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門猛地被推開了,幾個穿著太空戰鬥服的人進來了,胸前的戰鬥服上鐫刻這他們的名牌,閃爍著熒光——“死亡惡魔”、“黑暗戰神”、“粉碎機”,“獨眼獸”、“食人魚”,“痛苦神經”等等。 小可環顧四周,隻見所有工蜂和奴隸們臉色變得煞白。 他們是戰鬥精英,母艦上地位最高的階層之一。遇到外星敵情是他們沖在在最前麵和敵人真槍實彈的打鬥。剛才生存指南中關於此有簡要介紹,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但是沒想到他們是一群恃強淩弱、窮兇極惡的惡棍。母艦上的風氣的確該整頓整頓。戰鬥精英們是優先挑人的那一撥人。他們擁有至高無上的優先權。瞧他們那身打扮,就像法西斯,他們的靴子敲擊在地板上,發出像雷鳴般的回響。 一些奴隸和工蜂瑟縮身體,開始低頭挪著小步往外側移動。 小可聽到周圍的人在交頭接耳,小聲唏噓,說他們挑選的是伺候他們的人,給他們洗臟衣服,幫他們打掃衛生,供他們欺淩、侮辱和玩弄的人,他們以此為樂,以此尋求刺激,以打發漫長的星際旅行時光。 他們咯咯笑著,看著工蜂和奴隸就好像看他們的戰利品,“後宮裡來了這麼多新妃子,太好了,我們最好來一場狂歡派對。”他們走到幾個工蜂和奴隸身邊,開始動手動腳,將一個奴隸拽了起來,將他舉上頭頂,奴隸狂野地蹬著腿,奮力反抗,但是他們卻大笑不已,像在看一場滑稽表演。 有個男奴隸終於掙脫了一條胳膊,一拳打在獨眼獸的臉上,獨眼獸捂著鼻子咒罵起來。其他戰鬥精英幸災樂禍的起哄起來,“我們得教教新妃子學點規矩了,看來得把她帶到工具間裡,讓她好好嘗嘗被調教的滋味。” 他們從早已備好的麻袋裡將拿出幾隻臭襪子和侮辱人的道具塞進那個男奴隸的嘴裡,用金屬繩索把他捆起來,然後用他們帶著尖刺的馬丁靴狠狠踹他的肚子,奴隸發出陣陣刺耳的哀嚎。 其他的工蜂和奴隸們都默不作聲,臉色蒼白,渾身發抖,默默向房間的周邊移動,想離這些戰鬥精英遠一點兒。也許是恐懼之下的順從,也許隻是觀察形勢,伺機而動,畢竟擺在他們麵前的是前所未遇的情形。 於是戰鬥精英們又隨手抓住了幾個模樣標致的工蜂和奴隸準備伺候他們的飲食起居。工蜂們和奴隸們左右躲閃,戰鬥精英們就用腰間的便攜式金屬望遠鏡或者鋼鐵做成的武器,狠狠敲打他們的頭、肩膀和胳膊,有幾個工蜂疼得咧著嘴尖叫了起來。 那尖叫聲刺激著小可的耳膜和心臟。一陣強烈的怒火在小可的心裡升騰,火苗燃燒了起來。她緊緊攥著拳頭,手心出汗,臉色發白,牙齒咬著下嘴唇。 為什麼沒有人來清理這些敗類?即使作為ARF星的星奴,她也從來沒看到星奴們遭受過這種被淩辱的待遇。得想辦法把這些敗類從母艦飛船上清掃出去。她的腦子飛速旋轉著。 她本來是站在房間的角落裡的。她此刻摸摸了口袋,口袋裡是她被鬆綁時候的紀念物——鈦金屬繩索。 她腦袋一熱,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夠了,住手。” 她的聲音飄蕩在充滿尖叫聲和幸災樂禍的笑鬧聲的休息室裡。聲音冷靜而清晰,有足夠高的分貝,聲音穿透了重金屬音樂,音樂聲停止了,連她自己都感到驚訝,有點陌生。就好像這不是她自己的聲音。 所有的工蜂和奴隸都循聲將頭轉向她。 “是哪個妃子迫不及待了?”痛苦神經叫喊著。 瞬間,很多雙眼睛都朝她的方向看過來,死死盯著她。 空氣像凝固了似的,那些戰鬥精英們先是寂靜了一瞬間,然後空氣中又爆發出戰鬥精英們帶著嘲弄的口吻的狂笑,嘴巴咧開,十分誇張,臉上的肌肉都變了形,看上去都不太像人類的臉。 “噢,新來的小女奴!你躲在哪個角落呢?”