之後,兩人還能作伴,互相幫助。” 李芮本就對這種飯局很是厭煩,加上她今天的心情非常之差,所以在聽到這個臨時安排之後,這位父母口中的乖乖閨女,立馬反駁道:“我今天走累了,不想去參加什麼飯局,我隻想回家睡覺。” 李母周婉,也沒有想到自家寶貴閨女會反對,答應下來的話,剛到嘴邊,就被她強行咽了回去。 “你想回家睡覺?可是再忙再累,去吃頓飯有多累? 這位潘叔叔的生意做得很大,在國外都有業務,咱們能夠成為鄰居,就是一個緣分,吃頓便飯,認識一下,萬一你以後在京兆市有什麼麻煩要處理,我們也能多個渠道。” “我在京兆市,能有什麼麻煩要處理?我走累了,媽。就這樣吧,我等會兒再打車回家。” 一想到自己如果現在就打車回家,肯定會碰到一堆事情,李芮深吸了一口氣,腳步一轉,走向了不遠處的新華書店。 在西蜀市,新華書店的空調,歡迎每一位客戶。 隨手拿起一本散文集,李芮就陷入了故事的世界。 而她的包包裡麵,已經被靜音的手機,正在頻繁被通話請求給點亮屏幕。 一連打了九個電話都沒有人接,李母那姣好的少婦麵容上,多了些許焦急。 “芮芮的電話都不通了,都怪你!明明芮芮就不喜歡和陌生人倆天,這兩個月以來,你硬是要帶著她,去各種飯局,還老是將她的學習成績匯報給別人聽,搞得芮芮都不願意了。” 李雄瞥了眼自家老婆,沒好氣道:“考上了漢文校,就是我們家族的驕傲,這代表芮芮以後不出意外就能夠在京兆市某個一官半職,或者是到其他地方進入大漢官方體係任職。 我匯報成績,就是在對這些人展示我們家族的資本,人家才能更好的和我們談合作,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 這位潘總的生意很大,如果我們能夠和他成為朋友,以後如果有求於他,也能夠搭上話。” 說到這裡,李雄卻是突然話音一轉。 目露思索道:“你說,咱們女兒是不是厭男?她小學和初中的人際關係就比較少,而且高中階段,也就隻和一個男生做過同桌。 不過芮芮的眼光一直都很不錯,聽說這個經常給她輔導作業的男生,就是今年咱們大漢的文科高考狀元。 不過這孩子家境太差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居然報考了漢電大學,白費他那七百多分的高考分數。估計也是家裡條件太差,而漢電大學給的助學金足夠多吧。 真是鼠目寸光,如果他能夠報漢文校,憑借狀元身份,肯定能夠進入漢文校的學生會,以後不論是想進什麼編製,都有不錯的渠道和待遇。 所以窮人翻身,要麼是拚盡全力,要麼就隻能一代代人試錯。咱們家能夠有這份基業,也是幸虧當初咱們長輩願意冒那些風險。” “啊切!” 剛走下飛機,王昕就不自覺打了一聲噴嚏。 “不知道是誰在背後罵人,反彈反彈!” 低聲嘟囔了幾句,王昕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錢包和隨身攜帶的行李,確定沒有遺漏之後,這才繼續跟隨著人流,向外走去。 黑壓壓的人群就像是注射器裡麵的黑色液體,進入到一個空曠的地方之後,才會四散分離。 漢電大學的招生辦老師非常重視王昕,甚至特意為這位狀元郎提供了接機服務。 王昕一眼就看到了掛著“漢電大學新生接待”的橫幅。 等他還沒有走過去的時候,立馬就有老師走上前,一邊握手一邊打起了招呼:“您好!王同學!我是招生辦的黃誌濤,黃老師。 這裡人多嘴雜,你有什麼行李沒有?我們有的是壯勞力來幫忙搬運行李。 這一路上辛苦了吧,先喝口水潤潤喉嚨。” 黃誌濤這殷勤的模樣,讓王昕不自覺回想起了當初從縣裡考到市裡高中的時候,報導老師們還沒有一位對自己如此“關懷備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