那個名為‘痛苦神經’的戰鬥精英捏著嗓子尖聲道,他頭頂帶著一頂裝飾性的黑色的堅硬頭盔,上麵插著幾支高聳箭羽,他笑的發顫,頭盔上的箭羽抖動著,盡管看上去醜陋又滑稽,他仍擺出一副妄自尊大的表情。 如同退潮一般,月影麵前自動閃開了一條路。她慢慢走上前去,冷眼掃視過戰鬥精英他們每一個人。 那個站在後麵冷眼旁觀的'死亡惡魔',應該是老大,因為黑暗戰神、食人魚、粉碎機、痛苦神經,全都時不時用眼角的餘光向'死亡惡魔'的方向看去,像是在察言觀色,等待指示。'死亡惡魔'戴著金色邊框的圓形鏡片的墨鏡,輕蔑的揚起肥厚的唇角。 “看來我們的小女奴等不及想要來跟我們親熱一下了?”食人魚光著頭,他的光頭上和胳膊上滿是刺青紋身,帶著耳環。他用舌頭舔著嘴唇,發出嘖嘖的聲響,那樣子令人作嘔。 他同時活動了一下脖子和手腕,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我們成全你。”他說著朝她舉起胳膊,仿佛想上去擁抱她,但是小可十分敏捷的躲開了。 戰鬥精英們一個個朝她靠攏,往她身邊蹭,想把她圍個密不透風,可是她像個泥鰍一樣,快如閃電般一下子躥到了死亡惡魔的身邊,所謂擒賊先擒王,一切發生在眨眼間,快得來不及思考,她迅速掏出口袋裡的金屬繩索,繞了一圈勒在了死亡惡魔的脖子上,速度快的像一陣風。 戰鬥精英也許擅長駕駛小型戰艦和射擊開炮,但是未必擅長近身肉搏。 等死亡惡魔反應過來的時候,金屬繩索已經在死亡惡魔的脖子上勒出了一道紅印。死亡惡魔的手抓住脖子上的繩索,有點喘不上氣,臉憋紅了,他咳嗽了一聲,“你死定了。”他喘著粗氣,“你絕對死定了。” “你們都別過來,先把工蜂們和奴隸們都放了。我可不敢保證,萬一這繩索不聽話,把你們的死亡惡魔勒死了呢?”她示意那些戰鬥精英們給他們精心挑選的那些準備伺候他們飲食起居的工蜂們和奴隸們鬆綁。 死亡惡魔給其他戰鬥精英們擺了一個手勢,使了個眼色。這些戰鬥精英們小心翼翼退後一步,乖乖照辦了。 一個戰鬥精英按下了休息室裡的呼叫警報器。休息室外麵的走廊上頓時亂做一團,衣冠楚楚的軍士們排著隊走進來了,走在他們最前麵的,是領頭的長官。她是母艦飛船上的管理執行監督員,也就是個負責維持秩序的角色。 但是小可從她那無能為力的虛弱和煩躁的表情,明顯可以判斷處她平時也對戰鬥精英們的肆無忌憚、囂張跋扈和無處釋放的狂躁不安無能為力。 “旅途還遠著呢,剛啟程,就不能讓人省點心麼?”女長官嘴裡嘟囔著,環繞四周,觀望周圍亂七八糟的休息室,幾個狼狽的工蜂,衣衫不整,臉上還帶著點血痕,氣喘籲籲。她的目光最終落在脖子被小可用金屬繩索勒住的‘死亡惡魔’身上。 “奴隸月影,這是《星際母艦生存指南》教你這麼乾的?”她失望的嘆了口氣,對小可揶揄道,“根據《星際母艦生存規範》,我可以現在直接把你扔下飛船。”她身後的軍士們舉起手中的激光槍,齊刷刷的朝她瞄準。 小可把死亡惡魔脖子的繩索又緊了緊,死亡惡魔向後退了一步,擋在小可胸前,成為了一個肉盾。 執行長官看慣了戰鬥精英們平時趾高氣昂和囂張跋扈的惡霸樣子,竟然也淪落到今天,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她的內心一陣輕微的滿足。 “當人格受到踐踏,要學會反抗和說不。這是在宇宙中生存的公理。我以為飛向外太空的星際飛船至少帶著地球最基本的文明禮儀,看來我錯了,”小可冷冰冰的說,“如果以野蠻的方式對待我們,我們也隻能以極端的野蠻的對抗方式以求得生存,這是宇宙中的生存法則,高於《星際母艦生存指南》。” “而且如果我不這麼做,恐怕和你們正常對話的機會都沒有。”一陣寂靜之後,小可又補了一句。 執行長官輕咳一聲,擺了個停戰的手勢。他身後的軍士立刻聽從命令放下手中的激光冷凍槍。 “奴隸月影,我提醒你,你不過是個奴隸,而戰鬥精英們是飛船上最寶貴的財富和資源,當我們遭受其他外星人的飛船攻擊的時候,他們可以保護我們的母艦飛船和我們所有人的生命。這就是他們的價值,他們的價值決定了他們在星艦上的重要性和等級特權。《星際母艦生存指南》沒告訴過你?秩序,在飛船上有我們自己的法律和秩序。所有人都得服從秩序,這就是母艦飛船上的公理。你懂了麼?” “我看戰鬥精英們才是這裡的法律秩序。”風馳也從人群中跳出來,他給了監督執行官一個嘲弄的笑容。“他們被你們這些無所作為的秩序維護者們寵壞了。” “又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工蜂小子。你們聽著,難道你們非得搞得飛船裡動靜太大,雞犬不寧,惹出過多麻煩,非得讓艦長出麵,或者在飛船上引起騷亂,引起地球當局的重視?奴隸月影,說說看,你到底想怎麼樣?才能放過‘死亡惡魔’?”執行長官循序漸進的勸說。 “我放了他,他又能放過我麼?”小可反擊道。 “難道就這麼一直僵著麼?你想把他勒死麼?謀殺戰鬥精英在飛船上可是重罪。想想看,如果你在飛船上你是個殺人犯,一個危險分子,想想哪個團隊會需要你?如果沒有團隊需要你,你終究會被清理掉,飄蕩在虛空宇宙就是你可悲的歸宿。”執行長官循循善誘,耐心的跟月影解釋。 “所有被欺淩和侮辱過的人都需要我這樣一個所謂的危險分子。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這些戰鬥精英們,還有不管其他什麼團隊,都得像個文明人那樣遵守秩序,不恃強淩弱,有最起碼的尊重和禮貌。為此,我發起挑戰。”小可停頓了一下,冷漠的對著死亡惡魔說,“向死亡惡魔、食人魚、痛苦神經,向你們這些所謂的高人一等的戰鬥精英們,發起挑戰。誰認為自己技術最強,就和我單挑,在作戰室,模擬星際戰鬥的實戰。一小時以後。如果我贏了,你們就得聽我的,永遠不能在飛船上欺辱別人。” “去你媽的。”死亡惡魔抬起帶著齒輪和尖刺的靴子向後踹,小可的反應更敏捷一些,她一隻腿快速高抬,瞬間就躲開了這個突然襲擊,她手中抓緊的金屬繩索絲毫也沒放鬆,拽向自己的方向,隨著死亡惡魔脖子後仰,身體沒站穩的時候,她的左腿膝蓋上前對著死亡惡魔的腰間一個猛烈的膝擊,再來一個右腿踢擊。死亡惡魔頓時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 作為ARF星的星奴,保命是一個很重要的訓練,這些搏擊訓練技術小可掌握的嫻熟,平時的力量和肌肉控製訓練也沒放鬆過,因為她和殺手炫藍在訓練的時候是搭檔,訓練的時候炫藍對她嚴苛至極,毫不鬆懈,而實戰是最好的老師。此時她對付‘死亡惡魔’不過是小菜一碟。 她很自信,就算‘死亡惡魔’是個AI虛擬人,從他肥大的體型就能判斷出,他的能力優勢應該不包括近身肉搏這一項。 “怎麼,死亡惡魔?你有什麼不服氣的,你們戰鬥精英不敢接受挑戰麼?”小可不停的刺激他,“你們難道全是膽小鬼?” “你就等著死吧。”死亡惡魔惡狠狠說,他脖子又粗又紅,臉色鐵青,聲音粗啞,“單挑,你要是輸了,我要你給我當貼身女仆,我要給你脖子上掛上狗鏈,讓鏈子穿透你的鎖骨,你隻能跪在地上爬著走,跪在地上舔我的腳,我要把吐沫吐在你的臉上,讓我的腳後跟踩爆你的頭。” “隨便怎麼樣都行,我不會輸的。但如果我贏了,我們誰也不會被你們這樣欺負和淩辱了。戰鬥精英們都得聽我的。明白了麼?”小可十分冷靜,抑製住心底的怒氣,她堅定不移地說。 死亡惡魔罵罵咧咧的說出一堆不堪入耳的臟話,他每說一句,小可就將手中的金屬繩索拉緊一些,他喘著粗氣,臉憋的通紅,還有些發青。最終,他敗下陣來,最後還是答應了奴隸月影的條件。 小可剛鬆開了手中的繩索,粉碎機就一記重錘一樣甩了過來。小可手中的繩索甩開,像一條皮鞭,她竭盡全力,狠狠一甩,皮鞭甩在粉碎機的戰鬥服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粉碎機戰鬥服裂開了一個大口子,皮鞭的末梢正好甩在粉碎機的腳踝上,粉碎機的眼睛裡迸射出幾縷血絲。 他呲著牙,倒吸一口涼氣,他像一隻受傷的野獸,臉上露出扭曲和難以置信的神情,然而被金屬繩索抽過之後,這個重錘就像漏氣了一樣,一個剎車,腳沒站穩,倒在地上。 “如果還有誰不滿意的,一小時後單挑,盡管上來。但是請不要嘴上答應,背地裡玩陰的。”小可冷冽的目光掃過粉碎機和死亡惡魔,警告他們。 小可又看向長官,“執行長官,我需要你、你們維持秩序的軍士團隊做個見證。如果我贏了,飛船上再不允許有誰欺負誰這種野蠻行為了,怎麼樣?” 執行長官點點頭,她拍拍手,“好的。精彩,我會把這個單挑比賽及賭注記錄在航行日誌中的,沒有人會篡改。”她嘴角浮現一抹迫不及待看一場精彩好戲的微笑。 接下來應該是其他幾個團隊陸續進入進入休息區挑選工蜂和奴隸了時間了。 但是這些團隊——後勤團隊,計算師團隊,工程師團隊、偵查團隊,機械師團隊、飛行員團隊——全都聽說了一小時後的那場單挑,他們嘰嘰喳喳議論起來。所有團隊沒心思挑選人了,一切都亂套了,他們都在期待著一小時後的那一場精彩比賽。 挑選工蜂和奴隸的事情就被擱置在單挑之後了。 小可快速在休息室裡完成了食品和飲料的補給——遊戲中的必要流程,她從休息室走出來的時候,從人群中認出了迪迦和戈雅。 迪迦胸前是計算師團隊的徽章,戈雅胸前是偵查團隊的徽章。他們倆之前參加過巫師學徒的第二輪選拔,係統保留了他們之前的測試結果,這次給他們分配了更高級的角色。迪迦和戈雅的臉上都露出自信的笑容。 “月影,你這下出名了。”戈雅沖著小可微笑,帶著羨慕的神情,她在想如果主角是她就好了。 “月影,你簡直是瘋了。”迪迦關切的說。“他們在作戰室裡肯定有一堆陷阱和折磨人的玩意兒等著你。” “對不起,我現在趕快去做作戰室練習了。還有不到一小時時間。”小可急匆匆的說,遊戲裡時間的流逝甚至更快。 “月影,我陪你訓練。”風馳從後麵追上來,“我可以給你當飛行員,戰鬥和飛行我都是熟手。” “月影,我也來。”星暈也走上前來,“我實操練習的時候這部分分數是滿分。人多力量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如果他們膽敢使用什麼鬼把戲或者製造陷阱,我們可以幫助你牽製住他們。” 小可臉上的表情專注而冷漠,她不想把其他人扯進來,如果遭殃,她一個人就夠了。況且,她並沒有必勝的把握,那幾個戰鬥精英如果是幻影帝國遊戲中的虛擬智能人,那麼機器和機器數字交互的時間應該會比機器和她的大腦的交互速度更快一些。 機器交互的時候計算力更強一些,但是她有著ARF星人的神經快速反應能力,她預測和判斷能力應該比機器更強一些。 ARF星奴的星際旅行培訓前她玩過幾場這樣的星艦之間的戰鬥遊戲,但是也隻是玩玩而已。“對不起,我訓練的時候喜歡專注。”她有些冷漠,不近人情的說,快步離開了。 “她像是個怪胎。”星暈有點沒好氣的說。 “月影她也許隻是不想牽連更多的人一起遭殃。”戈雅安慰風馳和星暈道,他們倆站在那裡被拒絕有些尷尬。 “迪迦,你覺得月影行麼?她可是之前告訴我她從沒在幻影世界中玩過遊戲。”戈雅想起來月影之前告訴她的話,不免惴惴不安,擔憂起來。 “不過她確實需要有人給她保護。防止那些邪惡的戰鬥精英們給她使壞。”迪迦說,“我去搜尋些用的上的武器,至少要保證比賽時候是公平的。不能讓其他戰鬥精英靠近她,在背後給她玩陰的。” “我去軍士團隊借個武器過來。如果軍士團隊不能像剛才保證的那樣維持比賽秩序,確保比賽公平,就由我們來維持。”戈雅興奮起來,一溜煙跑開了。